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褪去,大日東來。
金黃色的陽光照射在山谷中一具道袍骷髏身上。
“咔嚓”一聲,黑傘劍歸鞘。
見着陽光逐漸毒辣起來,謝必安又回到了樹蔭底下。
經過一夜時間的修煉,原本只有米粒大小的黑色氣團,現如今已有了一顆黃豆大小。
雖然不是很大,但比起一天之前,進步已經算是非常的明顯。
盯着丹田處黃豆大小的黑色氣團,謝必安自語着:
“與一般武者修煉出的真氣有所不同,你是由一具骷髏的體內提煉出來的真氣,索性以後我便稱呼你爲——冥氣!”
“冥氣的誕生,也就意味着我已晉升了氣泉境,成爲了一名武者!”
武者有強有弱。
強大的武者摘星拿月,移山填海不在話下。
弱小的武者比之普通人來說,卻也是差不了多少。
爲了區分武者的強弱,人們給武者定下了等級,也就是俗稱的境界!
氣泉境便是武者的第一個境界,也是普通人晉升武者的第一個關卡。
這個關卡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但就是這一步,攔下了天下近乎九成的普通人。
謝必安能夠在一夜之間,就從一具骷髏之軀的體內提煉出冥氣,資質也算是相當的不凡了。
“接下來就是日夜習練獨孤九劍,爭取早日進入氣湖境!”
“不過,冥氣好像與我一樣,也是非常畏懼陽光。”
僅僅是從樹葉縫隙間漏出的一點點陽光,就讓他丹田中的冥氣變得死氣沉沉起來。
謝必安想了想,控制着那顆黃豆大小的冥氣團往自己的頭蓋骨中移去。
他的頭蓋骨幾乎是封閉的,足以擋住陽光的照射,應能讓冥氣重新恢復靈動。
至於獨孤九劍中並沒有說可以將真氣團往自己的頭顱移去?
謝必安表示問題不大。
畢竟獨孤九劍中也沒有說可以從一具骷髏的體中提煉出冥氣不是?
果不其然,將冥氣團移至頭蓋骨中後,冥氣便很快恢復了靈動。
一根頭髮絲大小的冥氣絲突然從黃豆大小的冥氣團中伸出。
冥氣絲在頭蓋骨中一陣扭動,穿過了謝必安的頭頂,連接到他那一頭的長髮之上。
接觸到冥氣絲線之後,原本他顯得有些乾枯的黑色長髮,瞬間變得油光滑亮。
“讓頭髮重新變得柔順?”
“嗯……”
“對我好像沒什麼用。”
又是一根冥氣絲線從冥氣團中伸出。
這次它並非是向上延伸,而是向下伸展着,目標赫然是謝必安的喉骨!
謝必安微微一怔,只感覺到自己的喉骨一涼,然後一股奇妙的感覺便浮現在他心底,他似乎可以……說話了?
冥氣絲線纏繞在喉骨之上,微微震顫着。
一道嘶啞難聽,男女莫辨的嗓音響起。
“咳……”
“咳……”
“我……可以……說話了?”
“嘭”的一聲,四翼剛好飛落在地。
見着謝必安的身影,便是開心的朝他撲去。
一個扭腰,謝必安便下意識地閃開了四翼的鷹撲。
論起重量來,全身都是白骨,一點血肉都無的他可是比四翼輕了不少的。
要是被四翼正面撲上去,他的骷髏之軀都不知道承受不承受的住。
“四翼!以後不要在向我撲過來了!”
四翼停下了腳步,有些不解地歪了歪頭。
……
……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謝必安懶洋洋地躺在樹蔭下,躲避着烈日的炙烤。
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到生死簿異動。
謝必安連忙將簿子從自己的頭蓋骨中取出。
生死簿無風自動,書頁瘋狂向後翻動着,然後突然停在了一頁空白的書頁之上。
“布穀!”
“布穀!”
一隻布穀鳥正飛過天空。
突然間,一股莫名的力量籠罩在布穀鳥的身上。
“布穀!!!”
布穀鳥完全不能抵擋這突然出現的力量,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就被那股力量給硬生生地拽了下去。
絲絲鳥血滴落,剛好在書頁上形成了兩個潦草的籙文。
謝必安艱難地讀着:“韓……巡?”
接着,更爲奇妙的事情出現了,布穀鳥身上的羽毛脫落,竟是在謝必安身前形成了一個虛影。
虛影顯示的是一個青年,長得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壯,只能說是中等身材。
相貌看上去也是平平無奇,屬於那種丟到人羣裡,就再也找不出來的那種。
皮膚顯得有些黝黑,似乎是常年曬着陽光。
“他就是韓巡嗎?”
虛影只維持了一兩息就已破碎,重新化爲鳥羽散落於地面。
“我殺死了段玉,生死簿就給了我一個黑紙鶴,這次我要是殺了韓巡,生死簿又會有什麼變化?”
這樣想着,謝必安突然轉過頭,注視着山谷外某個方向。
“似乎是有人來了?會是誰?那個段玉的親人來尋他了嗎?”
謝必安所殺的那個段玉,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子弟,失蹤了這麼長的時間,家屬前來尋找也尚在情理之中。
想了想,謝必安先命令四翼飛離這裡。
畢竟無論在哪個世界,一隻四個翅膀的老鷹還是很讓人稀奇的,要是讓別人瞧見了,說不準會對四翼做出什麼事情。
“唳!”
四翼叫了一聲,示意自己知道了。
接着一震翅膀,沖天而起,化爲了半空中一個小小的黑點。
謝必安則是一個縱越,跳進了古樹的樹冠。
……
……
一行人來到山谷邊上。
爲首的是一個老人。
頭髮,鬍鬚皆是花白,拄着一根柺杖,看着很是瘦弱,走路卻是虎虎生風。
老人突然衝着旁邊一箇中年男子問道:
“宋老五,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男子激動地答道:“我確信自己沒有看錯!我的確是在黃蛇谷中看見過一具穿着黑色道袍舞劍的骷髏!
那一定就是山神的使者!”
老人名爲宋安民,是毛竹塢的村長,宋安民回道:
“若是黃蛇谷中真的有穿着道袍舞劍的骷髏,那就一定是山神的使者無疑!”
“我毛竹塢近幾年來都是大旱,寸米都收不上來,這肯定是因爲得罪了山神的緣故!”
“只要我們向山神獻上祭品,想必便可以取得神袛的原諒,用來換取我毛竹塢連續幾年的豐收!”
說完,他的目光還瞟了一眼隊伍的末尾。
在隊伍的末端綁着一個妙齡少女。
少女穿着淡綠色的裙子,手腳都被堅韌的藤條綁的嚴嚴實實,臉上還帶着些許淚珠。
而她,正是這次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