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
唐寶兒哭的厲害,不願放手,最後還是藍程海強硬的從唐寶兒手中把手機搶了過來的。
接聽了,對方也已經換成了藍母了。
藍母有些哽咽的對藍程海說道:“程海,你照顧好寶兒,不要着急,我們會等着你們的。”
藍程海應道,“知道了媽,您有什麼事也及時聯繫我們。”
掛斷了電話,唐寶兒已經哭成了淚人,趴在藍程海的肩膀上。
第一次,藍程海覺得這麼的無力。
他可以給唐寶兒想要的一切,可是家庭的愛,他給不了。
只能看着唐寶兒哭成了淚人,眼睛紅腫的快要睜不開了。
唐寶兒一邊哭着一邊說着,“藍程海,我不想回國了,我就想留在澳洲,我就想留在我爸媽身邊。”
藍程海抱着唐寶兒,一隻手放再唐寶兒的身後小心的安撫着,滿是寵溺的說着,“好好,你說什麼都好,都依你好不好?”
唐寶兒委屈的看着藍程海,“你會不會怪我?可是我真的,我真的好害怕,我爸爸是家裡的頂樑柱,是家裡的天,藍程海,我好害怕。”
“怕什麼,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的,你不要胡思亂想,爸爸會沒事的,嗯?別哭了。”藍程海細緻的安撫着。
好像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兩個人擁抱着彼此,就好像是最親密最親密的,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永遠陪在你身邊。
可是能陪你最長時間的人,一定是伴侶。
藍程海的溫柔和細緻,漸漸的讓唐寶兒的情緒穩定了許多。
很快的,便到了澳洲。
下了飛機,車子已經在等了。
藍程海擔憂唐寶兒,便緊緊的抓着唐寶兒的手生怕她會摔倒了。
可是就在唐寶兒邁的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突兀的崴着腳了。
“啊.......”
一陣鑽心的疼痛。
藍程海着急的去接着唐寶兒,唐寶兒卻覺得霎時間,心中的某一處好像空蕩了。
就像是什麼東西,被突然抽離了一般。
她茫然的看着藍程海,從茫然到驚悚,再到害怕。
“去醫院!”她尖叫道。
渾身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了起來。
藍程海見狀,趕忙帶着唐寶兒上了車,吩咐司機以最快的速度往醫院。
唐寶兒從來都是個無神論者,甚至心靈感應這種事她向來都是不信的。
可是在這一刻,她卻從來都沒有過這麼確信。
心空了,好像.......真的失去了。
別人帶着一路小跑到了病房,顧不得腳上的疼痛,滿腦子都只有唐父那些年對她的教誨。
然後,在推開了門,看到了醫生正要把白布蓋在唐父的臉上的剎那。
唐寶兒覺得,好像被抽乾了渾身的力氣。
她趔趔趄趄的走過去,“噗通”一聲,跪在了窗前。
撕心裂肺的喊着,“爸爸!”
醫生見狀,在藍程海的示意下已經先離開了。
旁邊坐着的唐母,同樣的滿臉憔悴,不知道哭了多少次,此時已經平靜了許多了。
而唐寶兒看着面前那個慈祥的,那麼熟悉的面孔,眼淚像斷了線的閘一般。
“爸爸!我是寶兒啊!您......您不是答應我了麼?等我回來再給我講講那些大道理的,您別睡啊。”
她抓着唐父已經變得冰冷的手,一次次的眼淚模糊了雙眼。
“爸爸,爸爸.......”
一聲爸爸包含了所有的感情。
從小到大,叫了無數次,卻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那樣,充滿了絕望和淚水。
唐父始終沒能熬到見唐寶兒最後一面。
聽唐母說,唐父是早上晨練的時候出事的,在涼亭下休息的時候,被突然倒塌的涼亭給砸傷了。
大出血,多處骨折。
原本唐父是不想讓唐母告訴唐寶兒的,直到後來唐母看着唐父的狀態越來越差,便告訴了唐寶兒。
可是在最後的時段,始終是沒能挺過去的。
年紀大了,受損嚴重,於是在一直翹首等待唐寶兒的時間中,唐父終是沒能挺過去。
沒能見到唐寶兒最後一面,他的寶貝,這世間對於他來說的最珍貴。
唐寶兒哭到眼淚好像已經乾涸了,生澀的眼睛,再也擠不出一滴眼淚了。
藍程海來拉她起來,她卻固執的甩開了藍程海的手,她將頭靠在了唐父的掌心。
“爸爸,您再看看我吧,求求您,再看看我吧。”她小聲的懇求道。
從小,她就是唐家的驕傲,從上到下,都格外的寵愛她。
她沒吃過多少苦,也沒受過多少委屈,即使後來嫁到了藍家,唐父唐母也是她最後的依靠。
可是現在,她連着最後的依靠都沒有了。
醫院的人還是把唐父推走了,唐寶兒死死的抓住牀,不願看着唐父離開。
最後,還是唐母說:“寶兒,就讓他走吧,這麼些年,他也累了。”
唐寶兒放開了手,被藍程海抱在了懷中,咬住了自己的胳膊,牙齒在陷入胳膊的肉中,嚐到了血的甜味,她才覺得自己是活着的。
唐母悲傷過了頭,此時已經平靜了許多。
她說,“程海,你帶着寶兒好好休息休息,一路趕來辛苦了。”
藍程海點點頭,有些擔憂,“媽,那您......”
“我還要收拾一下東西,總是要讓他風風光光的走不是麼?”
唐寶兒抹了眼淚,再三確認了唐父的死因,蒼白的臉突兀的變得嚴峻了起來。
“不可能的,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剛好爸爸去那休息就倒塌了?”
唐母嘆了口氣,只當唐寶兒是魔怔了,“寶兒,那邊的涼亭也是年久失修了的,你就不要再想了,和程海回去休息休息吧。”
唐寶兒搖搖頭,“不是的,不可能這麼巧的。”
唐寶兒固執的認爲,唐父的死因不會這麼巧的,絕對不會,甚至,更像是一場預謀。
藍程海原本還想勸勸唐寶兒,卻在看到唐寶兒那麼肯定之後,只覺得頭皮一陣的發麻。
記得前陣子在成語山莊的時候,盛父打來電話警告他的話:
“好,你可以啊,你既然這麼能耐,那我們就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