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夢生冷冷的看着在烈日在蜷成了了一團的魍魎小鬼,沉聲喝道:“你用鬼話害了多少人?現在卻還來說自己是冤枉的?你當我是三歲孩童會信你的鬼話,殺你真是便宜了你。倒不如是讓你定魂於此,不消片刻就會被曬的魂飛魄散了。定!”
白婉貞不足三尺的魂魄被陳夢生定在了日光下,魂魄表皮上馬上泛起燒灼的泡沫,一絲一絲的化作了淡淡的青煙飄散在風中。照此下去白婉貞用不了多久就會煙消雲散連渣都沒有了……
“哈哈哈……我白婉貞殺了十幾個人早就值了,今日死在你判官之手也不枉然。唯一心有不甘的就是未能將那蟠龍給殺了,此仇此冤白婉貞永世不忘……什麼判官……原來也就是個只會欺壓小鬼的惡神……”白婉貞的魂魄在誅滅之際狠狠的朝着陳夢生大罵着。
“好你個魍魎小鬼,魂飛魄散亦在眼前還妖言惑衆,我就讓你將冤屈說出來。幽冥之中判官皆以公正立世,你膽敢胡言亂語我定將你挫骨揚灰萬劫不復!”陳夢生右手一揮將安魂咒施術在白婉貞身上,定魂在地上的白婉貞被青氣所包裹將日光阻於青氣之外。
白婉貞悲涼的看了看陳夢生道:“你只不過是個判官,幫不了我的。白婉貞罪孽深重應有此報,你還是讓我冤隨風逝去吧。你鬥不過那蟠龍的,我也不用你去白白送死……”
陳夢生怒道:“蟠龍?誰是蟠龍?他與你之事如實道來,事非曲直自有我來判斷。若是你有冤屈我也會還你一個公道,但是你害人十餘口仍是死罪難逃!”
白婉貞苦笑道:“婉貞先謝過判官大人,婉貞出生於宋真宗景德年間。家中闊綽在江州也是大戶人家,自幼於史家訂有婚約。婉貞十六歲那年本是要過了年嫁入史家的,可是一場飛來橫禍讓我死不瞑目……”
北宋景德年間,在江州有着兩家大戶人家。白家是世代經商,白茗有着三個女兒個個都是長的如花似玉,特別是小女兒白婉貞更是有着賽嫦娥的美譽。白婉貞自幼便和那江州另一大戶史嵩家的二公子訂有娃娃親,兩家人門當戶對是羨慕煞了旁人。
白婉貞到了十六歲時,史家帶着花紅聘禮準備迎娶她。兩家一合計就選了良辰吉日等開了年就準備辦喜事,史家二公子史萬鵬那叫相貌堂堂風流倜儻。白婉貞悄悄的曾在屏風後看了一眼就不禁是芳心暗許了,到了年晌史家邀白家遊江賞燈。白茗攜夫人曹氏和三位女兒及大女婿二女婿應邀登上了史家的大船欣賞起長江兩岸的數萬盞花燈,白婉貞在船上初聞史萬鵬談吐不凡更是心如撞鹿。
史白兩家在船上沿岸飲酒賞燈之際,白婉貞取了些糕餅甜點,帶着貼身小丫鬟雙喜到了船頭拋灑喂江中的魚。史家二公子在兩家大人的慫恿之下,笑意盈盈的跟了出去。白婉貞的貼身小丫鬟見是未來的姑爺來了,識趣的輕笑一聲躲開回了船中。史萬鵬解開身上的輕裘大麾披在了白婉貞身上,白婉貞羞澀連連擺手拒絕。
史萬鵬笑道:“婉兒姑娘,江中夜寒風大莫要凍壞了身子啊。”說話間親自給白婉貞披上了輕裘,幫着白婉貞一起往江裡灑食餵魚,郎情妾意之下是讓史萬鵬和白婉貞那是相見恨晚啊……
