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袒護他,我只是想保護馭天,那是我父親的心血!”他又頹喪的倒在了牀上。
“告訴我,龍湖山莊到底藏着什麼吧!”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希望時至今日,他能給我一個答案,讓我幫他分擔。
“除了軍火,還有毒品!”他恨恨的說。
我心裡一驚,私藏軍火已經是大罪,再加上販賣毒品,夠沈江墨母子死好幾百次了!此時此刻,我終於明白了那些骨灰罈子裡的古怪!毒品就是那些看守人嘴裡的“寶”!
“那爲什麼不揭發?”
“揭發?”江子文冷笑了一聲,“揭發誰?他做這些事情可都是打着江子文的名義做的,甚至我父親江致庸。事情真的鬧出來,恐怕背黑鍋的還是我們父子,馭天的領袖做出這種事情,馭天也一定會土崩瓦解!”
我的心揪成了一團,這事情竟然這般棘手,讓向來足智多謀的江子文都束手無策。
“那怎麼辦?”我問。
“不知道。”他揉了揉太陽穴,一籌莫展,“以前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靠我自己毀了龍湖山莊,讓這些罪惡都無跡可尋,可是那太難了!”
“是啊,太難了!”我垂頭嘆息。
“學滔也算得神通廣大,可是這事情卻不能指望他。他一腔熱血,最愛伸張正義,怎麼會容許我黑不提白不提的把這些證據都毀掉?那些菩提山殯儀館枉死的人,就真的枉死了,其實我也一直很矛盾,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跟沈江墨的幫兇有什麼區別?”
“所以你指望許佳音?”
“是啊,她畢竟有愧於我,答應幫我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佳音的力量也很薄弱,況且,又剛剛喪母,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如今,只求她愛上學滔後,還肯替我保密就不錯了!”
“爲什麼不讓我幫你?”我湊到他面前,無論他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會支持,可他寧願選擇許佳音也不選擇我和他一起分擔,這是我唯一的不滿。
“我不願讓你摻和到這些黑暗中,你永遠是我心頭的一顆小星,我怎麼忍心把你扔到烏雲裡?我要讓你一直明亮的閃爍着,快樂的過屬於自己的人生。”他揉揉我的頭髮,將我的頭按在他的胸膛上。
“唉,就算你告訴我,我也幫不了你,我真沒用!”我老實的依偎在他懷裡,擺弄着手指嘟囔着。
“傻瓜,我是男人!該是我幫你、保護你,怎麼能總是讓你爲我付出呢?”他抓起我的手,用十指相扣的姿勢扣在了他的手心裡。
“我們找到了他整容的證據,形勢還算稍微對我們有利一點,至少通過醫學鑑定能證明他是整容而成的,不是真正的江子文!”我說。
“那又怎樣?你的身體已經不存在了,又沒辦法做比對,手術姓名都籤的是江子文,誰也不能保證真正的江子文沒做過整容啊!一樣說不清楚。”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房頂,我們就這麼被沈江墨玩弄的死死的。
“如果他真的是你弟弟,那就好了!也許他一直不知道他是你弟弟,才做下這些壞事的,如果他知道了,也許局面會有所緩解呢?”我彷彿找到了一條路,興奮的坐直了身子,看着他的眼睛。
“你說他一直不知道他是我弟弟?”江子文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
“我不相信,一個人會這麼辣手無情,親手殺死自己的父親和哥哥!”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拳。
“至少沈薔該確定她兒子的父親究竟是誰,她會眼睜睜的看着兒子去弒殺生父?”
“這不奇怪,女人的奪夫之恨,報復起來可是很可怕的!”
“也是,沈江墨和沈薔都說過,我母親曾經設計殺死了我外公,雖然這事情的真僞無法考證,但既然他們這樣認爲,那仇恨就更嚴重了!”想起自己母親的事情,江子文更難過了。“可是我不明白,沈薔不是深愛我父親麼?爲什麼還要殺了他?”
“也許在她心裡,你父親背叛了她吧!所以她給她兒子心裡灌滿仇恨,用這種方式報復?!”
“最毒不過婦人心!”江子文釋然一笑。“欲得不得,換成你,你也會變成這樣子嗎?化身黑暗巫婆?”
“幹嘛扯到我身上?”我正在調動所有腦細胞分析局勢,冷不防受到他這種打趣,不由得撅起了嘴巴。
“你會嗎?”他笑着看着我。
“會。”我一賭氣,“你要是以後趕對不起我,我一定弄死你,還要弄死你的子孫!讓你就算死了也休想瞑目——”說道這裡,猛然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他已經是死了的了,哪還會有什麼子孫?又談何瞑目不瞑目?我羞愧的低下頭。
“哈哈。”他笑了兩聲,那笑聲很乾,顯然是爲了安慰我硬撐出來的。
“看來還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呢!不過我現在已經是死不瞑目了,是我不願意瞑目,我要睜着眼睛看着你!看着你哭,看着你笑,看着你會不會終有一天變成一個老巫婆!”他眼神清亮,嘴角的笑容凝聚着能融化一切仇恨的魅力。
看着這樣的他,我不由的紅了眼圈,“你不走,我就不會變成老巫婆!”
我湊上前去,抱住他的腰,心裡一片冰涼,想要汲取一些溫暖,可身體所觸及之處,還是一片冰涼。
他低下頭,噙住我的嘴脣,深深的吻了下去,大約是因爲經歷了太多,我周身無力,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軟軟的靠在了他身上。
任憑他將我攔腰抱起,任憑他將我丟在牀上,任憑他除去了我所有的衣服,任憑他在我身上肆意馳騁,我感覺不到太多的快感,只是覺得好冷,好冷……
這一天,先是面對了許媽媽的屍體,又去了那個陰森偏僻的墓地,又知道了龍湖山莊的陰謀,這些噩夢彷彿在冷卻我的身體,讓我的心變得越來越涼,越來越無助,甚至,我不知道哪一天,連江子文都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