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真是不要臉!”李敏兒將報紙扔到一邊,一張豔麗的臉氣得微微扭曲。
經紀人連忙上前安撫,“你小聲點,這裡可是片場,你的形象不要了?”
李敏兒擡眸,見四周果然有工作人員悄悄瞥向她,這才收斂了一些。
經紀人遞給她一杯水,“下午雷氏有個新品發佈會,接着你還要參加一個酒會,我已經替你選好衣服。”
李敏兒點點頭,“知道了。”
雷氏總裁辦公室,雷冉看一眼拿着pad看新聞看得似乎津津有味的喬子硯,挑挑眉,“小心看出內傷。”
喬子硯擡眸,冶魅的長眸微眯,勾脣,“喬默笙做任何事情都懂得什麼是最佳時機。”
“程曦的身份被公開,喬氏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收購程氏,你們家老太爺也不方便再說什麼。喬默笙果真是處處爲她着想。”
喬子硯慵懶地用手指輕敲着腿,“你知道老太爺最喜歡誰?”
“誰?”
喬子硯沒有回答,淺笑中卻不小心染上一抹思念和回憶。
雷冉見他如此,已然知道答案。心中不免暗暗嘆息,在s市,認識喬子硯的人都道他樣貌生得妖孽,五官絕美,個性卻陰鷙殘冷,晴雨不定。
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如他,如薛以鋒,才知道在喬子硯心裡刻着一個女人,任憑歲月如何漫長,人心如何涼薄,他始終未曾變過一絲一毫。
晚上的酒會在c+club舉行,組織者不僅請了衆位明星,還請了許多舞者來暖氣氛。一眼望去,整個c+club都是妝扮或精緻,或豔麗,或妖嬈的女人。
李敏兒穿了一件eliesaab最新定製的淺金色短禮服,面料半透,配着她高挑的身材,一走進來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眼球。
她是明星,早就習慣了衆人的目光,隨手接過一杯香檳,徑直朝着坐在最裡面的喬子硯走過去,“沒想到今晚這樣的場合,二少也在。”
她走到喬子硯對面坐下來,舉手投足皆是風情。喬子硯身邊坐着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看着她,眸眼中盛着驚豔,“李敏兒小姐真是美豔逼人。”
李敏兒笑着轉眸看向他,“抱歉,您是?”
雷冉開口替她介紹,“松北集團少東榮少。”
李敏兒笑着打了招呼,轉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喬子硯,見他目光一直看着臺上跳舞的女人,不由戲謔,“咦,除了小曦,什麼女人還能入二少的眼?”
“中間那個女人不是芭蕾舞團的舞者嗎?她怎麼也在這裡?”
雷冉但笑不語,只是瞥了眼喬子硯。李敏兒瞬間會意,心中覺得有些不舒服,不免出口諷刺,“原來是有人想見人家又怕被拒絕,所以兜個了大圈。”
李敏兒心中一口惡氣憋了一整天,正愁不知怎麼發泄,於是笑着站起身,“不如讓我幫二少你一把。”
她說完,走向後臺化妝間,趁着沒人注意,將手袋裡的一包煙悄悄塞進了嶽蘭蘭的牛仔褲口袋裡。
程曦接到嶽蘭蘭電話趕到c+club的時候,大部分客人已經離開。偌大的大廳裡,只有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嶽蘭蘭,坐在沙發裡平靜吸菸的喬子硯和雙手環胸而站的李敏兒。
喬子硯看着程曦走進來,她來得匆忙,極短微溼的頭髮顯得有些凌亂,臉上脂粉未施,細薄的皮膚很白,雙眸下有細微青黛,很明顯是從睡夢中被吵醒的。
喬子硯心中瞬間泛起一絲心疼。可是回來這些天,自從那一次在高架上與她不歡而散,驕傲如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見她。心因爲想念而時時糾結泛酸。
“小曦……”嶽蘭蘭看到她來,彷彿像是見到了救星,上前攥住她的衣袖。
李敏兒冷冷看着她,“我們在她身上發現了毒品,報不報警好呢?”她說着,指了指桌上的那半包煙。
程曦淡淡掃了一眼桌上的煙。認識李敏兒這麼久,她又怎麼會不瞭解這個女人?如果事不關己,她根本不會上心,現在又怎會故意留下來等她。
何況,她跟嶽蘭蘭同屋半年,嶽蘭蘭吸不吸毒難道她不知道?
程曦眸色沉靜,看着李敏兒,“當然要報警,否則你們就是收留他人吸毒。”她說完,雙眸看似不經意地掃過一旁的喬子硯,“你們要是拿不定主意,不如讓我幫你們。”
她說着,就要打電話報警。
李敏兒的經紀人嚇一跳,連忙上前阻止,“程小姐,應該是場誤會,肯定是誤會,你們都是自己人,何必搞得這麼大陣仗呢?”
嶽蘭蘭拉了拉程曦的衣服,“程曦,要不算了。”對方畢竟是s市最有錢的喬家和雷家,她又是瞞着團裡接得私活,萬一事情真的鬧大,對她全無好處。
程曦卻氣定神閒地拉着嶽蘭蘭坐下來,看着李敏兒,“不報警也可以,你要向我朋友道歉。”
“憑什麼?!”李敏兒整張臉都不好看了,一雙瀲灩的眸瞪得極大。
程曦拿起桌上的半包煙,閒閒擡眸,“知名女星私自藏毒,這新聞應該很值錢的。”
“程曦,你別血口噴人!”
“是你自己太蠢。”程曦聲音極輕,話卻說得很直白。
“賤人!”李敏兒氣得紅了眼,揚手就想要打上她的臉。
“你動她一下試試。”喬子硯清冷的聲音隨即響起。
李敏兒轉眸瞪着他,“喬子硯,你竟然過河拆橋!”
程曦淡淡看一眼喬子硯,重複道,“道歉。”
李敏兒深吸一口氣,高傲地擡起頭,“休想。”
程曦站起身,看着她,輕輕道,“你知道你最可悲的地方是什麼嗎?你的人生其實貧瘠可憐比我更甚,卻還要扮成自己是高貴幸福的女人。你把別人的父親當成自己的爸爸,你的母親偷了別人的婚姻和家庭,而你自己,愛了經年的男人連一個溫暖的眼神都吝嗇給你。”
李敏兒被程曦一席話傷得幾乎體無完膚,她氣得渾身不停顫抖,瞪着面前神色平靜依舊的女子,“我早知道,你是回來報復的。我早知道……”
程曦溫和地笑,“抱歉,我從來沒拿你當成我的敵人,何來報復一說?喬默笙心裡的人是我,他當着全世界的面說是他妻子的人也是我,那個讓他找了五年等了五年的女人也是我。你連成爲我情敵的資格都沒有。”
她說完,帶着嶽蘭蘭起身離開。
李敏兒的心早已經被她的三言兩句傷得支離破碎,連一絲還擊的力氣都無。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這世上最傷人的,不是刀光劍影,而是從情敵口中淺淡道出的言語。而最諷刺的是,對方卻從來未將她看成是對手。
喬子硯目不轉睛地望着程曦的背影,一直到她完全離開,才緩緩站起身,低聲呢喃,卻參雜着幾絲縱容,“我早說過,她是這世上最心狠涼薄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