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神屬於撼天五式,強大無匹,但即墨的神魂畢竟還比不得入虛,真的利用奪神,他未必就能限制住那入虛殺手,何況還有虎視眈眈的逍遙聖子。
“墨兄,我既然爲你織造這個局,便不會放任你離開,此處已不在逐鹿原,即使是那尊至聖,都未必能找到你,否則,他也不會到現在都未出現。”
逍遙聖子眼如墨玉,漆黑如同水晶,他十指交叉,冷靜看向即墨,道,“我給你公平一戰,不過你肯定勝不了我。”
“廢話還真多。”即墨提着問心戟大跨步殺出,三步走出,風雲匯變,虛空中傳來暗暗轟鳴,悶雷四起,聲勢浩大。
他與逍遙聖子,實在沒有太多共同語言,對於即墨而言,哪怕是敵人,他也更喜歡率真,太多的花花腸子,實在讓人煩心。
逍遙聖子沒有任何惶懼,他連躲避都難得進行,而是直接擡手,抓向問心戟,空手接白刃。
一雙白玉般的手,卻比神鐵還要堅硬,不可攻破。
轟!
即墨倒退,使出渾身解數,將問心戟從逍遙聖子手中奪回。
血花飛濺,有來自逍遙聖子,亦有來自即墨,再強的防禦,也有被打破的時候。
上百道攻擊,瞬間落在同一點,那一點終究破開,但這其實並無太大作用。
等到這些攻擊落在逍遙聖子血肉中時,已經被削弱了很多,即墨所儀仗的,只能是王道自然。
王道自然,望穿萬古,幾人能夠領悟,連天道都不容許其存在,在即墨領悟出的那一瞬,就初露猙獰。
“破!”
即墨低喝,隨即,他再次棲身殺上,壓着逍遙聖子,不給其任何出手的機會。
大戟宛如天龍,每一戟都極度鋒利,數十戟疊加,逍遙聖子再強的防禦也無作用。
即墨倒退,順便將那柄柳葉飛刀祭出,這飛刀是件大殺器,但他沒有機會煉化,否則憑藉這飛刀的戾氣,定能破開逍遙聖子的防禦。
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防禦,如果有密不透風的防禦,那根本就不用打了。
柳葉飛刀隔開即墨手掌,吸飲了大量金色血液,兇性大漲,爆開數百長的黑色寒芒,像是一把巨大的破天戰刀,橫在虛空中,那飛刀上戾氣駭人,逼人入勝。
哧!
柳葉飛刀陡然飛出,不是向逍遙聖子而去,而是殺向那尊入虛強者,這讓逍遙聖子很詫異,那入虛修士就更詫異。
即墨放棄大好時機,不攻擊逍遙聖子,卻去招惹這入虛殺手,如何看來,都很不理智。
但很快,逍遙聖子便釋然,在祭出那柳葉飛刀的一瞬,即墨便遁入鎮魔鍾,發動血遁五千裡。
這纔是即墨的打算,有入虛修士存在,即使即墨逃入虛空,也沒有作用,因爲入虛修士已能夠控制空間,完全封鎖即墨的去路。
不過即墨讓那柳葉飛刀殺向入虛強者,便就不同,那柳葉飛刀他若完全祭煉,絕對能出其不意,令入虛修士受傷。
而此刻,那柳葉飛刀雖未被祭煉,卻也能憑藉不世兇威,給那入虛修士造成極大干擾。
只要阻擋住入虛修士,即使是逍遙聖子,也不能阻擋即墨遁入空間,除非他有聖兵,利用聖威封鎖空間,否則,想要阻止半步聖兵遁入空間,真的很困難。
但聖兵哪有那麼容易出現,這個世上,聖兵極其稀少,以逍遙聖子的地位,也不可能拿的出來,最多拿出一件聖兵的仿器。
轟!
低沉的無聲轟鳴中,即墨隨鎮魔鍾遁走,留下一團血光,速度極快。
那入虛殺手終於擡頭,露出包裹在裘袍中的面容,那面容駭人無比,竟是一具骸骨,雪白中帶着數條黑線。
鏘!
那殺手揮袖扇向柳葉飛刀,同時擡手抓向空間,想要封鎖住即墨的去路,但是,已經略顯遲了。
這殺手雖適時出手,但在同一刻,即墨已架着鎮魔鍾逃出,前後不過錯差毫釐,即墨就要被那入虛殺手定住。
逍遙聖子臉色終於改變,即墨逃脫一次他能忍受,但即墨兩次從他手中溜走,這讓他隱約氣憤。
“追!”
轟!
三百殺手飛出,這些殺手沒有逍遙聖子命令,都像是木樁,木然而沒有動作,但隨着逍遙聖子一聲令下,卻迅速異常,全部融入空間。
“我看你能逃到何處?”逍遙聖子目光冰冷如刀,揮手祭出道兵,破碎虛空,緊隨即墨追下去。
即墨不死,他心中不安,也不捨,他布如此大的局,就是爲了嫁接聖胎,怎麼可能讓即墨溜走。
何況一旦讓即墨逃走,他的秘密必將泄露,刺殺聖地傳人,修煉邪功意圖嫁接體質等等。即使他是逍遙聖子,這些秘密暴露後,也不會有好結果。
轟!
