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忙着,我勘察一下週圍的環境!放心,我不走遠。”江子文起身,臨走前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讓我放心。
臨近傍晚的時候,張學滔回來了,手裡提着一些米和肉菜,風塵僕僕的進了門,一臉疲態。
“回來了?”許佳音一步撲到他身邊。
“你可以放心了,離這裡不遠有個東江鎮,那裡的入殮師是我的朋友,他可以幫我們辦火化手續!”張學滔情緒很好,一看就是完成了心頭大事滿足感爆棚。
“真的?”許佳音眼裡閃着光。
“只是有些委屈阿姨要先葬在東江鎮了,等到我們把一切都處理好,再把阿姨遷回老家,可以嗎?”
許佳音雖然對母親心有愧疚,但心裡也知道張學滔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滿懷感激的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至少許阿姨能夠早日入土爲安了!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我今天故意出去晃了晃,不出兩天,他們一定會上門針對我們的!”江子文說,原來他是故意打草驚蛇,等着蛇出洞呢,可是他是否準備好捕蛇的傢伙了呢?
“再怎麼說,也得先吃了飯!”我拎起張學滔帶來的米菜,儘量讓自己臉上的微笑輕鬆自然。
“你不是隻會做黑暗料理?”江子文覷着眼睛瞄了我一眼,抱着胳膊似笑非笑。
“去你的!”我低頭看看手裡的食材,這纔想起自己的做飯水平不敢恭維,張學滔和江子文都用嘲笑的眼神看着我,竟然讓我有種騎虎難下的尷尬。
“還是我來吧!你做出來的飯誰敢吃?”張學滔輕笑着接過我手裡的食材,朝着許佳音擠了擠眼睛,久未露出笑容的許佳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有什麼?我就敢吃!”江子文大約是爲了圓我的面子,使勁的拍着胸脯,可我明明看到他眼底裡的一絲恐慌,吃我做的飯又不是讓你們吃炸彈,有這麼恐怖麼?
“你敢吃你就吃去吧,我可怕吃壞了我們佳音!”張學滔白了他一眼,徑直朝廚房走去。
我一秒想起當初張學滔擠兌我時的樣子,忍不住脫口而出:“還你們佳音!簡直酸倒牙!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重色輕友?”
許佳音一時紅了臉,羞答答的也跟着他朝廚房的方向跑去,只留下我和江子文唏噓的看着他們的背影。
“嘖嘖,多少年了啊?”江子文嘟囔着。
“什麼多少年?”我疑惑不解。
“上次見到佳音這種清純可愛的表情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怎麼?這種猴年馬月的事情還記得怪清楚的!難道你還想着舊情復燃?我告訴你,你沒機會了!”我踮起腳擰着他的耳朵。
“你這個女人!快點放手!”他疼的呲牙咧嘴,卻依舊把自己的聲音控制在最小,奪過我的手腕一把扯了下來。
“你不是鬼麼?這麼點疼還怕啊?”我揉着手腕撇撇嘴。
“誰說鬼不怕疼?潑婦!正經說,早些時候,我一直以爲學滔喜歡你的!”
“少胡說!”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想起從前,學滔對我確實很好,可是看現在,他已經把所有的耐心和關愛都交給了許佳音了!
“哎?如果他真的喜歡我,你什麼心情?”
“我當然不高興了!可是反過來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有個人能像我一樣寵着你,照顧你,我到底還放心些!可是現在,學滔有佳音了,我要把你託付給誰呢?不如——”
“你閉嘴!”我越聽越不是滋味,趕忙打斷他,不讓他再說下去,“你不會不在的!”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臉,笑的有些辛酸無奈。
“飯好了!”張學滔大咧咧的端出兩盤菜,他額頭上浮着一層汗珠,腰間繫着一件青色的圍裙,不得不說,他是一個難得模範煮夫,新好男人!
“等着啊,廚房裡還有兩個呢,今兒個咱們四菜一湯!你們猜我剛纔在廚房裡找到了什麼?”此刻,他像一個大男孩一樣興高采烈。
“什麼?”我和江子文早已坐在餐桌旁看着這兩盤菜流口水。
“是臘肉!”許佳音端着米飯走了出來,“我給熬了湯!”
“我可聞過了,香着呢!”張學滔神采飛揚,“沒想到佳音還有這種好手藝!我以爲大明星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呢!”
“什麼大明星?我以前家境不好,很早就幫我媽幹活了。可憐我媽,自己一個人把我帶大,我都沒來得及好好孝順她呢!”說着,許佳音本來歡樂的眼裡又閃起了淚花。
“別難過了!”
“別難過了!”
張學滔和江子文異口同聲的安慰道,我冷眼看着這位前男友和這位現男友尷尬的互相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用筷子戳着碗裡的米飯。
這個時候我的心情五味雜陳,上一次出現在這個房子裡,這兩個男人還都一心護着我,把許佳音視爲十惡不赦的壞女人。而此刻,許佳音成了我們的戰友,他們都齊心護着許佳音了,我的心情莫名的有些低落。
“吃飯吧!”許佳音擦了擦眼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眼裡的怨氣漸漸的散了,那對美麗的眉眼裡全都換成了友善和溫柔。
我們圍坐在餐桌前安安穩穩的吃了一頓晚飯,席間大家都沒怎麼說話,前事有太多苦楚,一個不小心就會提到傷心的事情,不如不說。
記不清多長時間沒有這樣好好的吃一頓飯了,大家都很珍惜這頓飯難得的祥和寧靜,因爲說不準明天后天又會面對什麼樣的狀況。餐盤裡的飯菜被我們吃的乾乾淨淨,我和江子文自告奮勇的去刷碗。以江子文公子哥兒的出身,自然是連碗也刷不好的,於是變成了我刷碗,他看着我。
“老婆,我和都敏俊誰帥?”不知怎麼突然想到這麼個無厘頭的問題,江子文倚着廚房的門框故意擺了個很帥的姿勢。
“你帥!”我撲哧一笑,甩手撣了他一身的洗潔精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