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力地睜開眼,往頭顱望去,竟是百事通。
她頭髮凌亂不堪、沾滿了泥和草渣,也不知費多大的勁才遁地來的。
看到百事通,我心裡燃起了生的希望,“百、百事通。”
“小姑娘,老身來救你了。”百事通整個魂體從地下鑽了出來。
她把我扶了起來,不似平時一般不着調,嘆息說,“離玥將軍的轉世,怎就——”
其實百事通認定我是離玥轉世的念頭不曾改變過,見我淪落到這地步,唏噓不已。
這種情況下,我無暇問百事通怎會知道我的處境。
百事通把我抗在肩頭,正要鑽到地下,我虛弱地開口,“寶貝還在宮裡——”
明知百事通要把我救出宮都不容易,更無暇顧及寶貝了,可我真的放心不下他。
“小姑娘,幽冥帝子息薄弱,寶貝是他的孫子,他疼寶貝都來不及呢。”百事通打斷我的話。
外面火勢愈大,都燒到殿裡來了,不說我,連百事通都受不了。
她掐了個法訣,我們周身冒出一團黑霧,把我們籠罩在其中。
隨着百事通一聲‘遁’,我們直鑽入地下,進入地下後,我腦子愈發暈沉。
“我眼瞅着重御殿下出徵,說不定幽冥帝會對你不利,果然吶!”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百事通已改口稱樓湛天爲‘重御殿下’了。
百事通原本回地府了,但地府近來已有大亂之象,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幽冥界比較安全,就躲到幽冥界來了。
當日她撒垃圾救我們時,可能因爲空中角度的關係,龍銜充滿殺意的表情,她看得很真切。
因此,得知樓湛天出征後,百事通覺得龍銜可能會耍什麼手段,有事沒事就在宮外晃盪。
她今日剛好來探看我的情況,不想,恰巧救了我。
百事通不曾進過宮,這次又來得匆匆,幾次都找到我和樓湛天同住的宮殿,她在茅廁、花圃亂竄,才弄得一身狼狽。
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宮殿來,好在她來得及時,要是來遲一步,我真的得葬身火海了。
百事通擅長探知消息,遁地功夫很了得,帶着我在地下疾行,順利避開宮裡的守衛。
她把我帶到她在幽冥界的住處,就匆匆到外面給我找來療傷用的鬼藥。
至於我身上如同感冒的症狀,只要停止薰聞香娘子研製的香料,就會慢慢恢復。
喝了百事通熬的藥,我終於緩過勁來,“百事通,勞煩你幫我向湛天報信。”
“好,你在這等着。”百事通沒有推脫,馬上就出去了。
幾個小時後,百事通垮着臉回來了,“軍營重地,老身也進不去啊!”
她消息靈通,很快就找到樓湛天所領的陰軍紮營之處。
可軍營內外守衛比任何地方都嚴,爲免敵軍探子潛入,連地面都做了防備,百事通無法遁地進去。
樓湛天是主帥,不是隨便一個鬼找上去,都能見到他的。
軍中大多是龍銜的鬼,也不知龍銜可有其他安排。
百事通總不能報出我的名,讓鬼通報樓湛天,要真這樣,說不定還沒見到樓湛天,她就翹辮子了。
她最擅長探消息,頭一次碰到釘子,多少有些鬱卒。
無法讓樓湛天知道我的情況,竹筒又被龍銜拿走了,我心裡很難受,但願樓湛天沒聯繫到我,能猜到我已出事。
我這麼想,殊不知龍銜拿到竹筒不久,拔出來塞子時,樓湛天剛好傳來消息。
龍銜單聽竹筒裡傳出樓湛天的聲音,就知道竹筒的作用了。
他找來最擅幻變各種聲音的鬼禁衛,幻出我的聲音、向樓湛天報平安。
