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忍心嗎?”良久,瑤落忍不住開口問道。
星諾淡淡的笑了:“你知道的,若是我此刻放棄意味着什麼。”
瑤落頷首:“如此,我便放心了。”
星諾沒有說話,只是坐到慕陽身邊,深深的凝視着她,若有所思。
風輕輕的吹動着樹葉,整個房間裡安靜的能聽見呼吸的聲音。牀上的藍衣女子緩緩睜開雙眸,看見白衣男子之後明顯一怔:“你是誰?”
星諾愣了愣,隨即眯起了眼睛:“你說我是誰呢?”
藍衣女子掙扎着坐起來,打量着他,遲疑着開口:“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可是,我想不起來你的名字。”
星諾目光一閃:“那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我……”藍衣女子撓着頭,滿臉的苦惱,“我記不起來了,你,知道我是誰嗎?”
星諾滿含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了幾圈,突然勾了勾脣角:“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你是我的……侍妾,我平時都喚你慕兒。”
“慕兒?我的名字嗎?”
“算是吧。”
“我是你的侍妾,可是,頭好痛,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星諾把手放在她的腹部,“你都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還需要懷疑嗎?”
“孩子?”
星諾溫柔的點頭,目光中滿是寵愛。
“你喜歡他嗎?你會陪他一起長大嗎?”她擡起頭來,天真的問道。
星諾的身子一僵:“當然,我會很愛很愛他的。你剛纔不小心摔倒了,所以摔壞了腦袋,乖,現在躺下來好好休息。”
“不要。”她嘟起嘴,素手指着窗外,“外面的天氣很好,我想出去走走。”
“好。”他寵溺的點頭,抱起她朝屋外走去。
陽光很溫暖,落在身上懶洋洋的,慕陽眯起眼睛,靠在星諾的懷裡,用心傾聽着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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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湖山。
絃樂揉碎紙團,眉頭輕微的皺起。
“怎麼了?是王城那邊出事了嗎?”紫玉爲他倒上一杯熱茶,柔柔的問道。
絃樂搖頭,語氣平靜:“一切都很順利。”
“那不是很好嗎?”
“不,就是太過順利了,所以才值得懷疑,我的探子應該都出事了。”能做到這麼絕的,是他嗎?那裡只有他有這個能力,難道一切終無可避免嗎?
慕陽睜開眼睛,對上星諾晶亮的眸光,調皮的笑了笑:“哎呀,我怎麼睡着了?”
“你太累了。”星諾溫柔的撫上她的臉頰。
慕陽從他懷中鑽出,朝着桃樹奔去:“好漂亮的桃花,爲什麼它不謝呢?”閃身鑽到樹下,攀起樹枝輕輕嗅着。
“慕陽。”一聲輕輕的低喚聲從身後飄來,慕陽的身子一僵,機械的轉頭,很快的又換上天真可愛的笑容:“星諾,你剛纔在叫誰呢?慕陽?跟我的名字好像,我認識嗎?”
“我叫錯了。”他含笑朝她走來,輕輕攬起她的腰身,“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休息吧。”
慕陽一愣,任他抱着自己朝房中走去。星諾將她輕輕放在牀上,目光火熱的望着她:“我愛你。”
“我也愛你。”她甜甜的應着。
他笑了,伸手去扯她的腰帶。她一怔,伸手去阻止,到了半路又垂下,只合起眼眸。火熱的吻一路蜿蜒而下,他的每一個觸摸都極盡溫柔,飽含愛戀。
一場歡愛結束在彼此沉沉的呼吸聲中。
慕陽推了推身邊的人,沒有絲毫反應。她輕輕坐起,撿起衣衫套在身上,屏着呼吸朝門外走去。待到身影融入那一片月色中,星諾突然坐起,一雙眼睛在黑夜裡顯得極亮。
十三郎會被關在哪裡呢?慕陽在月色下躊躇着,憑着記憶摸索而去。
天亮之前,慕陽終於偷偷的摸回了房間。瞥一眼熟睡的男子,躡手躡腳的在他身邊躺下。
一夜努力,終於確定了十三郎的方向。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星諾轉了個身,緊緊擁住慕陽,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上。慕陽僵着身子,也不掙扎,只是感受着這真實的一刻。也許此次離別後,相會再無期。
窗外的鳥兒跳來跳去,歡快的鳴叫着。星諾捧着一本書,斜倚窗邊。慕陽端來一杯茶遞給他:“給。”
微微一笑,他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謝謝。”突然一頭朝後栽去,再無聲息。
“星諾。”慕陽試着喚了喚他,沒有絲毫反應。
打開門向外走去,最後深深的望了一眼。星諾,既然你要這天下,我送給你,我只想和孩子好好活下去,然後陪着他長大,我愛你,可是我們的身份註定不能在一起。
十三郎早早等在了那裡,有了慕陽的幫助,他很輕易的便逃出了那間石牢。
“姑娘。”
慕陽頷首:“走吧。”
“這兒快就走了,也不通知我一下。”冷冷的聲音飄來,兩人僵硬的回頭,星諾一身白衣飄飄,眉眼不含絲毫溫度。
“你……”慕陽驚。
“你的演技實在太差。”星諾搖頭嘆息,“而且,同一個伎倆竟然使用了兩次,而且,兩次都很不幸的失敗了。”
十三郎擋在慕陽的面前:“姑娘快走,我斷後。”
“你們兩個都走不了。”星諾自信滿滿的開口。
十三郎卻已經出手。作爲頂尖高手,他很明白先下手爲強這個道理,只可惜,他遇到的對手是星諾,無論是武功還是法術,都高他太多。
一聲悶哼,十三嘴角溢出血絲。慕陽奔過去扶起他,擡眼望向星諾。此時的他,宛如地獄修羅,滿眼都是嗜殺的興奮。
“姑娘快走!”
“十三郎……”慕陽的聲音顫抖着,“我們一起走。”
十三郎搖了搖頭:“我走不了了,這樣也好 ,心藍還在等我,我們說好的,來生還要在一起。”
“十三郎……”
“姑娘,好好活下去,去找鏡湖居士,他一定會讓你幸福的。”十三郎不斷的咳出鮮血,喘息越來越急,“姑娘,對不起,十三郎不能伴你到最後了,未來的路,希望你好好走下去……”
“十三郎……”悲憤的淚水奪目而出,慕陽抽泣着。從鏡湖山的相伴,到復仇的一路披荊斬棘,都只是他陪着她,默默無言,爲她承擔着所有的罪惡。是她害了他啊,害他與愛妻天人永隔,害他揹負着一身責任,爲他付出了生命和靈魂。
是無淚嗎?原來只是未到傷心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