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篇:初見喬子硯,暗自較量

慈善晚宴結束後不足一到星期,艾蘭主動來a大找程曦。天色漸寒,程曦在練功服外套了件風衣,跑出教室來見她。

艾蘭望着五官漸漸張開的女兒,腦海中猶記得那個小時候肉嘟嘟總是喜歡黏着自己的小女孩,當下心中不禁一軟,她笑容溫婉地看着程曦,“晚上有時間嗎?喬叔叔想請你吃個飯。”

這是程曦上大學以來第一次逃課。她換了衣服跟着艾蘭走出學校,坐車離開。

艾蘭先帶着程曦去了市區的商場,“天涼了,我帶你去買些秋衣。”程曦一聽母親說要逛街,一時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但還是儘量配合着。

好在艾蘭並不是那種一逛街就忘了時間的女人,她徑直帶着程曦去了相熟的成衣店,令店員按照程曦的喜好和風格挑選最新的秋裝,又替她購置一打內衣褲。

買好衣服,纔不過下午三四點,母女倆找了間甜品店坐下來。艾蘭替她將衣服按類歸置好,然後遞到她身邊,仔細叮囑道,“你這個年紀,內衣褲用過半年以上就要更換,媽媽到時候再給你買。”

程曦望着對面爲自己忙前忙後的艾蘭,一下子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母親總是喜歡對着自己叮囑嘮叨,她看着艾蘭淺淺微笑,“知道了。”

黃昏時分,艾蘭帶着程曦去了喬慕白在城東的香山別墅。香山別墅,位於半山上,風景絕佳,且種滿楓葉。正值秋季,楓葉紅得似火,車子一路開上去,滿眼皆是紅得香豔的紅葉,在黃昏斜陽下熠熠生姿。

程曦跟着母親下車走進別墅,一走進去,就看到偌大的庭院裡,一個偉岸男子身穿着灰色亞麻襯衫,白色長褲,衣袖鬆鬆垮垮地挽至手肘處,手裡拿着一個水管,正在給草坪灑水。

聽到艾蘭喚他,男子才輕輕轉身,他的臉長得很漂亮,有六七分像喬慕白,他是喬慕白的兒子喬子硯。

2005年喬子硯23歲,他常年居住在英國巴斯,當時正值中秋,他從英國回來探望家人,卻意外遇到了同樣是意外來到香山別墅的程曦。

艾蘭之前已經見過喬子硯,她向他介紹程曦。喬子硯細長瀲灩的眸從艾蘭身上慢慢專至程曦臉上,手裡的水管還在淅淅瀝瀝地滴着水,時而濺在他的亞麻襯衫上。

喬子硯是程曦十六年來見過的第一個長相可以用美豔來形容的男人:脣紅齒白,身材又極好。要不是他眸中流露出來的絲絲冷意和危險光芒,程曦大約會忍不住爲他的好模樣而喝彩。

他看着程曦眸光很淡很空,完全漫不經心。良久之後,喬子硯才朝着她輕輕頷首,算是打招呼。然後他隨手扔下手中的水管,手指尖的水滴不小心灑在程曦臉上。

她擡手輕輕拭去,望着轉身離去的男人,心想,這男子空有一副好相貌,真是無禮。

她跟着艾蘭走進大廳,屋子裡的工人們正在忙着準備晚餐,艾蘭走進去幫忙。程曦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裡播着宮崎駿的《千與千尋》。

喬子硯換過衣服走下樓的時候,看到少女獨自坐在沙發上,簡單的白襯衫令她的背脊看起來格外瘦削,頭髮梳得很整潔。

他慢慢走到沙發旁,見她看電視看得入迷,如水眼眸盯着屏幕,“你喜歡?”

程曦轉頭,見他站在燈火下,精美的五官猶如名家筆下的畫作,整個人就像鍍了一層金,驚豔着旁人的眼。

她看着他,淡淡頷首,算是回答。

“幼稚。”喬子硯說。

程曦微有氣結,心想這男人真是討厭,她喜歡看什麼,幼不幼稚關他什麼事。

她擡着頭看着他,“你喜歡吃蘿蔔嗎?”

喬子硯不解,挑眉看着她。

她慢慢站起身,看着他,道,“鹹吃蘿蔔淡操心。”

程曦的話音剛落,喬慕白正好從外頭走進來。他看到程曦顯得很高興,“你們兩個這麼快就認識了?”

程曦禮貌地喚了他一聲。喬子硯全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吃飯的時候也不例外,程曦一直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禁有些後悔,不該呈一時口快惹了喬子硯,畢竟她是客人家是主,害得自己現在吃個飯簡直像是在受刑。

好不容易一頓飯吃完,程曦想都不想,就站起身,“我要回去了。”

喬慕白,“這麼早?再坐一會兒,我送你們。”

程曦擡頭看了眼對面的喬子硯,見他的眸光依舊落在自己臉上,她轉開眼,“不用了,媽媽你再坐一會兒吧,我要先回學校了。”

喬慕白見她堅持,也不勉強,於是道,“那我讓司機送送你。”

誰知這時喬子硯竟出動開口道,“我送你吧。”

程曦心裡吃了一驚,剛想要拒絕,喬子硯卻已經不由分說地拉着她往外頭走去。

“其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她站在他的明黃車跑車前,輕聲道。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男人很危險,坐他的車絕對是不明智的事情。

喬子硯走過來替她開了車門,臉上表情很邪肆,“我喜歡吃蘿蔔,你說的。”

“……”這麼記仇的男人……

她硬着頭皮坐進車裡,安全帶纔剛剛繫好,喬子硯猛地一腳油門,她整個人因爲慣性撞在座椅後背上。

“什麼學校?”

“啊?”程曦被車子的速度嚇到,整個身體緊緊繃着。

喬子硯轉眸看她一眼,重複,“你要去什麼學校?”

“a大。”車子一個急轉,程曦嚇得趕緊閉上眼睛。

喬子硯見她嚇得面色有些蒼白,脣角泛起開懷的淺笑,從來沒有人敢跟他這麼說話,這丫頭是第一個,他自然也要令她刻骨銘心纔是。

車子路過s市的著名夜市,程曦突然開口,“我發現我媽媽的眼光挺好的。”

喬子硯轉眸看她一眼。

“喬叔叔長得帥又有成熟男人的風度,我以前常聽老一輩說,太優秀的男人很容易生出一無是處的後代,原來這話是真的。”

喬子硯猛地一下踩住剎車,眸光危險地盯着她,“下車。”

程曦一臉無辜地眨眨眼,“可是我還沒到學校啊。”

“一無是處的人表示不認識路。”

程曦看着他,聳聳肩,“那好吧。”她說完,打開門下了車。喬子硯的車隨即迅速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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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揚了揚眉,表情輕快地往對面街邊的蘇州麪館走進去。

五分鐘後,一輛黃色跑車重新又返回來,喬子硯一路往回開都沒見到那丫頭的身影。

他下車想抽根菸,剛掏出打火機,擡眸就看到少女坐在不遠處的麪館裡,正大快朵頤地吃着面。

喬子硯放下手中的煙,這才發現自己原來上了這丫頭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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