龍銜很早就謀劃着除掉我,他找的這個鬼禁衛,被安排在我和樓湛天的寢宮裡。
這鬼禁衛時常藉着巡邏之便,暗中觀察我和樓湛天如何相處、說話的語氣,連寶貝的都沒漏掉。
是以,這鬼禁衛不僅模仿起我的聲音十足像,連說話的語氣都相差無幾。
傳訊竹筒有一個弊處,那就是會令人、或鬼的聲音略顯變調,根本聽不出真實的情緒。
鬼禁衛有時還模仿寶貝的聲音,所以,即便樓湛天再瞭解我和寶貝,都被矇騙住了。
“百事通,宮裡可有消息?”我問道,心裡實在擔心寶貝。
“能有什麼消息?一點風聲都沒有。”百事通搖頭。
龍銜壓下關於我的消息,明顯是怕傳到樓湛天耳裡,令他無心攻打地府。
他大概是要等樓湛天大獲全勝,才把我的‘死訊’告訴樓湛天,目前暫且營造出我安好的假象,他也真的以爲我命喪火海了。
我不知道的是隨着越接近地府,樓湛天越清楚鬼瘟的可怕。
樓湛天甚至傳訊,讓我別去找他,在宮裡等他的好消息,以致於我沒去找他,他都沒察覺出不對勁。
“不行,我要去找湛天。”我不甘道。
就算樓湛天攻打地府,是爲了救我媽他們,但也算是爲幽冥界賣命,龍銜卻藉機害我。
我越想越憤恨,正要起身,百事通就按住我的肩頭,“別動、別動,你的傷還沒好呢。”
“這傷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好。”我心焦不已。
龍銜下手極重,香料的效用尚存,不養一段時間,很難好全。
到時候,地府和幽冥界的戰火早就熄了,難保龍銜會如何矇騙樓湛天。
“你們不是有冥婚約嗎?重御太子應該能感應到你的安危纔對。”百事通奇怪道。
對啊,好像自有鬼棺之力後,我和樓湛天之間就失去對彼此的感應能力。
中間我失去記憶,後來一直和樓湛天在一起,沒什麼機會動用到感應能力,經百事通一說,我纔想起這問題。
會不會是受到鬼棺之力的限制?我所能想到只有這個原因。
百事通見我臉色又慘白幾分,有些不忍,“我再想想辦法。”
“百事通,你爲什麼總是幫我?”我不禁問道。
這個問題,我之前曾問過百事通,她說是因爲她敬佩離玥,而我和離玥長得一模一樣。
隨着百事通幫我的次數增多,我覺得並非如百事通所說的那麼簡單。
“我不是說了嘛,因爲你長得像離玥將軍。”百事通乾笑了聲,有些不自在。
見百事通明顯不想說,我也不好多問,每個人鬼都有自己的隱私,只要她真心幫我,又何必追究?
百事通怕我問太多,藉口打探消息,就竄出門了。
“開打了!”百事通再度回來時,帶回了幽冥界和地府已經開打的消息。
“開打了?”我怔然,心裡涌起濃烈的不安之感。
百事通神色略顯凝重,我想去找樓湛天,她不再反對。
至於寶貝,他被龍銜困在身邊,我們要把他救出宮難如登天。
百事通特意打探過了,寶貝雖日日鬧着要找我,但龍銜依舊很疼愛他。
我打算先找到樓湛天,再和他一起救出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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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湛天領兵出征,動靜不小,肯定瞞不過地府。
但他還是想打得地府一個措手不及,於是讓大軍駐紮在幽冥界邊界。
當地府以爲幽冥界的兵馬還在邊界時,樓湛天派先鋒營悄然潛入地府,確實讓地府有些措手不及。