忽然間江水如沸突起了無數的旋渦,驚走了正在爭食的魚羣。好在是史家的船大幾經波折終於是靠到岸邊,寒喧了一番後就各自回家了。白婉貞的貼身小丫鬟雙喜,一路上不住的衝着白婉貞擠眉弄眼的。白婉貞已是成了父母姐姐和姐夫調笑的人,面似紅潮低頭竊喜不語。
當睌三更時分,白婉貞正在房中安睡就聽到有人在疊指輕叩窗櫺。白婉貞睡的模模糊糊的點了燈問道:“雙喜,都這麼晚了你還不睡覺啊?”窗外的彈指聲又是輕輕的響起了……
白婉貞疑惑着起身掌燈去開了門,門外站着的竟然是自己所心儀的史萬鵬。白婉貞驚訝道:“你……你怎麼會……嗚嗚……”史萬鵬大手捂住了白婉貞的檀口,伸出一條猩紅的舌頭舔了舔白婉貞的彈指可破的臉頰。白婉貞粉面上一點朱脣,神色間欲語還羞。呆呆的看着史萬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史萬鵬噓聲探腦的喝道:“快進屋去,你想讓你府上的人全都看見嗎?”白婉貞被他這一喝,茫然的退後了幾步。史萬鵬回身一扣將房門給關上了。白婉貞雖覺不妥但是羞於啓齒叫人,夜半三更的一個大姑娘的閨房裡冒出個男子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事。
白婉貞嗔怒道:“史公子,你我雖有婚約但是你夜闖白家若是讓外人知曉了。白史兩家還怎麼有臉在江州立足啊,再過三個月婉兒自會嫁入你們史家。史公子又何必是急在一時,須知人言可畏,史公子還是快請回吧。”
史萬鵬眼珠子一轉媚笑了幾聲,嘶啞的說道:“呵呵,今日在江中一見小姐的芳容讓我夜不成寐,故而深夜來訪。”
白婉貞蛾眉緊蹙道:“史公子你的聲音怎麼變成了這樣?”
“哦?呵呵……那還不是因爲了你啊,我在你白家捱了大半夜的凍了啊。等到你府上的人都去睡覺了,纔敢來小姐的閨房求見啊。”史萬鵬故意的輕輕咳嗽了幾聲。
白婉貞心裡本已經喜歡着史萬鵬,聽他這麼一說倒也是感覺有了一絲心疼。撲哧笑道:“活該凍你,誰叫你半夜三更的來了啊。”史萬鵬見白婉貞一笑,更是死皮賴臉的擁起了白婉貞。白婉貞是半推半就的被史萬鵬的甜言蜜語一灌,昏頭暈腦的讓史萬鵬抱上了牙牀……
翌日清早,白婉貞醒來就發現史萬鵬早已離去了。白婉貞耳聞兩個姐姐在閨房中談及過男女之事,沒想到自己也……,羞澀下不禁又是甜蜜。雙喜推門進來伺候白婉貞的起居洗漱,看見滿臉通紅的白婉貞奇道:“小姐,你這是想什麼呢?這麼出神,莫非是在想史家二爺了?”
“死丫頭,大清早的嚼什麼舌根呢,若是讓老爺夫人聽到了,小心你的皮哦。”雙喜被白婉貞一頓斥責也不敢多說什麼了,忙不迭過來伺候小姐穿衣。
“咦?小姐的天葵不是纔過去嗎?怎麼牀榻上會有落紅片片啊?”雙喜眼尖看見牙牀上棉布單子上有着點點的血跡驚問道。
白婉貞大窘道:“啊呀,你胡說什麼呢!快出去,快出去,我自己會穿衣服洗漱。”雙喜犯着迷糊就叫白婉貞給轟了出來,十來歲的丫頭也沒多想什麼就去忙着給小姐去端早飯了……
可是到了夜裡,白婉貞躺在牀上剛入睡時,又聽到窗櫺的彈指輕響聲,開門一看果然又是史萬鵬。吃驚的說道:“你怎麼又來了啊,你就不怕被丫頭看見嗎?”