鎮魔鍾從空間中跌出,即墨不敢猶豫,再次逃遁走,隨着鎮魔鍾一閃而逝,那尊入虛殺手也緊隨而來,相差不過毫許。
即墨冷汗凜凜,面對入虛修士,他是任何辦法都沒有,那柄才得來的柳葉飛刀也損失了,但完全來不及惋惜,因爲即墨的性命隨時都受到威脅。
鎮魔鍾破碎虛空,不斷在空間中進出,意圖甩掉追在身後的那個入虛殺手,但總不能如願以償。
到第九次使用血遁五千裡,即墨與那入虛殺手同時從空間中掉落下來,那殺手伸出骨爪,想要抓住鎮魔鍾,卻被即墨改變方向,驚險躲過去,但這明顯不是長久之計。
果然,在第十三次破碎虛空後,即墨已經感到不妙,但是根本無法改變,他不是入虛,無法在虛空中自由穿梭,只能藉助鎮魔鍾。
那尊入虛殺手趕到了即墨前方,擋住鎮魔鐘的去路。
鎮魔鍾是直線傳送,在傳送中不會改變方向,不達到傳送距離,就不會停止,因此,即墨徹底被那入虛殺手堵住。
幾乎在同時,逍遙聖子破空趕來,他玄衣戰甲隨風舞動,兩鬢長髮漆黑如墨,垂在胸前。
他神色淡然,不過斂起了微笑,道,“墨兄,你何必一次次挑戰我的底線。”
即墨神色微變,也不從鎮魔鍾內走出,直接控制鎮魔鍾撞向逍遙聖子。
轟!
逍遙聖子根本不躲避,他揮掌劈向鎮魔鍾,兩隻潔白的手掌,竟按住鎮魔鍾,浩蕩不絕的鐘聲長鳴,傳到九天上,即墨都差點被震暈過去。
“墨兄,這是你的最後一戰,還望好生珍惜,我說過,會親自送你上路。”
逍遙聖子收回雙臂,盯着被他一掌拍飛得鎮魔鍾,此刻鎮魔鍾還在晃動,金光璀璨,燦爛的輝光拋灑如練,靜垂九霄下,似金河三千丈。
逍遙聖子氣宇不凡,丰神如玉,他目如黑色晶石,炯炯有神,光華內斂,玄衣飄飛,道,“墨兄,你還是走出這大鐘,與我一戰,莫要逼我將這大鐘煉化。”
刷!
輕微的掠空聲中,數百個殺手陡然出現,將即墨與逍遙聖子環繞住,那入虛殺手也退下,根本不擔心即墨會再次逃走。
“那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將這鐘兒煉化。”即墨冷哼,並未從鎮魔鍾內走出,空間完全被那入虛修士封鎖,他連逃遁的機會都沒有了。
“墨兄真的要逼我這樣做?”逍遙聖子嘆息一聲,似乎很惋惜。
轟!
鎮魔鍾陡然大放金光,一個金色的法陣從鎮魔鍾內浮出,這是殘缺的至聖法陣,殘缺的聖威瀰漫天空,有殺手抵擋不住,從虛空中跌落下去。
鎮魔鍾畢竟是半件聖兵,這是即墨最後的保命手段,他不可能將黑珠暴露出來,並且即使將黑珠暴露出來,也沒有太大作用,黑珠不會主動攻擊。
哧!
浩瀚的聖威中,逍遙聖子身姿依舊挺拔,仿若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淡然道,“不妨告訴墨兄,我身上也有半件聖兵,你這聖兵的威壓,對我毫無作用。”
逍遙聖子手中拖着一座小塔,九層塔樓,古樸無華,漆黑泛光,其上有着殘存的至聖道痕。
小塔上有一道貫穿塔身的裂紋,讓這小塔看着無比脆弱,仿若時刻都會碎開,但其實這只是假象,那裂痕確實是這小塔的致命傷痕,但即使是歸境,也未必能憑藉這傷痕,破壞這小塔。
此刻,那小塔中垂落丈許黯淡赤茫,抵擋住鎮魔鍾帶來的聖威,並且,逍遙聖子還藉着這座小塔,向即墨靠過來。
“墨兄真以爲我無法煉化這大鐘?那你就大錯特錯。”逍遙聖子淡笑,突然他神色微肅,將手中的小塔祭出,低喝一聲,“結陣。”
只見隨着這小塔飛起,滿天赤色紋路亮起,以小塔爲中心,將鎮魔鍾包圍住,那法陣的模樣,完全是一個放大的小塔。
即墨神色鉅變,他控制着鎮魔鍾,想要衝出這個法陣,但發現根本無法做到,這法陣堅不可摧。
“墨兄不用白費心機,這乃是至聖的法陣,即使有殘缺,也足夠煉化那大鐘了。”
轟!
無形炙炎從法陣中燃起,鎮魔鍾正在火焰上方,這種火焰乃是道火,無形無質,根本看不到,卻能煉化萬物。
即墨神色凝重,他感到,隨着這道火燃燒,他與鎮魔鐘的聯繫竟在被削弱。
鎮魔鍾畢竟不屬於他,他也沒能完全祭煉,根本抵擋不了逍遙聖子的煉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