戰火也就此掀起,樓湛天往往按常理出牌,因爲是攻打地府、而非悍守地界,他時常變換駐留之地。
每當地府的陰軍要主動攻擊幽冥界一方,軍隊剛抵達,樓湛天就帶領底下的陰軍、攻打地府防守較弱的地界,倒有些像貓鼠相戲了。
這樣一來,饒是百事通消息再靈通,都很難尋到樓湛天,往往都是樓湛天前腳剛轉移,百事通後腳就帶我找過去,總是落了個空。
我經歷了無數次失望,心裡的焦慮感日漸加深。
五日前,樓湛天命一位鬼王率領五千陰兵攻進地府的雷山地界。
當兩軍正面對上時,樓湛天沒在正方坐鎮,他親領一隊兵馬,避開地府陰軍,直攻入雷山地界。
直等兩界打的如火如荼之際,樓湛天已攻下了雷山地界,地府陰軍頓時懵了。
樓湛天一鼓作氣,連續攻下地府幾個地界。
快攻到臨近地府中心一座城池時,天齊仁聖大帝終於按耐不住了。
因幽冥界一方出動了五位鬼王,天齊仁聖大帝也派出五位鬼帝,這才止住幽冥界攻擊步伐。
如今,雙方正僵持不下,因此,幽冥界的陰軍在地府一個地界上駐紮下來。
我和百事通都以爲樓湛天不會向前幾次一樣,變換營地,就趕了過去。
我們剛到營地附近,就覺得戒備森嚴,整個營地佈下了陣法,既不能施隱身術、又不能用遁地術。
“看來我們只能讓鬼兵通報了。”百事通無奈道。
也只能這樣了,要是我在營地外面喊樓湛天,他應該能聽到吧?我心道。
不想,我和百事通剛來到營地外面,就被守營的陰兵攔下了,“你們是何鬼?軍營重地豈容閒雜鬼等進入?”
之前幽冥界的鬼大多見過通緝我的畫像,我可不信守在外面的這些陰兵不認得我。
我以爲他們不過是恪盡職守,便沒有動怒,只說,“我們要見重御殿下,勞煩你通報一聲。”
剛說話那個陰兵將我打量了一番,自語了一句,“可別是敵軍幻變的。”
另一個陰兵較爲機靈,已先行去通報了。
陰兵肯去通報,說明樓湛天在營裡,我暗鬆了口氣。
自樓湛天出征,算起來,我們已分別有些時日了,想到即將見到樓湛天,我心下稍安。
“得小心點,要不你吼上一嗓子?”百事通四下張望了一番,低聲對我說。
這不,正合了我先前的想法,我當真喊了樓湛天幾聲。
我的聲量足夠大,按理說,不管樓湛天有沒有收到陰兵的稟報,光是聽到我的喊聲就該出來了。
結果,樓湛天沒有出來,出來的是一個身材高大、面目黎黑的中年男鬼。
這鬼面上斜斜有道刀疤,順着額頭一路到了下巴,橫延整個臉部,眉宇之間透着精悍凶煞之氣。
“他是邊澤鬼王。”百事通出言提醒我。
我不由皺眉,百事通曾和我說過,幽冥界的十位鬼王中,有幾位是當年跟隨重御外出征戰的,另外幾位是數千年前才提升上來的。
這次協助樓湛天的五位鬼王中,就有三位是重御的舊部,其中一位正是邊澤鬼王。
他還是十位鬼王中最不好惹的,煞氣最重不說,行事已並非暴戾可形容。
邊澤鬼王一看到我,就把手裡的鬼大刀重重地插在地上,憤吼出我的名字,“離玥!”
離玥能抹去自己部下關於她和重御的記憶,她的手卻無法伸到重御的這一方,把他部下的記憶全抹去了。
邊澤鬼王曾跟隨過重御,又不曾被抹去記憶,記得離玥的容貌、看到我的反應也屬正常。
“我要見你們殿下!”我冷聲道。
從邊澤鬼王的態度來看,他定會阻攔我和樓湛天見面,八成得用武力了。
“想見殿下,做夢!”邊澤鬼王目露兇光,竟顯出幾分怨懟之意。
“湛天、湛天……………”我再不理他,繼續大喊樓湛天。
樓湛天要麼不在、要麼出事了,否則,不可能不出來見我。
百事通扯了扯我的衣袖,“是不是不在裡面?”
