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倒插門的後遺症
可能黑影讓我們嘗酒也就是客氣一下,並沒有真的想請我們喝。所以我們嚐了一小口之後,黑影就不再理會我們。我跟張宇在屋子裡走動,打開手電筒照‘射’黑影,用水果刀切黑影都沒有任何的反映。
韋華和黑影聊得不亦樂乎,我們還看到韋華伸着手指頭對着黑影在划拳,那黑影的手指頭也在變化。這讓我們很吃驚,那東西難不成真的是酒鬼嗎?
我們在一旁觀察了很久看不出所以然來。熬到夜裡三點的時候,黑影猛然間就消失了,在我們看來是毫無預兆。但韋華卻說黑影每次走的時候都跟他打過招呼了。
折騰了大半夜什麼結果也沒看出來,反倒讓我對自己使用羅盤的方法‘操’作有些不滿意,原來我不懂的東西還多的很。
看看天‘色’不早了,我跟張宇從後牆翻出去,溜回到租住的屋子裡,喝了一杯提前泡好的艾草汁後倒頭就睡。
早上我們兩個沒醒來,一直睡到中午纔去鋪子裡上工。就這樣我們被徵叔扣掉了一整天的工錢。算下來下午給徵叔幹活也是在白乾。我們不願意了,但徵叔說要是下午不繼續幹活就扣兩天的工錢。
我們有些懊惱,爲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白白損失了一天的工錢真是覺得划不來。要是事情幫他處理了,最起碼我們自己還會有一點成就感,可我們什麼事都沒幹成,白白耽擱了時間‘浪’費了錢。
這檔子事我們不打算管了,要是他自己願意捨棄一點錢財,將那一年半的工資不要了,就當時孝敬那不是東西的公爹,那他也能早日脫離苦海。至於夜裡跟黑影對飲,這個事情不用想都知道,酒飲多了必定傷身,他要是再這麼堅持下去只怕再有兩三個月就要歸西了。
不過他那麼想自己的媳‘婦’,歸西對於他來講,又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心裡這麼想後,突然覺得我自己有些小心眼了!我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心裡默默祈禱着:願他早點脫離苦海!也願天下的可憐人都能儘早擺脫這種局面。
下午幹着活,我心裡一直想着一件很讓我糾結的事情。這事情在一開始的時候我自己也曾考慮過,但後來又徹底放棄了。
這事情就是:如果你是上‘門’‘女’婿,可沒過多久媳‘婦’死了,這時的你算什麼?是留在這家,還是回自己家
就像韋華那樣,自己家裡條件不好纔會想倒‘插’‘門’,那麼自己本來進‘門’的身份就是低人一等,在這個時候唯一能和你天長地久的配偶死了,那麼你在這個家裡面還有一點地位嗎?
當然也不排除倒‘插’‘門’‘女’婿和公爹相處的十分融洽,他們還能從始至今一直過着其樂融融的生活。但這畢竟實在是少之又少!
人情和生活‘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數人會選擇生活而不要人情。爲了過上更好的日子會選擇泯滅自己的良心。
像韋華這樣的悲劇不是個例!在我小的時候就親眼見過,‘女’兒死了,最後倒‘插’‘門’‘女’婿被趕出了這個家‘門’。
其實想來,倒‘插’‘門’‘女’婿的下場也只有被趕出家‘門’。難道公爹會允許他留在家裡再去娶一個媳‘婦’來氣他們嗎?
自己的‘女’兒死了本身都夠傷心的了,‘女’婿兒子畢竟不是親生兒子,即便是倒‘插’‘門’跟了你們家姓,但骨子裡流的卻是別人家的血。
再者,畢竟是年輕人,你能理直氣壯的要求‘女’婿兒子爲了你那死去的‘女’兒守身如‘玉’不再嫁娶嗎?
也許在古時候,這個問題基本不存在。因爲那時候三綱五常十分的重要,社會的規制不允許任何人幹出任何逾越的事情。而如今這個年代沒有這些繁瑣的禮節,人們似乎在鑽這個空子,於是便有了種種過不下去的理由。
自然,被趕出去也能理解。可是財產怎麼分割又是一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倒‘插’‘門’‘女’婿其實跟人家娶媳‘婦’不應該一個道理嗎?
不同的就是倒‘插’‘門’是男的嫁過來而已。既然普通的結婚,離婚或者喪偶後,‘女’方都享受對半分割雙方共同財產的權利。那麼倒‘插’‘門’‘女’婿爲什麼不能分割一半的財產?
韋華不僅沒有分割到應該屬於自己的一‘毛’錢,反倒被可氣的公爹霸佔了本來應該屬於他自己的工錢!這是一個怎樣不講理的老惡棍!
本來應該是好好的一家人,結果卻‘弄’成了仇人。
這就是現今社會的倒‘插’‘門’的後遺症。
錢讓人變得不再爲人!
