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正陽子是說了好一陣子話的李文軒,瞭解到了許多有價值和不清楚的事情。臨行前,他不會忘記寬慰對方几句空頭話。自己這一些話要是放在平日裡,非但不會有任何效果,而且會招致對方的反感。現如今,身陷囹圄的正陽子,聽到這一些話就如同春風沐浴一樣,格外的受用和溫暖。
站起身的李文軒,走到牢門前,便用手是拍打了起來。木頭相互撞擊,還有金屬摩擦的聲音是相互交織在了一起“啪啪啪”作響。聽到響動的獄卒,腳步顯得有一點兒沉重的走了過來。取下腰間別着的鑰匙串,找到對應的鑰匙的他,打開了門鎖是把李文軒給放了出來。
重新又鎖好門的獄卒,一路又是吆喝鬼叫喊冤的犯人安靜,再一次引領李文軒是走出了大牢。得以離開那種特有壓抑氣氛和光線昏暗地方的李文軒,深呼吸了一下外面的好空氣。知道正陽子的師兄要親自下山來解決這一事的他,經過一番慎重的考慮,便打消了去劉文鏡那邊走動一下的意思。
既然都有人來把正陽子從牢獄中撈出去,那麼自己沒有必要多此一舉的畫蛇添足。李文軒想要把對方撈出去的目的,無非就是好讓清微派和淨明道折騰起來。出於謹慎考慮的他,避免自己過於的熱心,會招來他們的猜忌就麻煩了。
擡起雙臂是伸了一個大懶腰的李文軒,少了一件事情需要自己去處理,從而使得心裡面也很開心。徐徐的把雙手背在身後的他,悠閒自在的向家走去。來到大廳,坐在自己那一把圈椅上的李文軒,端過了秋月親自遞送過來的茶,便慢慢地品了起來。
喝過了茶的他,順手就放在了旁邊的茶几上,一面自己脫掉穿在腳上的長靴,一面不經意的問道:“在我身邊還習慣不?要是你覺得不習慣,那麼我就放你回你家小姐身邊去。”
看見他這一個脫腳上靴子動作的秋月,趕忙蹲下身子,要爲他脫。沒有禁止她這一個動作的李文軒,逐漸開始適應起了這一個時代所賦予的上下有別,尊卑分明的主僕關係。自然而然就背靠在了椅背上面的他,稍微伸直了腳,以便於她好爲自己脫靴。
一邊爲其脫靴,一邊是實話實說的秋月,情緒相當平靜,少了過去那種和他肆意說笑的意味道:“很習慣。奴婢能夠伺候老爺,可是福氣。”
聽得渾身不舒服的李文軒,不喜歡她這種和自己很公式化的回答。見她把自己的靴子和襪子都脫掉,站立起身之後,微笑道:“這裡又沒有外人在場,所以你大可不必這麼客套的說話。我還是喜歡你那時在上饒縣,咬我手的活潑樣子。”
雙手放在自己小腹前的秋月,稍微的拱了一下身朝向他,面無任何表情道:“奴婢不敢。”
留意到大廳內只有他們二人的李文軒,自然就少了要在人前應該有的莊重和威嚴,佯裝出一幅不高興的模樣道:“你到底是有完沒完。再是這一個樣子,我不開心了。別一口一個老爺的叫。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公子。”
注意到他表情不善的秋月,躊躇了一下,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發急道:“老爺,秋月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就請你給指出來。或打或罵,奴婢都心甘情願的領受。現在,奴婢真得不敢再像過去一樣的對待你了。”
兩隻赤腳是落了地的李文軒,着實有一點兒納悶她前後的變化爲什麼會這樣大?想要搞清楚的他,一本正經道:“你給我說清楚,過去活潑開朗的你怎麼就變成了這樣一個樣子呢?”
知道自己躲是躲不過去的秋月,實話實說道:“現如今,奴婢是府中唯一的一等丫鬟,而地位和待遇是等同於府中管事一樣。若是奴婢還像過去嘻嘻哈哈的樣子,難免會招人說我是小人得志,過分的得意忘形了。既然小姐和老爺看得起秋月,那麼奴婢總得在大傢伙面前起到一個好的表率作用。”
算是明白過來的李文軒,伸手就拉住了她的一隻小手,微笑道:“這裡就我和你,沒有你口中的大傢伙,所以你用不着這樣拘謹。”
趕緊把自己的手是抽了回來的秋月,主動向後退了兩步,內心繁雜和矛盾,而表情卻很是爲難道:“老爺,你可別這樣。若是讓其她人看見,就有的說奴婢的閒言碎語了。奴婢可不想落得一個說我是主動勾引老爺的罪名。”
聽到這裡的李文軒,臉上是好一陣子的尷尬,而心中是好一番惡寒。就在這麼一段時間裡面,一名活潑開朗的小姑娘就這樣被環境所影響變化成了事事都要考慮再三的人。在他的眼中,失去了原本天真爛漫性格的秋月,就一點兒都不可愛,完全形同木偶人一般。
轉念又一想的李文軒,突然意識到是不是自己傷害了她,才使得她驟然變成了這一個樣子。自己這時所看到的一切,並不是真實的秋月,而是她把自己刻意包裹起來的樣子,詢問道:“你不是不還在怪我那夜沒有和你同牀共枕?”
小臉是剎那間就從平和的顏色變成了大紅色的秋月,對於他這一個問題,不但特別尷尬,而且整個人也顯得很是侷促,結巴道:“沒,沒,沒有。”
“你是在怪我了。”不能就此辨別出真僞的李文軒,全當是她口不對心的說法。想要進一步揭開真相一面的他,步步緊逼道。
雙手不知道如何去放,兩眼也不清楚是看哪裡的秋月,一張小臉是漲得緋紅,完全不知道如何應答是好。
沒有調戲她的李文軒,認真的解釋道:“你不是長得不可愛?而是相當可愛。那夜,我之所以沒有和你歡好,便是考慮到不想害了你,畢竟這要了你的身子和人,又不能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那就着實太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