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喜服
我拿出紙筆把奇門格局寫出來反覆研究。這種關乎到人命的大事情不能在腦子裡想一下就做決定,萬一稍有差池,死了人那我的責任可就大了。
卦上時幹有騰蛇,辛加乙虎猖狂,落在死墓之地,說明他家的地底下真的有問題。再結合日干來看,玄武加癸癸天網四張,也落在了衰弱之地,處理不好的話他家真會死人。
時幹宮裡面有五宮寄宮,一個庚加天芮星,庚本來就是不好的信息,在這裡可以理解爲鎮物,辛是屍體,那麼結合起來的意思,可能鎮物跟什麼動物的屍體或者植物的枯枝敗葉混合在一起埋在地下面。
時乾落宮在西北,日干落宮在正西,卦象就明郎了,在家裡的西北和正西這兩個方向找。時幹跟日干是比和的,這個信息特別危險,意思是不能讓他們自己家的人親自動手,誰動手誰就被鎮物害死。
我把結果說出來,並說道:“我有意跟他們家化解之前相親的矛盾,希望他們不要那麼小肚雞腸,我可以負責把鎮物找出來,就麻煩孫大叔問問他們是什麼意思。”
孫大叔特別高興,說道:“年輕人有這份隨和,實在不容易,現在的小年輕越來越傲慢無禮,真的很欠揍。好,我現在就去勸他們放下矛盾。”
半個多小時後孫大叔笑容滿面的領着魏宏來我家裡給我賠罪,魏宏其實不願意這麼低聲下氣,他這種人本來就是那種屢教不改的死腦筋,自以爲是的自大狂,什麼事情他認準了自己對那就是自己對,容不得別人反駁他。
要不是他被那鎮物威脅着,他也不會妥協。來的時候也是空着手,什麼東西都沒拿。
其實我也沒指望他能給我什麼東西,只要以後他不在村子裡糾集其他的鄉親們排斥我們,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看到他低聲下氣的樣子後,我淡淡的說道:“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之前的恩怨就一筆勾銷,我現在就給你們幫忙。”
他急忙就說道:“那就多謝幾位大師了,再有一個星期,就是我兒子魏鵬的婚期,到時候你們全家都要來參加婚禮!”
我們一家人都冷眼看了他一下,這傢伙之前還爲了君兒不搭理他兒子的事情跟我們鬧得不可開交,這才短短不到兩個月,兒子對象找着了不說,婚期還這麼近。
來到他家後,我讓張宇跟師太負責找日干落宮正西面的方向,時幹宮的卦象太兇,就由我親自找西北方向。
他家西面跟西北面是空地,上面長着荒草,還在牆根處堆了一個糞堆,糞堆倒不是屎尿之類的東西,而是家裡吃剩下壞掉的蔬菜、瓜果還有肉類等東西,扔掉了怪可惜的,農村人都會把這些壞了的東西積攢起來甌成糞,等到了農忙時節,把糞再澆到地裡施肥料。
農村的好處就是污染少,廢物回收率相對來說能高一點。不像城裡面,壞了的食物都扔垃圾堆裡了,還有廁所都用沖水式的,那一年光浪費淡水得要多少。
這個糞堆剛好符合我之前斷的卦,肉類就是動物的屍體,菜葉子瓜果就是植物的腐爛葉子。那麼鎮物十有八,九就在這下面。
我讓魏宏把他家的鐵杴拿來,我把糞堆鏟開,在其下面挖了有六七寸深的距離時,我看到土壤中有一個黑色的東西。
我急忙換成小鏟子一點一點的往外剷土,將周圍的土清理的差不多時,再用鐵釺子夾住那黑色的東西往上一拉,鎮物被拉了出來。
將其表皮上的泥土慢慢的清理乾淨,我發現這東西竟然是黑色的方形圖章印記!見到此景後我大吃一驚,怎麼魏宏的家裡會被人下這種邪咒呢?
不過這次邪咒下的手法跟之前的不一樣,前面有兩次都是在房樑上下了麻繩鎖魂扣,其次還有在衣服上粘着邪咒的,而這種咒被埋在土壤裡還是頭一次遇到。
邪惡的符咒下的種類竟然可以千變萬化,似乎什麼樣的手法都能做到。
我把張宇跟師太叫來問了一番,他們在正西面一無所獲,當他們看到地下的黑色印章後,都驚叫起來。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古鎮上的村民似乎是被下了詛咒還是他們都無意中觸犯了什麼邪魔外道,導致這裡總是時不時的發生邪咒害人的事情。
我又把之前的事情做了一個總結,那個人參精的同夥都好多天沒找我們報仇,看來不是人蔘精搗的鬼。
我問魏宏:“你們家最近有人做沒做什麼虧心事,或者到沒到過一些陌生的恐怖陰森的地方?”
