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紫鷲的軀幹雖融合在了一起,但它們的頭顱卻仍是獨立的。
因此,融合完成後,出現在原地的,正是一隻雙頭紫鷲。
融合後的紫鷲,不僅身軀膨脹了一倍,在體表的羽毛上,不時的,還有些許紫色焰火閃過。
謝必安目光微閃,突然舉起手臂,一指民宅之外,某顆凋零的柿子樹。
“攻擊!”
雙頭紫鷲的兩隻頭顱都仰了起來,嘴巴鼓起,似乎在醞釀着什麼。
即便謝必安沒了冰影刀,感知大不如以前,但還是能隱約察覺,紫鷲嘴巴中,有一股能量正在匯聚。
突然,雙頭紫鷲張開了嘴巴。
紫芒大亮。
謝必安眼瞼垂下,遮擋住大部分光線。
“那是……”
雙頭紫鷲嘴中出現的,是一片紫色的,仿若葉子一般的東西。
在它上邊,還有着些許深紫色光芒閃爍,就彷彿葉片上邊的葉脈,顯得極爲逼真,像極了紫楓葉。
但真正的紫楓葉,可不會是由紫芒凝聚而成。
“紫楓葉”在半空飄蕩。
看着似乎很慢,但其實速度很快,從出現到擊中柿子樹,所經時間,只能以毫秒計。
紫芒逐漸暗淡。
謝必安擡頭,望向柿子樹。
柿子樹仍舊佇立原地,似乎什麼變化都沒發生,剛纔的“紫楓葉”根本沒對它造成傷害。
“聲勢浩大,但……攻擊力爲零?”
謝必安盯了一會。
隨後,他邁開腳步,緩緩行進,在柿子樹下方停下。
距離拉近,謝必安能更清晰地觀測到柿子樹的形貌。
“……不,攻擊力還是有的。”
在謝必安的眼神聚焦的地方,是柿子樹樹幹某處,也即是“紫楓葉”與柿子樹碰撞的位置。
在那裡,有着一個巴掌大的印記,表面呈現出焦黑的色澤。
“焦炭?”
“以剛纔的龐大威勢,只在樹幹上燒了一個焦炭印記?這攻擊力未免也太弱了些!”
“等等,還有一個可能!”
謝必安沉吟着。
“普通人是不可能對抗魔族的,魔獵之所以能對抗甚至擊殺魔族,是因爲他們能利用日光中的神力。”
“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
謝必安越想,便越覺得有可能。
於是。
“影分身!”
泥土中忽然涌出一團陰影,並飛快變形,凝聚成了一道影分身。
“雙頭紫鷲!”
紫芒再現。
有了之前的經驗,謝必安在紫芒出現的一瞬間,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雙頭紫鷲前方。
首先凝聚的,是“紫楓葉”葉尾,隨後是葉身,最後纔是葉首。
甚至於,謝必安還隱約見到,在“紫楓葉”葉首,有着些許葉梗存在。
“紫楓葉”飄蕩至了影分身的前邊。
首先與影分身接觸的,是“紫楓葉”的葉尾。
隨着尾端沒入,一股神聖霸道的力量,從葉尾蔓延進入影分身體內。
那股力量與陰影極不相合。
就在兩者相遇的那一剎,劇烈的湮滅反應,便在影分身的體內產生。
影分身哼都不哼一聲,便在兩股力量的碰撞中,化爲了虛無。
而謝必安的感覺就是,隨着一股劇痛傳來,他便與影分身斷了聯繫。
謝必安下意識摸了摸手臂。
那個地方,正是剛纔影分身被“紫楓葉”襲擊的地方。
雖然肉身沒被“紫楓葉”攻擊,但謝必安卻從手臂位置,隱隱感受到了一股灼熱感。
但他卻沒因此而驚慌,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
“果然如此。”
剛纔的實驗,已經證實“紫楓葉”的攻擊力。
雖然它對柿子樹的攻擊造成的傷害,還不如謝必安隨便一斧頭劈砍造成的大,但對於陰影的傷害,卻是無與倫比的。
但實驗的結果,也讓謝必安產生了新的疑問。
“難不成……所謂的魔族,就是指使用陰影的超凡者?魔氣指的是陰影之力?而日光中存在的神力,指的就是光之力?”
謝必安皺眉思索着。
“這些以後再說,現在還是先將赤霄劍取出。”
謝必安伸手一招。
泥土深處,赤霄劍不住的顫動着,劍身表面的陰影極速流動。
砰的一聲,破開泥土,飛回了謝必安的手中。
時間,剛好到了早上。
大日東昇。
一抹微弱的陽光,透過天上雲層,照射而下。
好巧不巧的,就照射在了赤霄劍上邊。
謝必安一怔。
“這是……”
在他的目光下,原本在赤霄劍上流轉不息的陰影,在那一抹微弱的陽光下,竟有了一絲消散的跡象。
爲了確定這一異常現象,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必安索性待在原地,守着赤霄劍,確保劍身能一直照射到日出陽光。
太陽擡升,陽光逐漸猛烈起來,謝必安也終於確定異常現象產生的來源。
“太陽光裡有異常!”
望着赤霄劍表面被初升日光驅散的陰影,謝必安嘆息一聲。
“看來傳聞中說的是真的。”
而與赤霄劍相反的,卻是謝必安身後的雙頭紫鷲。
在日光下,雙頭紫鷲的精神,反而振奮了幾分。
“陰影之力在白天是不能用了,但這新獲得的紫鷲,卻又能在白天獲得加持,如此一增一減,我的實力倒是沒退多少。”
呻吟聲響起,打斷了謝必安的思路。
謝必安順着呻吟聲望去,發現是謝言發出的。
她似乎做了什麼噩夢,一直在不停扭動身體。
但謝必安發現,謝言的扭動似乎有着一絲規律。
“她在躲避陽光!”
謝必安心中有些釋然。
“是那枚黑珠造成的麼?”
在謝必安剛纔的探查中,謝言腦中的那枚黑珠,會不停向謝言體內發出一股特殊陰影,不斷改變她肌肉,血液的性質,令其朝着陰影化的境界邁去。
而日光中又含有光之力,謝言照射到陽光,感到難受,做了噩夢,想要逃離陽光照射,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在這麼照射下去,她會死的吧。”
謝必安想着,但他心底卻沒有太大的波動。
謝言是謝安的妹妹,但不是他的妹妹,他只是一個奪取了謝安肉身的強盜罷了,自然不會與謝言有所謂的親情存在。
“但現在還不能讓她死。”
謝必安嘆息一聲,走前幾步,抱起了謝言,往民宅內走去。
“……而且,時機我似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