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們四個人一直都待在房子裡,我始終覺得江子文和許佳音怪怪的,每當我和張學滔卿卿我我的時候,張學滔就很尷尬,江子文則目露寒光,而許佳音則幸災樂禍,我們就這麼各懷心事的混了一天。
吃完晚飯,我自然的拉起張學滔的手想和他一起上樓。
“走啦!我們上樓睡吧!”我晃着他的胳膊,因爲我實在不想再面對那兩個稀奇古怪的朋友。
張學滔一張臉紅成了關公,磨磨蹭蹭的向身後的江子文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我們上樓去睡覺,難道還要徵求江子文的同意?
江子文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最終,他閉上眼咬了咬牙,對着我們擺擺手。
“兄弟,這你都能忍?”張學滔急的直撓頭。
“自己掌握分寸!”江子文的恨恨的說。
“你到底算老幾?我們的事情要你管?”我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局面了,憑什麼我們要聽這個外人的。
“容意!”張學滔拉了拉我。
“別拉我!這人到底是誰啊?憑什麼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們家?還各種插手我們的事情?張學滔,你幹什麼要問他啊?”我氣鼓鼓的挺着胸脯仰視着江子文,毫不畏懼。
江子文盯着我看了半晌,眼裡略帶着笑意,總覺得那雙眼睛裡的溫暖是我曾經熟悉的。最終,他的臉色冷了下來,面露寒霜,嚴肅的吐出了三個字。
“聽我的!”他說。
多熟悉的一句話!我的心又痛了一下,雖然這話答得驢脣不對馬嘴,卻讓我一時無所適從,我躲閃着避開了他的目光,拉起張學滔逃到了樓上。
關上房門,我默默的坐在牀上,張學滔卻坐在了離我八丈遠的梳妝桌邊上。
“學滔,你怎麼怪怪的?”我試探着問。
“那個……容意,你記得咱倆之前的事兒嗎?”張學滔扭頭看着我。
“不記得。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只記得你是我男朋友,我是失憶了嗎?”他這一問正好問道我的困惑。
張學滔的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彷彿放下了心裡一塊大石頭。
“要不你給我講講吧!”我期待的看着他。
“其實……”張學滔卻又犯了難,“其實咱倆還沒到同居的地步……”他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
可我卻聽得真真的,一下子臉上便熱了起來,原來這樣,難怪他如此遲遲疑疑不肯上樓,竟然是我一個女孩子家不矜持了。可爲什麼我老覺得我以前和一個男人住在這房間裡呢,難道不是張學滔?
似乎從早上起來到現在,這一天我過得混混沌沌的,我確定的事情看起來都很不真實,可我不確定的事情卻混混沌沌的藏在腦海裡,就想遮着一扇紗布,我拼命想要掀開它,卻怎麼也掀不開。
“既然這樣,那你下樓吧。”我又蚊子一樣小的聲音說着,兩隻手不停的捶着自己的頭,深恨自己這個混沌的大腦。
張學滔如同大赦一般,起身匆匆的出去了。我和衣躺在牀上,左思右想這奇怪的一天。
不一會兒,樓下便傳來了吵鬧聲。
“她這個樣子很可憐!”張學滔口中的她是誰,是我嗎?我怎麼可憐?難道我真的失憶了?
“白撿個老婆你還委屈了呢!橫豎她休想跟我搶子文!”刺耳的女人聲音響起。
“你這個蛇蠍女人,好意思在這裡說這個?江子文,我不明白,你什麼還要相信這個女人?”是張學滔。
“不要詆譭佳音!至於她,我們既然不是一路,也不必互相牽累!”江子文說。
不知怎麼,我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真是的,我哭什麼呢?一定是進了沙子,可這屋子裡哪裡又會有沙子呢?
“三世姻緣吶,你現在說不是一路?”張學滔說。
“學滔,你不要固執了,好好照顧她吧!我和佳音要休息了!”
一聲門響過後,就沒有人在說話了!
三世姻緣這幾個字一直縈繞在我腦海久久不去,好像在很久以前誰跟我說過一樣,他們口中那個“她”,似乎像我,又似乎不像我,真是令人費解。
第二天一早,我不想再下樓了,我不想面對那兩個奇奇怪怪的人,張學滔一早就敲了我的門送了些早點上來,然後便說自己要上班去了。
我什麼的都不記得,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麼工作,可我覺得他們三個人都對我諱莫如深,他們就像在合力排演一齣戲,只是爲了瞞着我。既然有意瞞我,我也就不問了,隨他去吧,一切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的!接受既定事實比做無謂的掙扎更有意義,咦,這話又是誰說的來着?
我麻木的吃着早點,卻味同嚼蠟,突然,樓下又傳來說話的聲音,這房子雖然精緻,可怎麼隔音效果這麼差……
“親愛的,我們走吧!耗在這裡有什麼意思?”是那個女人,一想到我便心裡不爽,不知道因何這麼討厭她。
“不行,我今天不想出去!”那江子文口氣不是很好。
“你放着大好的時光不出去調查線索,耗在這裡有什麼意思?”
“要去你去吧!你不是也急着知道嗎?”江子文的口氣越來越差勁,這個人怎麼對女朋友這麼說話,我對他也失去好感了。他們要查什麼線索,難道他們是警察嗎?
“你!說白了,你還是放不下那個小狐狸精吧!”
“再胡說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江子文似乎有意壓低聲音,但還是被我聽的一清二楚。
那女的也低下了聲音,她那句話我是真沒聽清,只隱隱約約聽到,也在說什麼“不客氣”什麼的。
“我已經答應你了,你要敢動她一根汗毛,我要了你的小命!”呼,原來那江子文急眼了竟然這麼狠辣。
樓下又沒了聲音,我搓着手一直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我不敢下樓,甚至有點怕見到那個江子文,不行,我打定主意等到張學滔回來一定要問個明白!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樓下想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江子文!快開門!”聽聲音像是張學滔。
我噔噔跑下樓,正好看見張學滔從門外閃了進來,看起來十萬火急,臉上都急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快走!我們可能暴露了!”他急火火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