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豬哥德行,我就知道這貨是吞酒童子,那可是非常變態的存在。
在酒店外面時,我還奇怪吞酒童子怎麼沒出現,這會,它倒找來了。
樓湛天一走,吞酒童子就現身,是巧合,還是它一直匿藏在附近?
我猜可能是前者,吞酒童子躲在附近的話,樓湛天不可能沒發現。
“美女——”吞酒童子色眯眯地展開雙臂,做勢要把我撲倒。
在吞酒童子即將碰到我時,我擡腳狠踹過去,同時,衝它轟出一道爆破符。
一聲巨響過後,吞酒童子安然無恙地穩站不動。
我的攻擊激怒了吞酒童子,令它面目瞬變猙獰,衝我大吼,“八嘎!”
吞酒童子雖好女色,但它源起於990年的平安朝代。是當時震撼京都的著名妖怪。
就算時過境遷,它的實力不如以前,也不容小窺。
吞酒童子被我打了之後,眼裡的色意已褪,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殺意。
它的指甲變得又尖又長,猛地衝我的胸口抓來,好像要剜下我的胸部一樣。
變態的打鬥,果然非常人可想象,我閃身躲過它的手後,想把體內的力量凝於掌中,卻發現那力量靜滯在體內,一點波動全無。
我這纔想起,自樓湛天喚出第十個鬼棺之後,我體內的力量也靜止了一般,即便用離玥的咒語,也調集不出半點。
在我遲疑的檔口,吞酒童子衝我大張嘴巴,噴出一股帶有酒氣的黑色液體。
我急忙往地上滾去,黑色液體噴落在地上,發出嗤嗤的聲響。
吞酒童子再度衝我噴出黑色液體,這次,他憑空抓出一點火苗,點在如水柱般的液體上。
轟地一聲,液體瞬成一條巨大的火龍,直燒向我,火勢極猛。
我閃躲間,跑出山洞,要是不跑的話,火非燒到時予身上的稻草不可。
這時,我口袋裡響起王小月的聲音。“師父,放我出來,讓我來對付它!”
上次王小月落到楊思語手上,因困在龍鱗玉里,無法反抗。
她被楊思語強行打入控鬼的鬼藥,樓湛天幫把她殘留在魂體上的清理掉。
王小月恢復鬼智後,就在龍鱗玉里休養,一直處於沉眠中,現在才甦醒。
我急忙解開綁在龍鱗玉上面的紅線,王小月化成一道血影。閃出龍鱗玉。
吞酒童子恰巧追上來,衝我噴出一道火柱,王小月閃身擋在我面前。
她雙手虛空一拉,一面血色屏障,格擋住火柱。
火柱一噴到血色屏障上面,就化回黑色液體,王小月單手搬起屏障,砸向吞酒童子。
“啊——”吞酒童子被屏障砸飛出去,王小月疾追過去。
她還沒靠近吞酒童子,就憑空拉出一道血氣鞭,用力抽向它。
吞酒童子也不弱,幻出一隻黑氣騰騰的妖錘,和王小月纏打在一起。
一妖一血靈,化成黑紅二色的影子,打鬥的速度快得驚人。
我只看到兩道殘影,它們打得很激烈,幾乎是難分難捨。
王小月傷勢未好全,能和吞酒童子打成平手,已經非常不易,要滅了吞酒童子,是非常不易的事。
我看得緊張,突然想到季箐筠的秘籍裡,有一個‘誅妖伏鬼陣’。
這個陣法正如其名,可以用來誅殺妖鬼,威力大不說,主要是佈陣簡單,不費時,所用的法物也簡單。
從揹包裡拿出硃砂、紅線等物,用紅線在一塊空地上,繞出一個圓圈,用硃砂撒畫出符咒。
最後,我咬破食指,把血滴入符文中間,血光頓時大盛。
我的血不僅對鬼有致命的誘惑力,運用得當,還能誅殺妖邪。
不過,這個誅妖伏鬼陣雖厲害,但吞酒童子不是普通妖物,也不知能不能誅殺它。
