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戰的風暴已經將整條街道完全捲入其中。在風暴的中心,雷戈薩提着他那把三尺的黑色大刀壓制着塔戈薩,而塔戈薩顯然也非等閒之輩,就這麼提劍迎上,卻是一點也不驚慌。
兩人交鋒所爆出的巨大力量,生生將四周的建築完全摧毀,以廣場爲中心,方圓數百米的範圍完全被壓平,而在中間拼鬥,鬥氣四射,兩股力量交割在一起,發出咔咔咔刺耳的響聲。
瞬息之間,兩人已經拼鬥了數百招之多。劍交,人分,兩人都被對方的力量彈開,重重落到了地上。
轟轟兩聲,地面瞬間凹陷下去兩塊,在凹陷中心的兩人,均是喘着粗氣,怒視着對方。
一路摧枯拉朽般攻入了敵陣中心,卻在第一時間與這個傢伙交上了手,雷戈薩驚訝於對方的實力,不過瞬息之間,這種驚訝瞬間變成了暴怒。
他親眼看到,廣場上那遍地的屍體,那遍地的,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少女們的屍體。
“混賬東西!”
橫刀胸前,雷戈薩大聲對塔戈薩喝問道:“你們還有尊嚴嗎?還有做爲人的尊嚴嗎?”
說到如此,雷戈薩呸了一口,狠狠對着塔戈薩道:“哼,錯了,你們本來就是野獸而已,一羣野獸會有什麼尊嚴呢。”
塔戈薩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不過隨即他搖了搖頭,沉聲道:“打便打,又何需那麼多廢話呢。”
“沒錯!”
一按刀柄,雷戈薩縱身而上。只見他雙手一翻,黑色的戰刀在空中直接拉出一條黑芒,斬向塔戈薩。而塔戈薩,也提起利劍便迎了上去,雷戈薩雙目通紅,渾身散發出黑色的氣息,如果雨辰在此,便可以辨認出,這便是煞氣。
“奇怪的力量呢……”
看到雷戈薩身上的黑芒,塔戈薩玩味的說道,手中的劍立馬翻了一個漂亮的劍花,避開鋒芒,直刺雷戈薩的手腕。
眼見劍鋒便要觸上自己,雷戈薩臉上露出了笑容。
天真!
完全無視塔戈薩的劍,雷戈薩橫斬了過去。巨大的壓迫力生生將塔戈薩的進攻止住,隨之而來的,便是雷戈薩那如同惡魔般的刀鋒。
喀嚓一聲,塔戈薩胸前的戰甲完全被掃碎,露出了胸膛,剛纔的斬擊依然在他胸口拉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避開了要害部位嗎?眼見塔戈薩依然立於眼前,看來剛纔的一擊不過是擦傷了他的皮毛而已,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雷戈薩身形一沉,也不等塔戈薩有任何的緩衝時間,直接拖刀繼續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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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雨辰這邊,離開了曦兒等人,正要向雷戈薩戰鬥的方向趕去,不過迎接他的,卻是大批的獸人部隊。看着一個個凶神惡煞卻又人人手提着沾滿鮮血的武器的傢伙,雨辰心中邪火一陣陣上竄,他親眼看到了太多單方面的屠殺,對於他來說,眼前的這羣禽獸完全應該被碎屍萬段方可解恨。
不過當他準備催起煞氣進攻的時候,卻發現無論怎麼努力,卻是隻能催發出白鬥氣。雨辰心頭一凜,不禁想起了魔的話。
“所謂煞氣,只不過是心的力量,只有心中有覺悟,才能使出煞氣的力量,反之,無論如何努力,終究不能發出煞氣。”
覺悟嗎?雨辰冷靜的盯着眼前衝過來的獸人部隊,心中快速思索着。究竟應該如何做呢?側身避開了一名獸人灌進全力的一斧,雨辰一劍送出,直接刺入那名獸人的咽喉。
那獸人慘嚎着跪倒,而在他身後的一干獸人顯然被雨辰激怒了,嘶吼着便衝過來。
巷戰的話對我有利,看來只能靠正常的力量和他們消磨了。眼見獸人部隊擠攏一團,在這窄窄的巷子中,無意對於單兵作戰能力出色的雨辰來說,是再適合不過的,不必一次對上太多敵人,一個一個的消磨,在現在的情勢下無疑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雖然煞氣不能激發,但是死亡呼吸卻沒有消失,這讓雨辰的心大爲放鬆,在這把利器的支援下,獸人那精良的鎧甲簡直是和豆腐沒什麼區別,非常輕鬆的便可以斬開。鮮血,骨肉,一劍一劍送出,一名一名獸人倒下。太輕鬆了,雨辰面上漸漸泛起了嗜血的笑意,如果是這樣,獸人部隊縱然再多也不足爲懼,自己還有很充沛的體力,估計再這樣殺個天把都是綽綽有餘。
不過事情可不會按照雨辰的思路繼續發展下去,在雨辰斬殺了不知道第幾個獸人的時候,他身邊的牆壁轟然倒塌,如果,這只是倒塌的話…………
塌下的牆壁如同受到某種召喚一般奇蹟似的糾結在一起,碎石被無形的力量碾壓,撮合,凝結。不過數秒時間,兩尊高大的石像赫然出現在雨辰兩側。石像黝黑的身軀散發這駭人的氣息,似乎隨時便要爆發一般,感覺到此的雨辰不禁緊了緊握住劍柄的手,退後數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變故。
“糾結,大地之力,元素聚合!伽斯特拉!”