魏宏耷拉着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大師你這是說哪的話,我們家的人怎麼可能做什麼虧心事,我們都是老實正經的人。我沒去過什麼陌生的地方,兒子你呢?”
他兒子魏鵬說道:“我也沒去過,大師你再想想,看能不能算出來是誰給我家裡下的鎮物。”
我頓時在心裡冷笑這對爺兩個,你們做的虧心事還少嗎?背地裡到處說我們的壞話,想把我們趕出村子,我們做生意的時候你們還找過無賴到我們的店裡去搗亂,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全都心知肚明,我只是不想惹是生非。
這老子不是東西,兒子更不是東西。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讓我算算是誰下的咒,這純粹是誠心跟我擡槓,想看我笑話。
我要是說算不出來,他就說我水平不過爾爾。我要是算出來了,那他又會讓我再接着算下咒人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哪裡。
我們只是普通人,又不是那種狐仙或者黃大仙上身的神婆巫漢,他們是靠着妖精才能算出來下咒的人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哪裡。
而純粹的用預測術是不可能達到這種神仙般的程度的,要是真能達到,那豈不是人人都要下苦功夫埋頭去學這種神技,那到時候誰還敢暗地裡害誰?算一算不就啥都知道了嗎?
對於這種擡槓的人其實是對預測術一無所知,正因爲他們無知,所以才能問出這麼幼稚可笑的問題,但他們還自以爲是的覺得自己的問題把算卦先生給難倒了,就會認爲自己有多高明呢。
這種人是真正的蠢驢,蠢得無可救藥,連普通的預測術和妖精上身都分不清楚,還算的什麼卦?
當下我不答,我一改態度,用稍微憤怒的表情看着這爺兩個,喝斥道:“你們做過啥虧心事你們自己心裡清楚,問問你們自己的良心!”
爺兩個被我嚇了一跳,他們背地裡肯定是做了啥虧心事了,所以才表現的一副惶恐的樣子,之後他們也不敢再跟我擡槓。
我把黑色方形印章燒掉,讓他們也聽一聽那種鬼哀嚎震人心魄的聲音。過後我們告辭,他們也沒說給一毛錢,更加沒讓我們留下來吃飯,甚至連口茶水都沒讓喝。他們只是又說了一句:“七天後別忘了來參加婚禮。”
一眨眼,七天就過了,人蔘怪的同伴自始至終沒有找我們的晦氣。看來邪咒的事情可能真的跟人蔘怪沒有任何關係。
我們穿上整潔的衣服如期赴約來參加這對做了虧心事的爺兩個的婚宴。農村裡無論婚喪嫁娶都會大擺宴席,不管酒席好不好,總之該請的鄉親們一個都不能少請,漏下了誰都是惹禍的根苗,到時候就以此爲理由說你結婚都不請我,那我就跟你絕交。
所以整個村的人都來參加了,酒席從巷子頭坐到巷子尾,特別的熱鬧。村裡辦事都是用八仙桌,能坐八個人,我們一家六口湊一桌,還有兩個位子,村裡其他的人都知道君兒能吃,跟我們坐在一起肯定吃不飽,就沒人來跟我們拼桌。
今天天氣陰沉,君兒可以不用懼怕陽光,就穿着普通的衣服大大方方的坐在露天下吃酒席。村裡的慣例是新娘子接回來了才準開席,不然哪怕是等到天黑新娘子沒回來,酒席也不給上。
天氣冷人坐在外面吃酒席就是一種受罪,再加上這對父子本來就墨跡,去迎親的時候不說利索點,耽擱了一個小時。
本來村裡2點吃中午飯,結果我們等到3點新娘子才接回來,之後還得要等舉行完結婚儀式才上酒菜。
我早餓的眼冒金星了,低血糖就是以前長期這麼捱餓給餓出來的。我無力的趴在桌子上讓自己儘量減少點體力消耗。無意中眼睛撇到新郎新娘身上穿的喜服時,也不知道是我出現了幻覺還是我自己腦海中下意識的感覺,總覺得他們的衣服裡面藏着那種黑色的方向印章,他們兩個斃命只在頃刻。
君兒實在餓的不行了,就從兜裡面掏出零食,她給我抓了一大把讓我先墊點。餓了的時候不管吃什麼東西都覺得好吃,吃了兩口餅乾我頓時覺得眼睛不冒金星了。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新郎新娘的時候卻再沒有了那種恐怖的感覺。
婚禮儀式又舉行了半個小時,開飯的時候已經3點半了,此刻新郎手挽着新娘朝屋裡走,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爲什麼那種不祥的預感又涌上我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