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那人拋下我自己走了,沒人肯載我。”我委屈道,氣得連廖地虎的名字都不願說。
爺爺的臉色霎時沉了下來,輕拍着我的背,“阿音是自己走來的?”
我點頭說是,大姑在一旁,我可不敢說光棍刁的事。
爺爺看向大姑,目光驟冷,“你們家這樣輕怠阿音,若非不想救長壽了?”
大姑直呼冤枉,指着我大聲道:“爸,我小叔子還沒回來呢,誰知道她的話可不可信?再說了,她要真的走路來的,咋這麼快?”
我總不能說是樓湛天送我來的,也不想和大姑掰扯下去,可憐兮兮地看着爺爺,“我冷。”
爺爺更心疼了,懶得和大姑多說,冷聲吩咐她:“去燒些水給阿音洗澡。”
大姑臉色大變,大概是想說我是災星,在她家洗澡很晦氣。
但她被爺爺一瞪,啥話都咽回肚子了,臭着臉去給我燒熱水。
我洗完澡後,身上裹着爺爺寬大的外衣,換下的溼衣服被爺爺洗了,他拿在炭火上烤着。
期間,大姑一家見爺爺不緊不慢地幫我烤衣服,急得要命,時不時問爺爺啥時候開始找魂。
爺爺起初沒理他們,最後回了一句,“知道急了?早幹嘛去了?”
大姑他們不敢說啥了,紛紛埋怨廖地虎。
爺爺把衣服烤乾時,已經傍晚了,但他仍不着急,晚飯讓大姑準備了很多我愛吃的菜。
這一頓,我吃得非常滿足,大姑忍痛宰了一隻雞,還捱了她婆婆的罵,想想就痛快。
晚飯後,爺爺用紅線把廖長壽的身體、一圈圈地捆住。
爺爺說紅線捆體,可以避免在回魂過程中,被引來的孤魂野鬼侵佔了身體。
捆好後,爺爺讓大姑看好廖長壽,只帶我和大姑丈去那條河。
我們剛走到外面,就看到一隻黑貓在狠命地撓着牆。
大姑丈罵了一句,把貓踢到一邊,爺爺皺眉,問他:“貓是你家養的?”
“是啊,爸咋啦?”大姑丈不解爺爺爲啥問這個。
爺爺沒理他,讓大姑把貓關起來,交代不能讓貓靠近廖長壽。
這個,我聽爺爺說過,貓這玩意是特別邪門的動物,喜歡吃人的三魂七魄。
要是葬禮上,有黑貓跳到了棺材上,也會讓屍體竄氣,出現傳說中的詐屍。
我們到河邊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在我回村時,爺爺就來這裡查看過。
他把我和大姑丈帶到附近一個陰氣重的地方,然後,讓大姑丈穿上喪衣。
我才知道喪衣是給大姑丈準備的,大姑丈嚇白了臉,顫聲問爺爺,“爸,您、您讓我穿這個幹啥?”
爺爺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當然是哭喪!”
“啊?哭喪?”大姑丈懵了,渾身直哆嗦。
“少廢話,快點穿上!”爺爺催促道。
爺爺見我一臉不解,就告訴我,要用一個很古老的招魂法——哭魂。
“爺爺,啥是哭魂?”我問。
“哭魂是——”爺爺正要告訴我,正在穿喪衣的大姑丈突然驚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