我布完陣,衝王小月大喊。“小月,把吞酒童子引過來。”
吞酒童子聽到聲音,轉過頭,雙眼赤紅地看着我。
就在吞酒童子分神之際,王小月手中的血氣鞭化成血氣鏈,纏到它身上。
“呼!”吞酒童子拼力掙扎,嘴裡發出呼呼的聲響。
王小月一手拉住血氣鏈,一手奪過吞酒童子的妖錘,一下又一下地錘打着吞酒童子的下體。
這狠勁,看得我都覺得疼,吞酒童子疼得哇哇慘叫,它顧不得震斷血氣鏈,急忙用手捂住下體。
王小月扯動血氣鏈,猛力把吞酒童子甩到陣法裡。
吞酒童子一落入陣法中,我拿起桃木劍,在陣法外揮動了起來。
我口中疾念道:“太上有命,伏鬼萬藏,弒殺妖邪,聞之喪膽,精怪亡形……………………”
沒一會兒,我就滿頭大汗,陣法內的符咒散發出陣陣血光。
血光凝聚成了血色煙霧,緩緩涌向吞酒童子,一點一點地吞噬它。
吞酒童子本身也冒出絲絲黑氣,似乎在抵擋血色煙霧一樣,使得吞噬它的血色煙霧速度變得非常緩慢。
“師父,我來幫你!”王小月疾衝過來,想助我一臂之力。
王小月凝聚出一團鬼力球,砸向吞酒童子,她本來對準吞酒童子的頭部,但吞酒童子一直在掙扎。
結果,鬼力球砸上吞酒童子的屁股,直破其菊。
“啊——”吞酒童子爆出極其淒厲的慘叫聲。
它慘叫過後,整個身體炸成碎片,妖魂全鑽入地下。
我知道吞酒童子的妖身雖毀,妖魂仍會害人,如同附在爺爺身上的蟒蛇妖魂一樣。
總之,我不能讓吞酒童子的妖魂有機會報復我,或繼續爲非作歹。
妖魂鑽入陣法範圍內的地上,一時半會是逃不出。
我把九玄爆破符撒在妖魂遁地的地方,並將桃木劍插在陣法上,大念道:“太法九玄、萬神朝禮、馭使雷霆、萬陰皆破………………”
咒語落下後,陣法內浮現出了一道道雷符,全涌入地下。
接着,轟地一聲巨響,陣法範圍的地面炸成一個大坑。
其實我沒想過在沒有體內特殊力量加持的情況,能炸燬吞酒童子的妖魂,這也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
整個人軟軟地往下倒,王小月飛奔過來,扶住了我,“師父!”
“我、沒——”我想說我沒事,但一陣昏厥敢感直襲而來………………
******
我醒來的時候,身處一艘貨船上,距離滅殺吞酒童子已過了幾天。
樓湛天一直守在我身邊,見我醒了,露出了笑容,“阿音,你終於醒了。”
那天他趕回荒山時,看到山洞外面滿是打鬥過的痕跡,驚得不輕。
樓湛天進入山洞後,見王小月守在已昏迷的我身邊,確定我沒事,他才鬆了口氣。
“我沒事吧?”我說着,被子下的手不自覺移到肚子上,小心翼翼地撫摸着。
懷了鬼胎之後,我專門查了與鬼胎有關的資料。
鬼胎雖比活人胎兒強悍,但爲防爲外界危險,初期時,是陷入沉眠中。
不管道行高深的人,還是修爲絕高額鬼都探不出來。
只有去醫院檢查。才如活人胎兒一樣,查得出來。
如果鬼胎的父母,修爲低弱的話,鬼胎出生後,則如普通嬰兒一般。
要是父母中,有一方修爲高深,那麼滿三個月後,鬼胎會漸漸甦醒,還未出生,就擁有超高的鬼智,能和人交流。
而今,看樓湛天的樣子,確實沒探出我懷孕了。
我想告訴他,又想到鬼棺的事,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
樓湛天見我欲言又止,便問,“阿音,你有話跟我說?”