史萬鵬輕輕一笑道:“那丫頭被我略施小計早已經是昏睡不醒了,我豈能讓美人空守閨房啊。快讓我進去啊,站在這裡被你府上的人看見了就麻煩了。”
“你真是色膽包天了啊,知道你還敢來?”白婉貞說着話側過了身子,笑罵讓史萬鵬進了屋子,史萬鵬輕車熟路的抱起了白婉貞。從此以後,每當夜裡白婉貞都會開門揖盜,兩個人如膠似膝的魚水之歡過了有兩個多月。直到白婉貞身子出了異樣,曹夫人帶着白婉貞去瞧了郎中才知道是有了喜脈……
禹門三級浪,平地一聲雷。大姑娘家哪來的喜脈啊,曹夫人一臉慍怒的帶着白婉貞回到了家中細問下。白婉貞才道出其中原委,這可了不得了啊!曹氏也不敢擅自做主,叫來了老爺白茗。白茗一聽氣的把桌上的一套官窯茶具全摔爛了。揚言道:“史###,你這是存心要我白家丟人現眼啊。好!我就要史嵩出來給我一個交待,咱們白家在江州可豁不出這張臉。”
“老爺,息怒。我看事已至此,木已成舟。老爺要是去史家一鬧,反倒是兩家都傷了和氣不說還貽笑了大方。我看倒不如是我們將此事暫作不知道,到了下月初八把他們的婚事一辦。待到婉兒臨盆之時我們讓那史家帶着婉兒去臨安小住半年,等孩子生養了下來,外人誰又知道婉兒是何時生產的呢?”曹氏已經是將女兒的事,體體面面的全想好了。
白茗聽了也覺得有道理,心想着史家###年輕不懂事才鬧出了荒唐。聽了曹氏的話嘆道:“還是夫人想的周到啊,也只能是如此了!”
白婉貞當天就被曹氏送到了安慶府的大女兒家暫住,大女兒和大女婿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但是曹氏一臉的肅穆讓他們也不好去問,白婉貞一直是住到了大喜前一日,白茗派船來接的。剛到白家就看見自己家門前披紅帶綠的一副喜慶樣子,天到五更時分史萬鵬騎着高頭大馬。敲鑼打鼓的來迎娶白婉貞了,白婉貞穿上鳳冠霞帔由媒婆攙扶着上了花轎。
白家嫁女轟動了整個江州,那馱着嫁妝的騾馬是連綿不絕。讓江州的百姓着實的開了眼,跟着迎娶的隊伍到了史家。史家的排場更是叫人羨慕,沿街兩邊都開起了流水席不管你是來道喜的還是蹭飯的,來了就是給史家的面子酒菜隨便吃。
白婉貞花轎到了史家,六對金童玉女開始往花轎上灑起了鮮花。媒婆扶出新娘子就有史家府裡的丫頭呈上了一大盤子金裸子,白婉貞蓋着紅頭巾隨意的撒了把金裸子踩着厚厚的猩猩絨毯布進了史家。留下了滿街爭搶的金裸子的人,熱鬧絕不亞於過年的廟會。
進了史家行完三拜大禮後,白婉貞就被送入洞房自有丫頭和媒婆去伺候。天色漸黑時,史萬鵬才一身酒氣的回到了洞房之中,打賞了丫頭媒婆子遣退他們出去。史萬鵬拿起了桌上的挑巾玉棒,挑起了白婉貞的紅頭巾。作揖道:“娘子久等了,自從幾月前船上與娘子一別。萬鵬無不是朝思暮想娘子啊,來,娘子喝了這杯合巹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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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貞一聽感覺不對啊,怎麼說是在船上一別啊?脫口說道:“夫君,你可是真會開玩笑啊,你差點就讓白婉貞沒臉見人了。如今我肚裡都有了你的孩子了,你還讓我喝酒?”
史萬鵬手裡的玉棒跌落在地上碎成了一地,指着白婉貞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