低聲對身邊的人吩咐了一聲,身邊的人點頭,很快離去。那公子嘴角含着微笑,目光盈盈的看着狄懷英遠去的背影,露出一種玩味的神情來。
狄懷英回到狄府,恰好遇到狄春出門買紙張練字。見到她鼻子紅紅的,以爲她哭過了,問她怎麼了,狄懷英笑着將事情講了一遍。遇到這種不講理的人,當然要比他更不講理才行。狄春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拉着她擦過藥,細細的叮囑了一番之後,這才放心的出門。
當落日的正午豔陽高照的時候,李元芳揹着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文道陽回來了。看着滿身酒氣的兩人,似乎有感覺到自己的鼻頭隱隱作痛,狄懷英沒有好臉色。李元芳將文道陽扔房間裡稍微洗漱之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纔到飯廳吃飯。
壞心眼的傢伙!狄懷英瞪着眼睛,用眼神鄙視他!
李元芳也不以爲意,徑直坐了下來。在狄夫人的面前,他一直都顯得很安靜很有禮貌,一點也不像狄懷英平時所見的那般模樣。
狄老爺將目光看向狄春,見後者裝作沒有看到,專心致志的吃飯。心底嘆口氣,對狄懷英說道,“英兒,這大運鏢局的事情究竟怎麼樣了?”狄懷英苦惱道,“有那麼一點線索,卻是無法將整個案子聯繫在一起,總是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忽略了,可就是不知道什麼地方。”狄老爺安慰道,“案子總會破的,也不急在這一時啊。再有……”他看了一眼狄春,“你陳伯父陳伯母的忌日馬上就到了,要是明天趕過去還來得急,你將這衙門的事情放一放,去鄰縣祭拜一下。”
狄懷英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嘟着嘴,無聊的用筷子點着碗,悶悶道,“我現在不是走不開嘛!父親你怎麼不去。”
笑話,她纔拿到王大人讓她全權負責的文書,要是就這麼一走了之,那以後還怎麼混?
狄老爺突然發了火,對她吼道,“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省心,罔顧人家一片心意,你知道不知道……”“伯父……英兒妹妹在衙門裡走不開,我自己去就是了”狄春突然插話,打斷了狄老爺的話。
狄老爺自知差點失言,生氣的將碗筷一推,氣悶道,“不吃了!”轉身往書房走去。他就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麼一個不知道好歹的女兒呢!父親似乎除了上次因爲自己拒絕了狄春的婚事發了火,這是第二次。狄懷英縮縮脖子,心中委屈的不得了,鼻子酸酸的漲漲的,也不知道是因爲想哭還是鼻子痛。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此人是縣衙的陳捕快,見到狄懷英還在吃飯,有些不好意思道,“狄捕快,汪頭兒讓我來通知你,我們已經找到兇器了,想讓你過去一趟。要不……你吃過飯再去,我會給汪頭兒說的。”
狄懷英心情不好,哪裡還吃得下,給狄夫人說了一聲,轉身跟着陳捕快出了飯廳。沒走幾步,她返回來,拉着李元芳,滿臉不高興,“你怎麼還在吃,走了!”
李元芳鬱悶,他怎麼又惹着她了?飯也不讓他吃飽!飛快的將碗中的飯菜吃掉,他鼓着雙頰慢條斯理的跟在她的身後。
此時的大運鏢局,鬧哄哄的,亂成了一團,幾個一對三個一團的對着跪在靈堂前的人指指點點。這跪着的人身上全是淤青,臉頰也是青一團紫一團,看來是遭受過一次毒打。見到狄懷英來了,跪在地上的人突然身子顫抖了一下,原本昏暗的眼神突然崩出一絲希望,向狄懷英的方向爬來,嘴裡大聲喊着,“我是冤枉的,不是我,狄捕快,救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此話一出,他還沒來得及爬到狄懷英的身邊,就被祝英豪抓住,一拳打在肚子上,痛的他蜷縮着身體,在地上抽搐。
狄懷英眼睛微眯,環視站在靈堂內的人,只見除了大運鏢局的人,汪捕頭和幾個捕快也在其中。
“這是怎麼回事?”
汪捕快將她拉到一邊,欣喜道,“懷英,你猜這兇器在哪了搜出來的?”
狄懷英皺眉,看向那地上被打的像條死狗的錢小葉,“你說是他?”
汪捕頭點頭,“不僅僅是兇器,還有作案時的血衣,還有沒用完的毒藥,全都在他的房間找到的,想不到此人心思這般惡毒,竟然敢殺害自己的師父。”
狄懷英眉頭皺的更深,看向了寧默,“寧姐姐,你怎麼看?”寧默早就哭成了一個淚人,被小丫扶着坐在椅子上,聽到狄懷英的問話,心中又是一陣難過,看着地上的錢小葉是恨之入骨,咬牙切齒道,“這東西都是他房間裡搜出來的,不是他是誰!難怪他當日要摸黑三師兄,原來他是想讓我們的注意力放在三師兄身上。還好老天爺有眼,這幾日他都在鏢局中,沒用辦法出去處理這些作案的兇器和毒物,纔會讓汪捕快帶人將東西翻了出來。”
沐子藍在她身後輕輕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動,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心疼。
像是被“三師兄”幾個字觸動了一般,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的錢小葉突然爬了起來,悲憤吼道,“不是我,師妹,是沐子藍,是他殺害了師父,是他啊……”
沐子藍冷冷看着他,寧默也冷冷看着他,周圍其他人也都冷冷看着他,他的心顫抖了一下,再也沒用先前的力氣,不過卻依舊說道,“真的不是我。”
汪捕頭讓兩位捕快將他押回縣衙大牢關押住,等待王大人的審問。狄懷英雖然有所懷疑,不過證據在此,她也無法反駁。
見汪捕快笑眯眯的,爲他自己抓到兇手而開心,她眼神暗沉,說道,“汪伯伯,證物在哪裡,我想看看。”汪捕頭點頭,讓人將兇器血液帶了上來。兇器是大運鏢局很常見的佩刀,上面染着血跡,已經乾結,從刀的磨損程度來看,並沒用什麼特別之處。血衣胸襟上噴散着點狀的血跡,想必是殺人的時候,血液噴濺在上面造成的,也沒用什麼特別之處。
只有放着毒藥的紙包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