幽冥界陰軍在這裡駐營,沒聽到地府哪一處開打,樓湛天應該在這裡。
雖然邊澤鬼王不可能對樓湛天怎樣,我還是得進去一探究竟。
邊澤鬼王擋在我面前,“殿下不在,你也休想見到他!”
看邊澤鬼王的樣子,應該不知道龍銜‘燒死我’的消息。
“讓開!我今天非見到他不可!”我不能走,要是走了,戰爭結束之前,再難見到樓湛天。
我伸手去推邊澤鬼王,但他如一堵銅牆一般,穩站不動。
“離玥,你別再想迷惑殿下!”邊澤鬼王惡聲道。
我方想起離玥是地府的鬼,不管當年她是如何打敗重御的,他們後來相戀,重御的部下,自然認定他是受離玥迷惑。
眼下,邊澤鬼王同樣以爲我是爲了地府,前來迷惑樓湛天,畢竟兩界正在交戰。
“我現在是人,與地府沒關係。況且,靈幽大帝捉了我的至親,我比誰都希望地府大敗!”
知道邊澤鬼王是爲了樓湛天好,我只好耐着性子解釋。
“鬼才信你!”邊澤鬼王冷哼,依舊不肯讓步。
“你可不就是鬼嘛?”百事通嘀咕道。
邊澤鬼王聽到百事通的話,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了?”百事通眼神四下瞟移,假裝沒說過剛纔的話。
我見邊澤鬼王的注意力放在百事通身上,趁機側身一閃,疾跑進軍營。
“站住!”邊澤鬼王大怒,要上前追我。
不料,百事通大嚷一聲,衝他撲過去,正好抱住他的腳。
“鬼樹妖,給本王鬆手!”邊澤鬼王怒不可遏。
“老身不放!”百事通自知自己的修爲,在邊澤鬼王面前不夠看,只能使出這樣的渾招了。
邊澤鬼王的煞氣太重,其實她有些悚他的,但爲了給我製造找樓湛天的機會,她只能硬着頭皮了。
“去死!”邊澤鬼王怒吼,揮起鬼大刀往百事通身上砍去。
百事通魂體一扭,以疾快的速度轉了個方向,讓邊澤鬼王的刀落了空。
邊澤連砍了百事通幾刀、轟了她幾掌,都被她躲開了。
我在陰兵的追趕下,搜找了幾個營帳,沒找到樓湛天,終於確定他不在。
百事通還在和邊澤鬼王扯皮,邊澤鬼王沒甩掉她,氣得乾脆邁開腳步、拖着她走路。
“老身不放手、就不放手!”百事通跟牛皮糖一樣,抱着邊澤鬼王的腿不放。
我看到這一幕,嘴臉微抽,“百事通,放開他吧!”
樓湛天不在,只要他們沒移營,他肯定會回來,我打算守在附近。
“哦,好!”百事通怔愣了一下,也不知有意無意,竟是用力扯下邊澤鬼王的褲子。
奇葩的是,邊澤鬼王沒有穿內褲,冷不防被扯下褲子,‘大鳥’都跑出來‘透氣’了。
“混賬,你又扯本王的褲子!”邊澤鬼王暴跳如雷,窘得不行。
“老身不是故意的!”百事通跳到我身邊,一副‘怕怕’的樣子。
我疑惑地看向他們二鬼,什麼叫又扯他的褲子?難道百事通不是第一次扯邊澤鬼王的褲子?