老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不遠處的拐角,出現了一個顫顫巍巍的身影,雨辰定睛一看,不覺得大驚失色。沒錯,這個傢伙就是剛纔似乎被自己幹掉過一次的那個自稱亞斯基的老人,只見他緩緩擡起了雙手,他手上環繞着一圈光韻。
“進攻吧我的僕人!撕碎你眼前的一切敵人!”兩道能量徒然從亞斯基手中穿透而出,沒入了兩尊石像的體內,隨着能量的光芒漸漸退去,那兩尊石像竟然動了起來。
不,與其說是動,不如說兩尊石像似乎是活過來了一般,靈敏而又迅捷的向着雨辰衝了過來。
“糟糕!”雨辰從來沒考慮過石像的速度竟然會如此之快,根本還來不及反映便已經衝到跟前。雨辰橫劍擋在胸前,勉強擋下了一尊石像勢大力沉的一擊。雖說是擋了下來,不過深處碰撞中心的雨辰還是被震了個雙眼一黑,一股腥甜瞬間涌上了喉嚨。
咬咬牙拼命將這股感覺壓了下去,雨辰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提着自己的死亡呼吸,卻是一刻也不敢停留,一個飛身便躍開了去。而就在下一秒,另一尊石像的攻擊隨之而來,剛剛所站立的地面赫然被直接震裂開,觸目驚心。
雨辰倒吸一口涼氣,剛纔這一下若是打在身上,那可真是不得了了,大概會一下子要了自己的性命吧。擡頭怒視着角落當中的亞斯基,只見老人面上扭曲,本就皺紋滿布的面龐擠成了一團,猶如一朵開敗了的菊花。
不過老人的雙手不住上下翻飛着,隨着他的動作,兩尊石像一前一後向着雨辰再次攻了過來。
“那個傢伙便是這段法術的中心嗎?”雨辰看着亞斯基的動作,心下便有了主意,他一橫步,堪堪避開了石像強力的攻擊。這勢大力沉的攻擊瞬間轟的地面碎石飛濺,如同爆炸一般,直掀得地面一塊一塊翹起,而藉着轟擊造成的反衝力,雨辰縱身從兩座石像只見穿過,直衝向亞斯基的方位。
“戰法!凝刃!”激起最拿手的招數,白色的鬥氣纏繞於死亡呼吸劍身,爆出凌厲的氣勢,便是這麼直接衝到了他的身前,一劍順劈而下。
成功了嗎?感受到劍鋒上的觸感,雨辰心頭一喜。
不過很快的,這種喜悅變成了一種驚異,因爲雨辰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將劍鋒送入寸許。
雨辰驚訝的看着亞斯基的身軀,那佝僂的身軀似乎一陣風便能吹到,可就是這樣一幅身軀,竟然生生將死亡呼吸鋒利的劍鋒擋了下來,而且不費吹灰之力。亞斯基玩味的看着看在自己肩上的這柄刀刃,嘲笑道:“就憑你這把區區的劍刃,也想突破大地母親賦予我的岩石皮膚嗎?”