被他這一問,我腦子亂糟糟的,到口的話,改問道:“我們要回中國了?那些人救了?”
“是啊!”樓湛天點頭,他救出關在研究所的人,沒怎麼費力。
倒是陰陽寮的人損失慘重,如今已經亂成一團。
樓湛天用鬼術帶着我、和時予,離開日本後,遇到一輛回中國的貨船。
憑空上了人家的貨船,必定不容易,但樓湛天隻字不提,只讓我好好休養,旁的事別管。
儘管我已經清醒。但渾身依舊軟軟地,一點力氣都沒有。
之後,我在船上休養了好幾天,每天昏昏沉沉的,腦子也迷迷糊糊的。
我的三餐都是樓湛天借用船上的廚房,親手做的,他每一餐都熬鮮魚湯給我喝。
再好的東西喝多了,都會膩,我本不想喝,但湯是樓湛天親自熬的。我哪好挑三揀四?
可我覺得很奇怪,我不過是對付吞酒童子耗費過多的道力,怎麼休養了這麼多天,不僅不見好,反而精神越不濟?
我問了樓湛天,他說我沒坐過船,只是暈船了,沒有大礙。
真的是這樣嗎?我沒坐過船,不知道暈船的症狀是咋樣的。
本不願懷疑樓湛天,可我的身體日漸虛弱,久而久之,我不禁生出了疑心。
最令我懷疑的是每天必喝的魚湯,因爲我每次喝了魚湯,都覺得特別困。
我問過樓湛天了,大後天會抵達中國,我得在貨船抵陸之前,弄清楚魚湯有沒有問題。
心裡突感悲涼,我那麼愛樓湛天,自從決定要全心信任他,沒想過還會有懷疑他的一天。
一旦種下懷疑的種子,便一發不可收拾,我不想這樣,可真的無法控制。
我不敢在樓湛天面前,表現出半點異樣,每一天,對我來說,都異常煎熬。
樓湛天倒沒顯露出半點與往常不同,依舊疼惜、愛護我。
這一天,樓湛天把飯菜、包括魚湯,端進我們住的船艙。外面有人在叫他。
“我出去下,回來再餵你。”樓湛天把托盤放在桌子上後,就出去了。
我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一日三餐都是他餵我的。
眼下,我根本不想喝魚湯,只要我一次不喝,就能確定魚湯有沒有問題。
我想把魚湯倒掉,但無法起身,再耽擱下去,樓湛天會進來的。
好在揹包放在牀頭櫃上面,龍鱗玉就在揹包裡,我吃力地拿出龍鱗玉,放出裡面的王小月。
“師父,您有何吩咐?”王小月恭敬地問。
“小月,你幫我把魚湯倒入海里。”我吩咐道。
王小月依言端了魚湯,通過船艙的窗口,潑入大海里。
“你暫時不用回龍鱗玉,藏在船上,留意湛天熬魚湯時,有沒有‘加料’。”交代完這些。我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好端端的、我們明明好好的,爲啥會突然走到這一步?
都是因爲鬼棺,如果沒有找齊鬼棺,我和樓湛天也不會這樣。
我真的不想懷疑樓湛天、對他用以心機的同時,何嘗不是往我心口捅刀?
希望樓湛天不要讓我失望,要是事實證明我誤會他的話,我一定把懷孕的事告訴他,努力不去在意他和季箐筠的過往,和他好好生活。
反之如何,我卻不敢想。後來,我曾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我提前把懷孕的事告訴樓湛天,有些事情會不會不一樣?我們之間是不是會少經一些波折?
“師父,我如今的修爲不如樓湛天,很難不被他察覺,不過我會小心的。”王小月道。
她的修爲鼎盛時,和樓湛天有得一拼,現在匿去氣息,勉強能瞞過他。
我還要說啥。卻聽到外面傳來幾乎微不可察的腳步聲,“他回來了,你先出去!”