剛纔沒注意,我現在才發現他們的樣子確實有些熟稔。
難怪邊澤鬼王雖處於震怒中,都沒顯出殺意,他的修爲高出百事通不知凡幾,卻沒傷到她。
我無暇去管他們是怎麼認識的,正要招呼百事通離開,一個鬼探子狂飛過來,大喊一聲‘報’。
“情況怎樣?”邊澤鬼王拉上褲子,顧不得理會我和百事通。
直覺告訴我,和樓湛天有關,聽鬼探子說完,我感覺天都要塌了一樣。
原來不等樓湛天逼地府交出我媽他們,假靈幽就準備以他們威脅樓湛天。
假靈幽命鬼把我媽他們押往軍中,他自己也親往其中。
樓湛天探到消息,讓邊澤鬼王留守軍營,他則帶領其他幾位鬼王,打算半路攔截我媽他們。
半路攔截的話,地府的幾位鬼帝不在場,樓湛天和幾位鬼王對上假靈幽,也是有勝算的。
他們是昨夜出發的,到現在都沒傳回消息,邊澤鬼王不放心,就派了鬼探子前去探查。
鬼探子沿途查探,在一處險要的地界,發現打鬥過的痕跡,樓湛天和幾位鬼王的蹤跡卻失蹤了。
“屬下撿到這支竹筒,好像是太子殿下的。”鬼探子拿出一支染血的竹筒。
邊澤鬼王剛要接過竹筒,就被我一把奪過,“給我!”
看到這支熟悉的竹筒,我心口狠狠地抽疼,是樓湛天親制的傳訊竹筒。
若不是出了意外,樓湛天絕對不可能丟掉竹筒的。
再看竹筒上面的血,我難受欲死,但強迫自己不能往不好的一面猜想。
樓湛天一得空,就拿出竹筒傳訊給我、或以慰相思,曾被邊澤鬼王、與一些兵將目睹過。
軍中大多鬼都知道樓湛天很寶貝一支竹筒,一看到竹筒,就猜到是樓湛天的。
“殿下!”邊澤鬼王看到竹筒上的血,駭然大驚。
他不敢耽擱,立即派鬼前去尋救樓湛天。
竹筒染到了血,肯定是樓湛天打鬥之際,把竹筒拿在手裡。
我心裡涌起一個猜測,顫着手,拔出竹筒上的塞子。
竹筒裡面驟時傳出寶貝的哭喊聲,“爸爸、爸爸,媽媽死了……………”
轟!我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搖搖欲倒。
寶貝的哭聲不斷地從竹筒裡傳出來,我可以想象到寶貝傷心至極的可憐模樣。
可能是母子連心,我可以肯定真的是寶貝傳訊的,而不是龍銜命鬼造假的,龍銜掩飾都來不及,怎可能讓樓湛天知道我的‘死訊’?
竹筒收到聲音後,沒有再用來傳訊的話,最後一次收到的聲音會保存在竹筒裡,我才得以聽到寶貝的聲音。
後來,我方知寶貝醒後失去那晚的記憶,他找不到我,一直哭鬧。
龍銜把寶貝拘在身邊,命宮裡的鬼都不得多嘴、泄露我的‘死訊’。
他騙寶貝說、我把寶貝丟下,自己跑去找樓湛天了。
龍銜低估了寶貝的聰明程度,寶貝不相信我會拋下他,從開始的哭鬧,到假裝乖巧。
終於讓寶貝等到機會了,早上他趁龍銜去上朝,偷跑出寢宮。
說來也巧,寶貝跑出寢宮後,撞見那個擅幻音的鬼禁衛拿出竹筒。
寶貝當然認得竹筒了,他趁鬼禁衛不備,奪下竹筒。
他不是鬼禁衛的對手,死攥着竹筒不肯放手。
鬼禁衛知道寶貝是龍銜的心頭肉,不僅不敢動粗,還被他磨着說出我的‘死訊’。
寶貝哭得很慘,但不忘把這事告訴樓湛天。
原本竹筒每次只能傳遞一句話,不知怎的,寶貝拿着竹筒哭個不停,聲音全傳入竹筒裡。
竹筒接收了那麼多聲音,肯定震動不止。
我可以想象到樓湛天正在打鬥中,感覺到竹筒不斷地震動。
他肯定以爲我和寶貝出事了,不顧自身安危,就拿出竹筒,結果可想而知。
“湛天!”我心口絞疼不已,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衝破我的身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