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爺開門一愣,迅速關上門又打開,回頭對方逸行說,“老四,你確定是這個人嗎?”
方逸行閒散地走過來,“嗯,我媳婦,孩兒他媽,就是這個妞。”
“靠,這可比辛夷漂亮多了。”
方逸行靠着桌邊笑得愜意,“我覺得差別不大。”
“你就得便宜賣乖吧。丫頭,進來吧。”
玄鳴遞過去一個袋子,裡面五六條名貴的香菸。
囂爺詫異地看向方逸行,“老四,這就見外了吧,你來我家吃吃喝喝從來都沒帶過東西啊。”
方逸行搖頭,“不是我讓她帶的。”
“那她怎麼知道我愛抽的牌子。”
玄鳴換好了鞋,笑着回答,“來的時候,做了些功課,找了些囂爺公開的照片,研究了下照片上的香菸牌子。”
“我去,這丫頭現在道行太高了,那麼細節的東西她也能發現。”
方逸行但笑不語,接過了玄鳴的揹包,翻出了兒子的備用衣服。
“正愁兒子一身汗沒衣服換呢。。”
玄鳴努努嘴,“就知道你不會記得。”
方逸行拍拍她的頭,“下次我會記得,別生氣,我這就帶兒子洗澡換衣服去。你陪囂爺聊會天。”
囂爺看了兩個人互動,不可思議地搖頭,“這角色可變了,以前都是老四教育辛夷,現在看他怕你的很啊。”
“爲母則剛,還是一個帶着小三標籤、人人喊打的綠茶婊。”玄鳴嗤笑一聲,“我現在就是一個潑婦,方少不是怕我,是不跟我一般見識。”
說完環顧了一下房子,“房子不錯,夠寬敞,就是不知道能抽菸嗎?”
“去一層平臺吧,孩子都在二樓呢。”
“嗯,去抽一根吧,有點悶。”
囂爺和玄鳴站在風裡抽菸,囂爺聲音粗糲地問,“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
“玄宇軒1歲多的時候。我剛剛從昏迷中醒過來,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我該做什麼,孩子沒喝過一天母乳,壓根不跟我,我一抱就哭;程朗讓我去公司實習,我處處碰壁,所有策劃都被段舒貶得一文不值,然後就整夜整夜幾班,香菸不離手。那段時間,我就是個瘋子。那段時間,軒軒都是程朗帶的。”
“所以你纔跟他在一起?”
“也許吧,除了他,我也沒想過要別的男人。”
囂爺心疼地拍拍她的肩頭,“好啦,都過去了,都好了。”
“現在煙抽的少了,孩子每天跟我在一起,我得收斂點。酒也不敢多喝,上次在x市我已經喝斷片了,要不是方逸行及時趕到,我就是被賣到大山裡了也不知道。”
“你這丫頭了不起啊,用三年的時間從朗行的實習生做到中華區主管,光有程朗偏愛顯然不夠,你背後付出多少,我能想得到。”
“我也納悶呢,我怎麼會那麼厲害。現在才反應過來,在我還是辛夷的時候,已經被方逸行調教過了,程朗和方少兩個大神加持,我當然會跟開了掛一樣,這一點,我必須承認。”
囂爺沉思的時候,黝黑的面龐更加陰沉。
玄鳴看了,淡淡一笑,“抱歉,剛一見面就訴苦,囂爺聽着很煩吧。”
“你這臭丫頭,少跟我來這套,在我眼裡你是辛夷也好,玄鳴也罷,都是我囂爺的親妹妹。你在我這裡不用裝。”
玄
鳴眨眨眼,“我儘量,裝是我現在的本能,我討厭脆弱。”
“你討厭方逸行嗎?”
玄鳴一愣,“囂爺話題轉的可真夠快的。”
“別兜圈子,實話實說。”
“不討厭,他對我兒子可能比我都好。”
“廢話,那是他的種,他能不對他好嘛。他當年做夢都想跟你有個孩子。”
玄鳴心頭一緊,話卻答得淡淡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
“拋開孩子呢,你一點都不記得當初有多喜歡方逸行了?”
“不記得,也不想記得。那麼愛還分開,可見中間發生了很多彼此都無法原諒的事情。我不想再去面對那些事情了。”
“就不能重新開始了?”
“不是能不能的問題,是我不想。我不想任何人操控我的人生。”
說完調皮地笑笑,“對了,囂爺,我知道你的手下都是一水的能征善戰的小鮮肉,介紹給我認識怎麼樣,我跟方逸行約好了各玩各的,我都空窗期很久了。”
囂爺玩味地笑,“好啊,隨便你挑,只要你不怕老四知道了掐死你。”
“吃飯了,都進來,風那麼大,還他媽說瘋話。”
方逸行不知道站在門邊聽了多久,臉色難看地走過去奪了玄鳴手裡的煙。
“一身煙味,一會不許挨着兒子坐。”
玄鳴無所謂的點點頭,“那我就在這裡站會,散散煙味。”
方逸行冷冷地說,“隨便你。進去吧囂爺,小言找你。”
玄鳴看人都進了房間,索性席地而坐,撐着頭看遠處的風景,她夢見過滿城的煙花,卻不知道身處而出,現在她終於知道答案了,心裡卻隱隱作痛。
曾經那麼美好過,爲什麼就分開了,爲什麼就成了害死父母的仇人了?
