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羣中立刻爆發出一片驚呼聲,紛紛都衝出了廁所。
我不能置身事外,但是好在確定這件事情不是因爲袁正道,如果她是被陰氣感染的話,斷然不可能是死在裡邊。頂多是神情萎靡,一時間無法振奮而已。
我上前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隨後把頭探出去,看廁所裡已經沒人了,就把手裡的襯衫解開,破碎的茶壺嘩啦啦掉了一地,袁正道的身影從一道煙氣化了出來。
我急切說道:“正道,你看。”
袁正道盯着這廁所裡的女屍看了一眼說道:“是惡鬼乾的,剛纔在車上我已經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了,還好車子停在這個地方上廁所了,否則的話,恐怕整個車子的人都要遭殃。”
我心頭一凜,說道:“難道它還在車上?”
“有可能!得趕緊回去!不然又要出人命了。”
“好!”
“誒,等一下,我怎麼回去?”
我急得抓耳撓腮,說道:“要不你鑽進我衣服裡?”
“好啊好啊!”
這色鬼別提多興奮了。
我回到車裡之後,立馬給胡威使了一個眼色,他有些吃驚,隨後我們就一個一個乘客地搜索。
司機已經知道了有乘客在廁所裡死掉的消息,所以他早早就報警,車子停在這中休站點等待警察的到來。
我上前一個個檢查,但是從前到後,沒有發現一個。這惡鬼相當厲害,隱藏的功夫下的很深,無論是我和胡威感覺鬼氣,還是袁正道用鬼的靈識來感應,都沒有發現那隻惡鬼。
沒法子了,最後只有一個辦法了,我上前對大家喊道:
“各位,車上有鬼,大家趕緊下車,到有陽光照射的地方站着。”
乘客們一聽說這話,也是一陣恐慌,但是當他們看到我一個普通女人說出這話,仍然是遲疑了片刻,沒有人起身下車。
我明白他們的心理,廁所裡出了命案,而警察馬上就要來了,如果這個時候下車,且不說會被當作是犯罪嫌疑人一樣控制起來,起碼也有可能惹上麻煩事兒。
我見他們都不着急,我和胡威反而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屁股都快燒着了。
這惡鬼的本事不小,一旦在車裡面死了人,形成“鬼瘟”的話,整趟車的人都會跟着倒大黴的。
這個胡威對着車上的乘客說道:
“大家聽她的準沒錯,剛纔死的那個女人,就是被車上的鬼給害死的,趕緊下車,到有太陽的地方站着。”
這話說完,還是沒有人動身,我和胡威率先準備下車,臨下車之際還拋了一句話說道:
“這車上真有鬼,不想死的就下去。”
還好這句話有了效果,大家紛紛下車,在太陽底下圍成了一個大圈子。胡威又跑到車上去,在車裡頭撒了把“鬼現身”,可惜車上沒有。
我問道:“難道那惡鬼上了人身了?”
胡威說道:“有可能,看每個乘客的腳底,如果是腳後跟離地的。說明鬼在那個人身上。”
我單拳擊掌,痛快說道:“對啊,這個辦法好!”
說完我就跳下車,對每個人的腳後跟都檢查了一遍。果然,在其中一個男子的腳底下,發現他的腳後跟已經離地了,並且他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
我心頭一凜,正要拿出靈符貼到他的身上,卻是在這個時候,那個男子竟然撒腿就往遠處的公路上跑。
其他的乘客都是驚呆了,他跑什麼呀?都以爲這個人是兇手。
卻是在這個時候,因爲他是逆行跑出了高速公路上,一輛汽車迎面而來。撞到了他的身上,這男子被撞飛了好幾米。
那汽車在遠處狂猛地剎住了車,大概那司機也已經嚇得半死了。
我火速衝過去,看了看那個男子,發現他身上的鬼魂已經不見了。但是這個男子,確實已經被車給撞死了。
因爲早早已經報警了,隨後警車過來,將屍體帶走,又向每個乘客和司機瞭解了情況之後,才放我們走掉。耗時幾個鐘頭,我們這批乘客一直到晚上才重新坐上車,往南京繼續前進。
在車上我一直悶悶不樂,眼看着兩條性命就這麼死去,卻還是沒能幫上忙。
胡威拍拍我的肩膀,安慰了我幾句:“小影,不是你的錯,這惡鬼很狡猾,看來不是尋常的惡鬼。”
“不是尋常的惡鬼?”
“你聽說過養小鬼嗎?”
我愣愣點頭,說道:“聽說過,據說東南亞,泰國一帶,會養一些‘金童’。”
胡威目光一沉,說道:“我懷疑,這是惡鬼,就是‘金童’,只有豢養的鬼物,纔有這般靈智和兇性。”
我疑惑問道:“在咱們華夏大地,也有人養‘金童’?”