王小月化成一道血影,閃出窗口,我慌張地把龍鱗玉外面的紅線纏上,放回揹包裡。
做完這一切,我重新躺好,樓湛天剛好就進來了。
樓湛天一進來,就發現裝魚湯的碗已經空了,“阿音。魚湯你喝了?”
“我渴!”我壓下心裡的難過,編出這個有些牽強的藉口。
樓湛天面顯狐疑,他近前一步,看到我眼眶紅腫,臉色瞬變,“你哭了?”
“我剛被魚刺卡住了。”想到每次樓湛天餵我喝魚湯,都會仔細地剔除魚刺,我眼睛酸得更厲害。
“這麼不小心,快讓我看看!”樓湛天着急了,要我張開嘴。
“已經弄出來了。”我是在說謊,自然不願張嘴。
樓湛天似相信了,不再堅持,他責怪道:“想喝湯,叫我一聲就行。”
“我總不能事事依靠你,要是哪一天你不在我身邊了——”我搖頭。
樓湛天不悅地打斷我的話,“說什麼傻話?我怎麼可能會不在你身邊?”
“你會永遠陪着我的,對不對?”我望着他,心依舊很涼。
“當然!”樓湛天含笑點頭,一口一口地餵我吃飯。
******
明天即將抵陸了,王小月尋了樓湛天不在的時候,來到船艙。
看到王小月,我迫不及待地問,“小月,有沒有發現不對之處?”
“師父,樓湛天每次熬魚湯,都有動手腳。”王小月猶豫了一下,稟報道。
“你、你沒看錯?”我臉色瞬白,聲音忍不住發顫。
“雖然離得遠,但我肯定沒看錯,絕不敢欺瞞師父。”王小月篤定道。
我的心拔涼拔涼的。又如萬箭穿心般,樓湛天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陷入痛苦中的我,根本沒看到王小月眼裡一閃而過的異色。
“師父,您沒事吧?”王小月一臉擔憂。
“你知道他去哪了?”我捂着巨疼不已的心口,問王小月。
樓湛天每天除了給我做飯,都會不見一會,也不知去哪裡了?
“我不知,師父,他爲什麼要這樣做?”王小月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你帶我下陰間。”我不欲和王小月說太多。讓她帶我下陰間。
我很怕樓湛天真的對我做啥,又不願和他反目,不免生出逃避心理,所以,我想到陰間去找我媽。
“好!”王小月二話不說就應下,只問我要到哪處的陰間。
我把幽夜管轄的地名告訴了王小月,她把我背到背上。
我們要飛出窗口時,樓湛天憑空出現在船艙裡。
樓湛天手裡提着一袋新鮮的蔬果,他看到我準備逃跑的一幕,頓時眥目欲裂。
他把蔬果重重地砸到地上。擠聲怒吼,“譚、音!”
我心狠地一抽,沒有回過頭,望着海面,眼淚止不住地狂涌。
王小月還要繼續飛行,惹得樓湛天愈怒,“阿音,你休想離開我!”
他擡手一揮,憑空一道鬼氣屏,橫擋在窗口前,阻了我們的去路。
下一刻,一股強悍的氣流逼近我們,王小月被擊飛之時,我落入樓湛天懷裡。
他把我抵在艙壁上,大手緊緊捏住我的下巴,“阿音,你爲什麼要跑?是不是想離開我?”
我忍着下巴的疼痛,倔強地別過頭,不去看樓湛天,也不願回答他。
“你說啊?告訴我,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讓你想拋棄我!”
樓湛天強迫我回頭,赤紅了眼,死死地瞪着我,
他竟用上了‘拋棄’的字眼?我猛然擡頭,對上他泛出水霧的眼眸,心不爭氣地軟了幾分。
定看了樓湛天一會,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故裝平靜地問,“你每天都去哪了?在魚湯裡下了啥藥?”
樓湛天怔了一下,難以置信道:“下藥?阿音,你認爲我給你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