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陳靜不知該如何接話。
江母的話很平靜,沒有一句責備的意思,可聽到耳裡總歸是不舒服極了。
就好像上次那碗燕窩似的。
明明她也被燙到了,事後只見江母略帶責備的語氣去罵朱秀秀,可陳靜她聽得出來那話裡話外都裹着層層關心。
是真正的一家人才會這樣說。
她突然很想念父母,他們也會在她受傷、受委屈的第一時間安慰她、關心她。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話裡有話。
垂眸盯着錚亮大理石看,她看到從大理石裡倒映出的臉模糊不清,周身裹着濃濃的委屈,“嗯。”
江母還想再說什麼,看到收了電話進來的江祁文都梗在心裡。
“說什麼呢?”江祁文長臂搭在陳靜肩頭,俯身貼在她耳畔,聲音極其溫柔,“你父母說等開春後就搬到a城來。”
麗山和a城距離不遠,溫度卻有一定的差距。
“真的嗎?”因爲高興,她甚至沒發現男人口中的疏離感。
現在已經快過年了,過了年就是開春。
這麼算下來左右也就深一個月的時間了,到時候她也可以受了委屈跑回孃家去找父母訴苦,也能有人給她撐腰了。
想到這,陳靜就覺得先前那點委屈一掃而空。
江母繼續聽戲,並不關心那些事。
江祁文安撫好陳靜的情緒,去了三樓書房。
書房外,女人纖細的身體包裹了件及厚的米色羽絨服,她大概是覺得冷,連帽子都戴起來。
瞧見樓梯口的人,她連忙解了帽子湊上去,“你可算回來了。”
江祁文將她拉開,“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晚上午剛到。”
打開書房走了進去,何薇緊跟着他走進去,反手將門合上,她就近坐在書房的沙發裡,翹着二郎腿,“我聽說你訂婚了,是嗎?”
“是。”
“因爲我嗎?”
江祁文狹長眼眸瞥過她略顯蒼白的臉,那麼多狠話到了嘴邊終究吞下去,改了口,“算是。”
聞言,何薇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她生的比陳靜好看,但到底年紀小,沒有陳靜身上的風情萬種。
——
晚上下班前,藍程海驅車到ty堵人。
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唐寶兒恨不得自己能遁地離開,她僅僅猶豫了三秒鐘,拔腿就跑。
藍程海愣了小片刻,仗着腿長的優勢一躍追上她。
反手把人禁錮在懷裡,低頭把下巴擱在她肩頭,輕喘着氣,“寶貝兒,你跑什麼?”
要了命……
他喘 息時的氣息噴灑在耳尖,讓唐寶兒一下就軟了身子,藍程咬金緊緊握住她的腰,“再跑一個我看看?”
“你鬆手啊。”
這是ty樓下,眼看下班時間就快到了,待會被公司的人瞧見了她還要不要活了?
唐寶兒屈起手肘去捅他,男人巧妙避開她的攻擊,幾回合下來唐寶兒一點優勢也沒佔到,氣地擡腿直接踩在他錚亮的皮鞋上。
嘶!
藍程海不得不鬆開手。
得到自由的人,這會顧不得他到底有沒有事,摟緊皮包朝地下停車庫就跑去,全然沒發現迎面開來的轎車。
嘎吱——
一聲急剎車響地徹底,藍程海那一瞬間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甚至忘了該朝前跑去,四肢僵硬。
“我天,那人好像是ty的總裁?”
“她怎麼好端端的跑過去給車撞啊?”
“剛剛那個急剎車,不知道人有沒有事。”
過路人七嘴八舌談論,藍程海猛然驚醒,他像只脫了繮的野馬直奔出事地點。
地上乾乾淨淨沒有絲毫的血跡,她的皮包被甩出好一段的距離,胳膊應該也收到了擦傷,整個人呆呆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藍程海胸腔一窒,蹲下身猛然把人擁進懷裡。
前後擁抱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卻是險些喪命。
懷裡的人氣息溫熱,身子僵硬又冰涼,藍程海緊緊着她不撒手,緊繃的肌肉微微發顫,他說:“對不起,都是我的原因。”
唐寶兒一下沒忍住,‘哇’地一聲哭出來。
她害怕極了,如果方纔若不是自己極力錯開身子,那她這會鐵定是生死未卜。
男人一下下撫着她的後背,像安慰小孩似的安撫她。
車主也嚇傻了,緩了好一會才顫顫巍巍下車走過來,看到藍程海抱着懷裡的人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雙腿,他牙齒開始打架,哆哆嗦嗦瞄了眼藍程海懷裡的女人,聽她隱隱的哭聲,一顆心都安穩不少。
“藍,藍總。”車主硬着頭皮喊道。
藍程海回頭看他,車主一聲撲通跪地,“對不起藍總,是我不長眼傷了您的人……”
男人怒極了,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可是他忍住了。
因爲唐寶兒情緒穩定下來,擡起一張嚇得煞白的小臉看他,一雙美眸通紅,她咬了咬脣說道:“是我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
車主心中大喜,想走又不敢走。
“你走吧。”唐寶兒看穿他的心思,“以後開車注意點。”
“好,好,謝謝這位小姐。”
唐寶兒莞爾。
本身問題就是她的,這會無大礙她也不想給人添麻煩。
她手臂和小腿有擦傷,好在這是大冬天,穿的也夠厚。
藍程海不放心,把她塞進醫院讓醫生認真檢查了番,直到人家醫生特別鄭重其事和他說人沒事,他才放心。
“其實今天要是你不出現我就不會有事。”
藍程海靠在車椅內久久沒發動引擎,聽到這話劍眉微動,最後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今天是我的問題。”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唐寶兒解開安全帶,想下車去開自己的車回去,被藍程海及時阻止住,“你這個樣子開車我不放心,我送你回去。”
頓了下,他又補充句:“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你這是何必呢,給自己添堵多累呀。”
藍程海一下捧住她的臉,忍不住在她嫣 紅的脣瓣上穩下去,唐寶兒氣結,這混蛋真的不能給好臉色,總是佔她的便宜!
極力推開他,唐寶兒憤憤用手背擦着紅脣,模樣委屈述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