想了一整個下午,下了工吃飯的時候,我見到許藍便問她:“如果招了倒‘插’‘門’‘女’婿上‘門’沒多久,你死了,那麼這個時候你爸媽會選擇繼續將‘女’婿當兒子一樣對待供他吃供他住甚至允許他再娶一個媳‘婦’,還是把他趕出你們的家‘門’?”
此言一出,許媽和秦姨都怒道:“你小子怎麼說話呢,巴不得小藍死呢?小藍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急忙就解釋道:“我只是打個比方……說如果……”
“你怎麼不如果你自己呢?”許藍氣哼哼的道,一把將我手中的飯碗奪走,喝道:“你不許吃飯!”
“那好,如果我是……不對,我現在想不明白的是‘女’方家裡的情況所以才問你,我如果我自己N遍我也想不通!”我說道。
徵叔呆呆的看着我,想問我爲什麼要問這種不合時宜的問題,但‘欲’言又止了幾次都沒說出來。許媽、許藍和秦姨則把我當成攻擊對象,一直罵我一肚子壞水,盼着藍兒早死。
張宇笑道:“你們都誤會他了,昨晚上我們碰到村子裡的韋華了,就他是這種情況,倒‘插’‘門’後老婆死了,現在公爹要把他趕出家‘門’呢,財產一份錢不給,還霸佔了他一年多的工資,整天對他又是打又是罵的!”
許媽和秦姨聽了張宇的解釋後終於停止了對我的攻勢,她們都陷入了沉思,好半晌後許媽大聲道:“算命的說了我藍兒能活到80歲,這個問題不存在!”
秦姨說道:“我們家放心,不缺吃穿不缺錢‘花’,肯定不會那麼對待上‘門’‘女’婿。要是‘女’婿想走,給他一筆錢痛痛快快讓他走。”
這時許藍將碗還給了我,碗還給填滿了飯,她蹲在我旁邊悄聲問道:“你是不是要招到我家來?”
我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急忙就搖頭。衆人沒見到許藍跟我說悄悄話,都還以爲我是沒坐穩,便都笑話我出了洋相。
許藍這麼說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難怪我自打進鋪子後一直跟她那麼聊得來。當初也是因爲我見了她一眼後才決定留在棺材鋪子裡工作,說白了我的初衷就是衝着許藍來的。
但當知道她要招上‘門’‘女’婿後我就徹底斷掉了這個念頭。只是沒有想到我們會彼此有意。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晚了,我已經有何瑩了,都定親了,再過幾個月就要結婚。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什麼幺蛾子。
倒‘插’‘門’的後遺症纔剛剛縈繞在我的心頭,我不願意去想象那日後種種煩心的瑣碎事。這個事情以後我不再提了!
吃完飯後,各自回去休息。許藍抓着我一個人的時候,急忙又問我是不是要招到她們家來。我斬釘截鐵的道:“肯定不是,我就是覺得這個病態的社會弊病太多,古人那時候雖然繁文縟節不少,但至少良心都還在。而如今的人……”
說着我感覺我好像是在指着許藍他們一家人樣,便急忙轉話語道:“就是想問問是不是所有的倒‘插’‘門’都會有這種悲慘的待遇,既然你們不會這麼做,那我也就替未來招進你們家的‘女’婿感到幸運。”
許藍好像有些失落,沒再說一句話就走了。
張宇叫上我,剛走出棺材鋪,碰到了韋華。今天他沒有喝酒,頭腦很清醒。他說是專‘門’來找我的,聽說我能掐會算,就想讓我算一算看他的工資怎麼能要回來。
他也不容易,自打出生到現在就沒享過一天好日子。雖然這一年的工錢不多,但對他來說可算的上是天文數字。
無論如何他想要回來,並且他沒有那狼子野心想着去分一半‘女’方家裡的財產,他要的只是他那份應得的,這沒有錯!
許藍的電腦還沒關,我就讓她借我用下,起了卦後,見格局不錯,這錢肯定能要回來,就是得來點強硬的手段。格局中驚‘門’克天乙欠債人,天乙的狀態很弱,被完克,一點氣都沒有。隨便找個律師嚇唬一下都能要回來。
我將結果告訴給他,他連聲說謝,並且掏出200塊錢說是給我的卦錢。他打聽的很清楚,我給人算一卦明碼標價就是200。雖然很多人找我算之後要跟我搞價,我基本很少收過完整的200塊。只是沒有想到,他的經濟條件那麼不好,竟然還一分不差的奉上卦金。
我推辭不受,他說道:“你要是覺得收我的卦錢不好意思,就拿這些錢再請我喝一頓酒!”
誰說他是神經病,明明他很聰明,猜出來我是不好意思收他的錢,我便將錢接過來大聲道:“好,今夜繼續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