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因爲楚寒月的到來就停下教授兒子學習寫字的林若曦,一如既往的用自己的右手握着他的右手,一筆一畫,工工整整地不斷重複書寫着“李天佑”三個字。與此同時,坐在外面椅子上面的楚寒月,品過了茶,又站起身來好生看過了二遍屋子裡面的一切,而隨後又坐了下來,吃了一回子茶,等上了好一陣子,也未見林若曦出來見自己,於是重新的站了起來,再看了一遍房間內的佈局,格調,掛在牆壁上面的字畫……
心中早已經明白自己是被受到冷落和忽視的楚寒月,腦子裡面是想着,既然已經都來了,那麼就這樣人也沒有見着,就鎩羽而歸,實在是更加沒有臉面。與其再一次成爲府中奴婢們私下的笑話,還不如就耐着性子繼續等。不管怎麼說,她林若曦即便再驕傲,也得出來見上自己一面。自己爲了掩飾此時此刻的尷尬,保留住殘存的面子,於是就走到了一幅青竹圖的面前,佯裝出是在品鑑畫作的樣子。
直到林若曦是把今日給李天佑安排的早課完成之後,是才由紫鵑和紫嫣左右兩邊的搭手下,徐徐地走出了書房,去到了客廳的長椅上是坐了下來。若不是紫鵑回了自己一句“楚寒月還沒有走”,恐怕她是不會去見對方,畢竟從頭到尾都沒有想要和楚寒月有所交集。
坐在了擺放於客廳主位長椅上的林若曦,微微地一擡手就接過了綠兒送到自己手中的那一隻當今天子賞賜的白玉如意。連一句虛假客套的“讓你久等”的話都沒有說出口的她,左手是端拿住白玉如意,而右手是落在了它上面,輕輕地來回撫摸着。
等上了這大半個時辰的楚寒月,總算是見到了林若曦的面。她的雙眼注意力是很快就落在了對方那一隻晶瑩通透的白玉如意上面。心裡面是好生羨慕的她,不由自主的感嘆出一句“富貴既如此”。自己趕緊臉上掛出笑容,坐回到了她剛纔的位置上面。
完全是把楚寒月當成不存在的林若曦,連多話都懶得和她說上一句,而是動作依舊。可是不具有她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和好耐性的楚寒月。先就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道:“想必是林姐姐有要事脫不開身吧!”沒有順着這一句話往下面去接的林若曦,依然是顯得無動於衷。自己之所以還來見她,可不是因爲楚寒月有耐性,等上了自己大半個時辰,而是礙於自己男人李文軒的面子,畢竟對方還是他的妾侍。
見她沒有接話的楚寒月,突然眉飛色舞的誇讚道:“姐姐是奴家見過最爲有品位的女子。你這裡的佈局是十分的素雅,好似蘭花一樣透着幽幽地芬香。不管是傢俱陳設,還是所用的茶具,定然是最好的材質所製作。特別是這牆壁上面掛着的字畫。想必也是出自姐姐之手。這筆法不但娟秀。而且還有大家風範。一眼看去。就是不同凡響……”
林若曦對於她拍自己的馬屁,心中倒是沒有一絲漣漪起。自小到大,她早已經是聽膩味了無數人向自己說得各種恭維話。等到她說完的林若曦,是念在對方臉皮這麼厚。還能一個人繼續說下去的份兒上,淡淡地迴應了一句道:“你有何事?”
見到她開始搭理自己的楚寒月,心裡面是好一陣子的竊喜,畢竟事情是有了一個好的開端。笑容不改的她,右手指向了自己那一張素琴放於的方向道:“奴家早就聽說姐姐精通音律,而琴藝更是一絕。所以,今日冒昧來此,就是爲了讓姐姐賜教一番。”
聽完她這一說的林若曦,是才注意到她是帶了一張琴而來。雖說自己是沒有任何興趣想聽她當面撫上一曲。但是出於千金小姐應有的禮貌和家教,平靜道:“既然如此,那麼你就彈奏一曲吧!”話音一落,站在左側的紫鵑,向着侍書。入畫是示意了一個動作,意在讓她們擡來桌子,擺上凳子,安放上楚寒月帶來的那一張琴,以便對方好表演。
一一照辦的侍書和入畫,做完了這一樁事先的準備之後,信心滿滿的楚寒月,略顯有一點兒擺譜的站了起來,緩慢的走向了那裡。坐了下來的她,正面對着林若曦,雙手十根手指放在了琴絃上面,撥動了那一根根地琴絃。
保持原有坐姿的林若曦,只需琴音一過耳,無需聽完一曲,便能知曉對方的水平有幾何了。臉上神情依舊的她,擡起左手拿着的白玉如意,看了又看。此時此刻,自己的注意力是全部放在了它的上面去。
處於閉目中,自我陶醉中的楚寒月,可謂是使出渾身解數,意在博得林若曦對自己的青睞和讚譽。還沒有彈奏上半分鐘,忍了又忍,實在是聽不下去的林若曦,完全感覺對方是在機械的“彈棉花”一般,開口制止道:“就到這裡好了。”
戛然而止的楚寒月,沒有繼續彈奏下去。完全無意識到自己不好一面的她,依舊是信心十足,笑問道:“若是奴家有彈奏錯誤的地方,還希望姐姐指正。”
“要是你再無其它事情,那麼我就不多留你了。”沒有說出刻薄話語的林若曦是表情平常,委婉的表示出送客道。
緩緩站了起來的楚寒月,沒有想到自己會吃上這樣一個癟,又不敢直接發作出來。她自認爲是對方無非就是依仗老爺的寵愛才被賦予上了這個和那個頭銜,而根本就不懂什麼音律。沒有選擇告辭而去的楚寒月,可不是非得見識一下,卻是有心讓其難堪道:“既然姐姐認定奴家的琴技不好,那麼就勞煩你撫上一曲,好讓奴家相信這所聽非虛。”
自是能夠從她話中聽出質疑和不善的林若曦,可不會因爲她這一番“激將法”,就此輕而易舉的展示自己那非凡的琴藝,畢竟自己不是賣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