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謝必安下牀,穿上靴子,在屋內來回踱步。
“境界越高,危險預知便越敏銳,最後甚至可達‘秋風未動蟬先覺’的玄妙之境,武者稱這種危險預知爲心血來潮。”
“我剛纔預感,也應屬心血來潮,而非幻覺,定有危險臨近我身,但危險來自何處?”
謝必安低頭沉思。
突然,他腳步一停。
“莫非……來自興澗鎮?”
“可不對啊,我臨走前,爲防止彭海追來,將所有痕跡都清除了,對方又是從何找來的?”
煩悶間,謝必安餘光瞥見了冰塵刀,視線頓時停住,他仔細打量刀身幾眼。
“靈術!”
“痕跡雖已清除,但武界靈術何其多也,若有特殊靈術可找尋到我,也不足爲奇。”
謝必安長出口氣。
“這段時間,我就呆在螭吻山好了,若無特殊情況,絕不出山。”
他重新端坐身形,進入修煉。
……
……
另一邊,在俞蝶施展法術時,彭海便警惕地停下腳步,一個彈跳,躍上古木樹頂。
閉上眼眸,他通過某種玄妙方式,感知到了興澗鎮情況。
“塵跡之術?”
彭海皺眉思索。
似乎是探查法術,那是否能找到他?
待察覺俞蝶手中影像並無其身形後,彭海便鬆開眉頭。
這種情況彭海並不意外,雖他打敗了杜有,但嚴格來說,他並不屬於靈境武者,甚至,屬不屬於武者,都很難說,也難怪塵跡之術搜尋不到。
想罷,彭海從樹頂躍下,屈膝彎腰,輕輕落地。
剛一落地,秦嚴等人便圍了上來。
“彭海,發生了何事?”
彭海道:“他們追上來了。”
秦嚴連忙道:“那……”
彭海打斷他的話:“你放心,他們只追到興澗鎮。”
秦嚴鬆了口氣道:“那我們加快步伐?”
彭海搖頭道:“不必,保持正常速度即可,他們最多找到興澗鎮,根本發現不了我們在哪兒。”
聽彭海這麼說,秦嚴雖還有擔心,但也沒說什麼。
公輸深深看了一眼湯城,往前方行去。
剛纔聽彭海說背後有人追來時,他心中便有個念頭:留下痕跡,指引對方前來。
這麼做的原因也很簡單,他想得到彭海體內力量!
然後將其應用於機關術,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在禁忌機關術方面,做出不小突破。
想起禁忌機關術,公輸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想當初,他的名字之所以被剝奪,完全就是因爲他暗中瞞着族人,研究禁忌機關術之因,而且,有幾個族人也因此而死。
公輸家這才剝奪他名字,並將其逐出家族。
“一羣食古不化的傢伙,禁忌機關術?這不過是古人爲一己私慾,而擅自加上的限制罷了,機關術,從無禁忌無禁忌之分!”公輸心中不屑道。
隨即,他又將注意力集中在之前念頭上。
若引得身後敵人追來,讓彭海與其對打。
兩者兩敗俱傷之際,他在現身做個漁翁,豈不美哉?
但仔細想想,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沒有把握,更沒有自信自己能做漁翁。
若身後之人實力強出彭海,那他就甭想做什麼漁翁,而是隨彭海一起去地府報道了。
而若身後之人實力比彭海弱,那彭海擊敗敵人後,定會找尋被敵人發現之緣由。
到那時,自己所作所爲,定逃不過其法眼,恐也是死路一條。
唯有彭海與敵人實力相差無幾,自己念頭纔有成功可能,但這樣機率又有多少?
“罷了,機會以後多得是,也不在乎這一次。”
身後。
彭海若有所思地盯着公輸。
他剛纔察覺對方有不軌心思,但現在似乎又放下了?
……
……
俞蝶指了指謝必安影像:“擊殺杜有的,是這個傢伙?”
秋旭堯搖頭道:“不是,擊殺杜師叔之人,是一光頭礦奴,而且……我根本就沒見過這傢伙。”
俞蝶挑了挑眉:“此人曾在附近出現,你又怎可能沒見過?”
秋旭堯道:“弟子也不知道,不過,在杜師叔尚未出關前,金礦內曾發生一些事情……”
說罷,秋旭堯將自己父親死訊,及湯城等人莫名其妙擁有武者之力之事,告知俞蝶。
聽聞秋旭堯父親已死,俞蝶並未有太大反應,但對黑玉眼之事,她卻表現出極大興趣。
“那些礦奴之所以展現出武者之力,應都是這傢伙的功勞。”
俞蝶指了指謝必安影像。
“此人就算不是杜有死亡的罪魁禍首,但杜有之死,與其也逃脫不了干係。”
聽俞蝶話語,似有對付謝必安之意,秋旭堯心中一喜。
“俞師姐,難不成你知道這傢伙是什麼人?”
俞蝶道:“自然知道,天師府離我金翼宮距離這麼近,每次天師府出現新面孔,都會出現在我等情報中,這傢伙正是天師府螭吻一脈新晉內門弟子,聽聞其還有一手不凡醫術,包攬了天師府小神醫之名號。”
秋旭堯喜道:“那不知俞師姐該怎麼對付這傢伙?”
俞蝶目光一寒:“這就不是你該問的了。”
秋旭堯低下頭:“師姐教訓的是。”
這段時間,秋旭堯也改變許多,若之前的他聽聞俞蝶這般說,就算不翻臉,也定不會給俞蝶什麼好臉色看,但現在他卻能放下自身傲骨,可見他也成長許多。
“哦,對了。”
秋旭堯似乎想到什麼。
“金礦裡邊,剩下礦奴都已消失,若我猜測不錯,那光頭應帶剩下礦奴遠遠逃離了。”
俞蝶道:“這麼多人一起行動,路上勢必會顯露痕跡,去附近探查一番吧。”
說罷,她一展金翼,升上高空。
見狀,金翼宮其他人,也紛紛展開了金翼。
一炷香後。
“俞師姐,這邊沒找到。”
“俞師姐,我這邊也沒找到。”
……
……
落至地面。
俞蝶皺眉道:“都沒找到麼。”
衆人俱是搖頭。
俞蝶心中一陣煩悶。
“罷了,死了一個杜有,那就再換一個‘杜有’,那件事,總還是需要有人去做,而且,不是有人繼承了杜有的星鎖嗎……”
俞蝶目光,微不可查地瞥了一眼秋旭堯。
秋旭堯身軀一震,似乎察覺到了俞蝶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