“你太天……”
還沒等亞斯基說完,雨辰直接一記老拳打在了亞斯基的鼻子上,沒有任何修飾的老拳,沒有遭到任何阻擋,直接將亞斯基的鼻子打得鼻血長流,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甩了甩左拳,剛纔一拳好像是打在了一塊粗糙岩石之上,不過看樣子,還是挺有效的。眼見亞斯基的狼狽,雨辰用一種看白癡的眼光看着亞斯基,嘴裡嘲笑道:“看你渾身灰不拉嘰的早就知道你的身上有古怪,哪有人臉上的皮膚是綠色的而別的地方的皮膚是灰色的,有點常識沒啊?”
暴怒的跳了起來,亞斯基惡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年輕人,看他的模樣似乎恨不得馬上便將眼前的這位碎屍萬段一般。他顫抖着,剛纔的一擊對他來說,完全是一種侮辱,石膚術無法施展到頭部,因爲如果連嘴脣都石膚化了,連吟唱咒文都是一件無法辦到的事情,這是一個法師的常識。眼前的年輕人顯然是對這一點非常熟悉,剛纔狼狽的躲避,讓亞斯基造成了一個錯覺,眼前的年輕人不過是虛有其表而已,剛纔破掉自己的元素分身也不過是一是運氣之舉。
所以,所以,一時疏忽的他被雨辰近身時候還抱着一絲好笑的心理,他很想看到眼前的年輕人在一劍完全無效後的那種絕望的表情,這是他長久以來養成的一個習慣,慢慢捉弄對手,讓對手完全絕望之後再將其殺死,這種滿足的感覺讓他一度陶醉其中。不過雨辰乾淨利落的表現直接將他的算盤打個粉碎,不但辛苦召喚出的兩個元素人偶直接潰散,而且情勢完全被對方掌控住。
因爲剛纔的一擊,兩個石像崩塌摧毀,見狀如此的雨辰,輕輕一笑,看着亞斯基的狼狽,雨辰輕蔑的笑了笑,眼前之人,的確很強,不過相對的也非常自大,他太低估敵人的實力,這便是他的致命傷。
看到亞斯基持續吟唱的時候,雨辰便明白這段法術需要持續施法才能夠維持,知識涉獵無比廣博的他,對於魔法的釋放原理與破綻也是瞭解得個滾瓜爛熟,若是能讓他感知到元素的話,雨辰有自信能夠很輕鬆的釋放出魔法。
不過對於西爾託大陸上的人來說,能感受到魔法的人,無一不是上天的恩賜,尊榮無比,一旦能感受到魔法元素,便等於進入了另一個階層,那是魔法者的階層,完全不是凡人能夠理會得到的。正因爲能感知魔法元素的人及少,所以大陸上魔法師的人數也極其有限,更不要說是將元素融合鬥氣的魔鬥者了。在雨辰看來,眼前的老人無疑是一個強大的法師,從剛纔召喚出巨大的魔法人偶就能判斷他至少達到了元素的高等契合等級,也就是說,眼前的人,是一名魔導師。
大陸魔法等級之高等契合:契合者可自創法術,亦可根據自身特性,創造,凝聚元素。根據天賦高低不同,天賦差的只能製造出元素體,而高超天賦可以造出元素生物,如雷獸,炎魔等高階擁有智慧的召喚獸。
——摘自傑雷米亞《我們的世界,濃縮版》
雨辰沒有給亞斯基更多的喘息機會,直接避攻了過去,他知道,讓一個魔導級的法師攻擊到時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正因爲如此,雨辰才倍加珍惜這次千載難逢的近身機會,白癡纔會給一個魔導喘息的機會。
雨點般的進攻持續不斷的轟在了亞斯基的身上,縱然沒有受到什麼持續性的傷害,不過如此一來,沒有時間釋放魔法的亞斯基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暴怒。“你這個混蛋小子!”亞斯基怒喝起來,“別太小看人了!”
言罷,亞斯基低下了頭,雙手猛地按在大地之上。
“你要榮幸,因爲這是你一生也沒有機會看到第二次的法術,這是普通人終其一生都沒辦法看到的法術!”
“大地之祭!”亞斯基全身驟然膨脹,周身散發出玄青之色,便如同一座高大的山脈,聳立在雨辰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