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這才猛然想起來,沈江墨現在的身份依然是江子文,我不知道該不該提出他是冒充的這件事情,我們的確已經掌握了他做整形手術的證據,但醫療資料上籤的都是江子文的名字,也不見得能夠說得清楚。
“是。”思量再三,還是繼續裝傻吧,江子文一定有辦法解決。
“他作爲一個助理,爲什麼要對自己的老闆開槍?”
“不知道。”我搖搖頭。
“小姑娘,亂兜圈子除了浪費我們的時間,沒有任何好處。”警察對我的話充滿了不信任。
“我沒有兜圈子,我真的不知道!”
“你們的槍是哪裡來的?”
“就在那個山莊裡面的,那裡有一屋子槍,我們拿過來防身的。”
“山莊裡怎麼會有槍?”
“我怎麼知道?這要問山莊的主人啊!”
警察又讓我描述了一下現場的情況,我把能說的都照實說了,不好說的都說不知道,我堅持自己只是跟着秦朗進去的,其他內幕一概不知道。
警察跟我耗了一段時間,但因爲沒有證據,我又死咬着不說什麼,把我關了24小時候,又把我放了。
踏出警察署的時候,外面還籠罩着厚厚的霧氣,能見度不超過五米,周身被霧氣包裹,即使是出來了,可還是得不到一點自由的感覺,很久沒見過這麼大的霧了,我連大門的方向都分辨不清楚了。
“那是她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濃霧那端想起,非常耳熟。
“像。容意!容意!”是許佳音的聲音,她在叫我。
我循着聲音穿過大霧走了過去,原來這裡纔是大門,而許佳音和陸九姑在就站在那裡等我。
“你們怎麼在這?”我猶如見了親人。
“和你一樣,剛被放出來!”許佳音說。
“子文和學滔呢?張伯伯呢?”我趕緊問。
“三哥受傷了,關也被關在醫院裡,可至今也沒消息。至於那兩個小子,就不知道是福是禍了!”陸九姑說。
許佳音垂着頭,擔憂的朝警察署的大樓看去,可眼光所及之處都是一團濃霧,就像學滔和子文的命運一樣,懸在霧裡,看也看不清楚。
“那個死了的小子,去找你們串過供嗎?”陸九姑悄悄的說。
我和佳音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看來江子文借用自己可以穿牆出入,對他們也都叮囑好了。
“那你們兩個說了什麼?”
“我只是照實描述了今天的事情,其他的都說的不知道。”許佳音說。
“我也是。”還好許佳音跟我說的一樣。
“嗯,那就好!我們先回去吧,慢慢再打聽消息。”陸九姑說。
“可是我覺得警察不會相信我們的話的!”我還是很擔心,我們兩個怎麼可能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
“那是肯定的,你們倆知道什麼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警察又不傻,怎麼會信?可是現場你們沒有傷人,他們沒有你們犯罪的證據,也拿你們沒辦法的!”陸九姑畢竟年紀大,見識廣,遠比我們淡定的多。
我們三個又回了張不三租住的房子裡等消息,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來,我們再也坐不住了,決定還是自己主動出去打聽。
可我社交圈子非常小,沒什麼朋友,許佳音名義上又是已死之人,我們兩個本來就已經坐不住陣腳了,打聽消息的重任就落在了陸九姑身上。
“有錢嗎?”陸九姑看我們這麼沒用,自然沒好氣。
“錢?”我一愣。
“廢話,沒錢誰會告訴我們消息啊,警察署又不是我開的!”
“哦,有!”我趕緊掏出身上的卡,這是江子文最初給我的那張三十萬,一直沒有花完,我把密碼告訴了陸九姑,她匆匆的走了。
昏暗的屋子裡只剩下我和許佳音兩個人,我們除了擔心,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如同困獸一樣在這裡等消息。
“還真的有三世姻緣啊。”許佳音看着那盞穩穩燒着的燭火說,那燭火燒的很穩當,證明江子文暫時沒有危險。
“是啊,現在想起來還像做夢一樣!”我擠出一絲笑容。
“嗯,一路想來,真的就和夢一樣。沒想到子文能重生,沒想到還能遇到張學滔師徒這樣不尋常的人。在這之前,我真是想破腦子也想不出這些會是在現實生活中出現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我只是個普通的婚禮策劃師,只是因爲當初被你拉上了車,纔有了這番遭遇。”我看着她,的確,她是我進入整個故事的導火索。
“呵呵,當初我只是被沈江墨逼急了,不想下手,卻非下手不可。我知道,自己一旦做下害人性命的事情就永遠不可能回頭了,或者被他操控一輩子,或者被他滅口處理掉,我不想就這麼任他擺佈。所以我賭了一把,我賭你足夠幸運又足夠聰明,所以我把你牽扯進來,就算我死了,起碼我能留下一個很可能知道內幕的人!”她說,“你恨我嗎?”
我恨她嗎?曾經是恨的吧!如果不是她,我還是過着我安安穩穩的小日子,每天爲了保住工作和交齊房租發愁,或者交一個普通的男朋友,過上平平淡淡粗茶淡飯的生活。
可是自從被帶進了這件事情,我沒有了工作,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和死亡打交道,愛上了一個死人,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親手揭開了這個塵封多年的大秘密,一切的一切都讓我的精神始終處於緊繃狀態。
可是,此時此刻,我卻笑着搖了搖頭。
“不恨你了,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我的命,也不能全怪你。何況,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認識子文。雖然,認識的有點驚心動魄的。”
“我們都是被現實驅趕着走上這條路,希望這條路不會是條不歸路!”許佳音伏在桌子上,用手腕墊着下巴。
“不會的。我相信我們會有未來的,他們倆會沒事的!”我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手心滲出了冷汗,安慰別人的人並不一定有自信安慰自己。
“江子文對你很用心。”許佳音看了我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