胡威說道:“有,在苗疆一帶,就有人養金童。而且他們的豢養方式很特別。就是在一個房間裡,養許多隻金童,然後等到金童具備兇性的時候,讓它們互相殘殺,最後存活下來的那一隻,必然是兇厲無比。”
“實在是太殘忍了。”
我跟胡威正說着話,夜車開得很慢,往窗外一看,黑乎乎的,應該還沒到市區,估計還在山裡頭繞來繞去的。
這時候,胡威輕輕用手肘推了我一下,我朝他看去,只見他手裡端着一隻指鬼針。
我看到胡威手中的指鬼針跳動不已,我頓時心頭一跳,難道那隻“金童”還在車上?
只見此時,大巴車在漆黑的公路上突然停下來了,這猛地一剎車,車上的乘客紛紛被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
我們朝司機的位置看去,卻見到司機突然轉頭,朝着所有的乘客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面露兇光,休走!”
胡威判斷精確,一個起跳,從幾個座位上翻轉而過,三兩下就撲到了司機的位置。
原來那個乘客被車撞死之後,“金童”又迅速附體到司機身上,難怪我們難以察覺,誰會在意開車的司機呀。
那被兇靈附體的司機也是反應迅速,一按車門,打開之後立刻飛身而出,朝着山路上奔跑而去。
我趕緊下車,胡威不敢丟下那麼多乘客,只好作罷。
“阿威,我去追吧,絕不能讓他給跑了。”
胡威猶豫了一下,有些擔心地說:“小影,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我說道:“沒事的,車上的乘客要緊,你千萬不能離開。正道陪我一起去,我們隨時電話保持聯繫,我找到他的蹤跡就告訴你。”
胡威仍然有些謹慎,他從白帆布包裡面掏出一把釘子,這釘子很短,但是相當精緻,上面寫滿了各種符咒,還有一個鏤空的太極圖案。
“這是‘鬼釘’,你帶在身上,萬一遇到什麼兇險,不要猶豫,直接插在鬼怪身上的任何地方,必然魂飛魄散。”
這麼厲害的東西,我趕緊收下,隨後往司機逃跑的地方趕去。
我一路小跑,從地上的鞋印上判斷,司機是從一條小路里面進去的。
我也摸着黑進去,走了大概三百多米,終於見到司機了,我看到了一個高大,有些臃腫的身影,這個應該就是司機,而在他的對面,還站着一個人,這個人只看得出比較瘦小,其他的特徵就完全看不出來,就連男女都很難說。
我站在距離他們還有三十多米遠的草叢裡貓着,就等着他們從我這裡進過,我好看看那個人是誰。
司機和那個人面談了很久,最後還將手裡的一份東西交給了對方。那個人把那些東西拿過來看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
通過兩個人的交談,總體上給我的感覺就是,司機對那個人是畢恭畢敬,甚至是一點都不敢違抗的感覺。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時間吧,司機突然就倒地不起了,應該是“金童”離開了他的身體。
可是“金童”哪裡去了?
不管了,眼下要盯緊還站在原地的那個神秘人了,這人還一直站在那裡沒有動過,我感覺特別奇怪,事情商量完了之後,不是應該離開了嗎?他還站在那裡做什麼?難道他還要繼續等另外一個人?
這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我抱着這種心態,繼續貓在草叢裡面想要看看他要見誰。
但是十分遺憾的,我又等了半個小時,胡威那頭已經打電話催了兩次了,我開了靜音,給他回了信息。
那個身影依然沒有動作,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是一動不動啊!就算是個大活人吧,你起碼也得拍拍蚊子吧!
所以我壯起膽子,掏出胡威給我的那支“鬼釘”,握在手上,然後輕手輕腳地往那個人靠近,這一路過去,幾十米的距離我愣是走了很久。
越靠近我心裡越忐忑,手心都已經冒出冷汗來了。
可是當我走進的時候,看到那個人的真面目時,頓時被嚇得臉色慘白,差點沒把“鬼釘”掉在地上。
因爲站在我面前的這個,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而只不過是一個用稻草編織的稻草人,身上穿着整齊的服飾,還有頭頂上帶着一頂草帽子。再往他的腳下面看去,就是直勾勾的一根木棍插在地上。
最重要的是他手上的那東西,現在只不過是一打沒用的稻草。
我的天哪,我愣是被嚇得冷汗棽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這個“人”從剛纔和司機見面到現在,幾乎可以說是一刻也沒離開過我的視線,他究竟是怎麼做到金蟬脫殼的?
正當我鬱悶之餘,準備回頭離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詭異的聲音:
“你是在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