她想得頭痛。
……
“你到底還要坐多久。我和兒子要回家了。”
玄鳴擡頭看他,用手遮住刺目的陽光,“你有什麼可生氣的,我做錯什麼了?我們約法三章我沒破壞一條,你生氣毫無道理可言。”
“你現在除了跟我講邏輯講結論講道理,還能說點別的嗎?”
“難道要談情說愛嗎?我說過我做不到了,你傷心失落是自己的問題,別遷怒我。”說着玄鳴起身,語氣冷漠,“方少,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沒資格帶我兒子。我先帶兒子回家了。”
方逸行氣的七竅生煙,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你想找小鮮肉是嗎?耐不住寂寞了是嗎?口口聲聲說爲兒子着想,卻抽菸喝酒找男人,你配當媽嗎?”
“啪”的一聲巴掌響,連客廳裡吃飯的蕭氏叔侄和玄小軒小朋友都聽到了。
蕭可言捂住了孩子的耳朵和眼睛。
“小叔叔,你去看看。”
“不去,他活該。再說他不樂意的話,玄鳴能動得了他?他就是自己找打,捱打了心裡纔好受。他欠那丫頭的太多了。光一個人給他養了四年孩子這一條,他就該自己抽自己嘴巴。”
……
玄鳴怒氣衝衝地帶兒子回家,車開到半路,突然停下。
“段念,你在哪?”
段念難得有一個和愛人相處的週末,被打擾極不情願。
“玄鳴,你知不知道今天休息日?”
齊清聽了玄鳴兩個字,一
把奪了手機。
“怎麼了,方少沒跟你在一起嗎?”
“抱歉齊清,打擾了,我想把孩子送你那裡呆一天。我現在狀態不好,怕影響孩子情緒。”
“好,你在哪,我去接。”
齊清穿衣服,段念也不情不願地穿戴。
“說好今天不出門的,我他媽算看清楚了,助理就是老闆的私人保姆和保鏢,還要充當老闆娘的知心大姐姐。”
“別囉嗦了,沒有方少,你不會認識我。”
段念不情願地承認,“那倒是。”
……
段念把玄宇軒抱下車,小朋友親親媽媽的臉說,“別生氣了,跟爸爸好好談談嘛,他那麼喜歡你,連我都看得出來。”
段念寵愛地揉小孩的臉蛋,“你個小人精啊,跟你爹媽一個樣,走了,跟舅舅玩去,不搭理那兩個冤家。”
玄小軒小朋友也跟着嘆氣,“爸爸媽媽就是小冤家。”
齊清等段念把孩子放到安全座椅的空檔,小心翼翼地問,“和方少吵架了?”
“我打他了,大嘴巴。”
“啊?”齊清臉色都變了。
“他從小到大都沒被別人打過臉吧,我可真夠榮幸的。”
話說的很傲嬌,頭卻抵着方向盤不敢擡起來。
當時打完人,她就第一時間逃離現場,拽着兒子的手就跑。
至於方逸行什麼反應,她根本就沒看到,也不敢看到。
“呃……也許想打的很多,能打到只有你一個,想來方少自己是樂意的。”
玄鳴擡起頭,眼睛紅紅的,“你別安慰我了,我很抱歉,之前不知道段念跟你在一起,打擾你們過週末了。”
“份內的事,你不用介意。”
“謝謝,趕緊回去吧,一會玄宇軒就要睡午覺了。”
“好的,你保重,實在開不了車就打車吧。”
“嗯。”
坐到車上,齊清就撥通了方逸行的電話。
“方少,軒軒在我這裡,你放心,段念帶過他有經驗,我們會照顧好軒軒的。”
“玄鳴呢?”
“玄鳴的位置我一會發給你,看樣子她一時半會不會開走。你現在過來應該能趕得上。”
“我知道了,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方少……”
“還有什麼事?”
“你還好吧?玄鳴說她打……”
方逸行打斷了他的問話,“是我欠她的。沒事我先掛了,把位置共享給我。”
齊清掛了電話,段念無心地嘟囔了一句,“你這助理也太稱職了吧,我感覺你對方逸行比我關心。”
齊清看了看身邊的人,什麼也沒說,把車子開走了。
……
玄鳴打人的右手抖個不停,把車子扔在了路邊,拎着高跟鞋往前走。
有過路的豪車車主落了車窗衝她吹口哨,邀她搭車,她連頭都不回。還是有不屈不撓地車子在她身後按喇叭,她實在聽得心煩,轉過頭想要開罵,卻看到了駕駛位的男人神色黯然地看着他。
她心中數了一二三,轉身就跑,沒跑出多遠就被男人追上,攔腰抱起,扔到了副駕上。
方逸行把墨鏡摘掉扔到了一遍,冷冷地說,“打完就想跑,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