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宸的話,好像驚雷一樣在顧安寧的耳邊響起,她詫異地看着秦北宸,一時之間不知道他又想做什麼。而秦北宸,只是摟着她,發現只要她在他的身邊,一切都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
一開始,他總覺得她和其他女人一樣,只是喜歡他的臉蛋和地位,和他分明感覺到,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動心。當約定的時間結束後,她毫不留戀地離開了他,卻不知道這樣反而會引起他的征服欲。
然後,他看着她和顧子朝出雙入對,在不熟悉的領域苦苦掙扎。有很多次,他覺得她會哭泣,會放棄,但是她從來沒有讓任何人如願。
顧子朝離開後,他見識到了她的脆弱。那時的她,簡直就好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而他卻有些暗暗的欣喜——這樣的脆弱和嬌柔,那纔是女人嘛,也是他一直喜歡的類型。可是,他沒想到,她就算再難過,還是努力打理公司,保護顧子朝的產業。而他,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他也死了,他的女朋友們會怎麼辦。
“親愛的,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辦?”
在一個名模牀上流連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問出這句話,而名模也愣住了。她略加思索後,嬌笑着說:“我當然會給你殉情。或者,給你豎一塊碑,一輩子看着你。”
他知道,她把這個當作是牀第間的玩笑了,也只是一笑而過,沒有再說下去。當他見那個家族裡爲他安排的名門閨秀時,也問了同樣的問題,閨秀冷笑:“秦公子,我們之間只是門當戶對的交易罷了,我沒想到你這樣的年紀,還是這樣天真。如果你死了,有子女的話,我當然會把子女撫養長大,繼承雙方的遺產;如果沒有的話,我會和其他更適合的人結婚。”
秦北宸很感謝她們沒有一個人對自己說謊,也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女人和顧安寧一樣,那麼傻、那麼傻地放棄好好的日子不過,而是代替那個男人活了下去。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主動提出要幫助她去做他最不喜歡做的事情——管理公司,而當她答應後,他居然鬆了一口氣。他是那樣盡心盡力,甚至把工作帶回家去,而秦風也在意料之外出現。
“小宸,你和誰結婚都可以,但是你不要打那個丫頭的主意。她和子朝很相愛,你無法改變,到後來受傷的只是你自己。”
“我喜歡上一個女人?爺爺你在玩笑吧。”
他至今還記得當時的他是如何回答,甚至用大笑來掩飾心中的彷徨與不安,而爺爺的眼睛洞若觀火:“不能愛上她,我不會允許。”
“你放心,我愛上男人都不會愛上那麼奸猾的丫頭。女人啊,還是嬌媚點,順從點好。”
當時,他卻不知道,喜歡上一個與預期完全不同的女人,那纔是愛情。
當看到顧安寧被那幾個地痞糾纏的時候,他簡直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會有那麼令他憤怒的事情,看到她被制住的樣子,更是有了一種把他們通通打入地獄的衝動。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還是那樣冷靜地讓他先離開——帶上她的兒子。
所以說,她一點都不爲自己擔心?還是說,她壓根兒就不信任他,覺得他沒有救他的能力?
秦北宸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惱火起來,真的帶了小九出去,把他放在車子上。他沒想到到底要不要管那個臭丫頭,小九卻突然說:“叔叔,快去救我媽媽。”
“你不怕他們來把你抓走?”他沒好氣地說。
“我會保護自己,可是媽媽不行!如果你救了她……我,我以後不會反對你們。”
“你在說什麼啊。”秦北宸一點都沒有和孩子對話的耐心。
“你喜歡媽媽啊,你爲什麼不承認。你喜歡她,爲什麼不去救她!”
他的話,就好像錘子一樣重重敲在了秦北宸的心上。他很想反駁,但是他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了小九一會兒,然後突然微微一笑,果然朝着那個丫頭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是爲了這個孩子纔去見你的。他在心裡這樣想着。
可是,他看到了那幫人挑破了她的衣服,對她極盡侮辱!要不是她被他們制服,他發誓會把他們一個個送上天堂!然後,他看見她以那麼壯烈的姿態用臉頰撞向了匕首,乾淨利落地解決掉一個人,而他發現,女人居然可是這樣美麗。
她衣衫不整,臉頰上還有一道傷痕,鮮血就這樣順着臉頰流淌,頭髮也是亂糟糟的,但他只覺得她美麗到觸目驚心。他從不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這樣英氣,可以這樣動人心魄。而他,聽到了心跳的聲音,知道自己真的淪陷了。
喜歡上最討厭的人的女人……還真是好笑。
不過,那又怎麼樣,只要能得到她,那就夠了。
秦北宸從來不是會壓抑自己性子的人,知道自己對顧安寧的感覺後,無論她是什麼反應,都要讓她知道。顧安寧卻不知道秦北宸的所思所想,暗想他今天真是瘋了,試探地想掙脫他的懷抱:“那個,這幫人怎麼說?”
“我已經報警了。他們可以在監獄裡度過美好的人生。”
秦北宸話音剛落,大批警車蜂擁而來,把他們團團包圍,而秦北宸拉着顧安寧的手,一步步離開了這裡。他脫下外套,披在了顧安寧的身上,在顧安寧開口之前說:“你也不想讓小九看到你這樣子吧。”
顧安寧默然,順從地披上了他的外套,讓自己對於他只是穿着單薄的襯衣視而不見。夜晚的風是那樣涼,秦北宸的手卻熱得發燙。顧安寧滿腹心事,根本不知道秦北宸到底是什麼意思,而在接近車子前,秦北宸突然說:“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顧安寧停住了腳步,愕然地看着秦北宸。她呆呆的樣子實在太好笑,秦北宸忍不住輕輕捏捏她的臉頰:“所以,從明天開始,我會追求你。”
……
“沒記錯的話,你已經追求過我啊。”顧安寧說。
秦北宸搖頭:“那時候,只是逢場作戲……現在,我希望你也能同樣愛過。可以嗎,安寧?”
他的眼神是那樣灼熱,顧安寧突然意識到,他可能是認真的。不過,可能嗎?不喜歡那麼多的大美女,喜歡她這個有孩子的女人?她剛想開口,秦北宸的手輕輕捂住了她的嘴脣:“我只是通知你罷了,不要你的同意。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
顧安寧不知道說什麼好,而秦北宸已經把她帶上了車,護送他們回去。因爲太過疲憊的關係,小九都睡着了,後來還是秦北宸把他抱下了車。走進房子的時候,顧子朝正好在客廳看書,見到他們的時候,詫異挑眉。顧安寧看着他,只覺得眼中一酸,卻沒有任何話對他說。
是啊,有什麼好說的呢?是指責他爲什麼會先走,還是說他沒有保護自己?
他不是顧子朝,只是阿星!
顧安寧輕輕咬着嘴脣,沒有說話,顧子朝卻忍不住問:“寧寧,你怎麼了?”
“呵,寧寧,叫的還真親熱。”秦北宸把小九放進房間後重新回來,陰陽怪氣地說。
這一次,顧安寧沒有幫着顧子朝罵秦北宸,只是疲憊地說:“沒什麼。你走後,來了幾個地痞。”
“她險些被他們殺了。”
秦北宸不願意讓她如此輕描淡寫,不讓顧子朝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又錯過了什麼,顧子朝聽到這話,果然很詫異。秦北宸步步逼近:“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先走?是不想和她多呆一會兒,還是說這個家裡有你更重要的人?所有人,都比這個爲了你生了孩子的女人重要,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