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迷漸沉,陰天,無星無月,幽暗中帶點神秘。
白馬寺後山,荒草叢生,一派寂靜,微微地可聽見有人私語。
“小豆子,你確定這條路沒錯?”
楊書顏越走越覺得鬱悶,到處都是野樹荒草,沒有一條小徑可循。更糟糕的是還看不到人家,商量好的找一家稍微有錢的農戶,偷一兩隻雞就跑,可現在貌似走錯路了。
“沒有啊,我記得是這樣走的啊,不會錯的!”
小豆子一邊在前面用樹枝開路,一邊肯定地說。從小到大不知爬過多少山了,怎麼可能記錯路?
“那還有多遠啊!我不行了……”
楊書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氣,呼呼地說。
“大……大哥,你別坐下啊,不遠了,翻過這座山就到了!”
小豆子還是有點不適應喊楊書顏大哥,畢竟他也是個孩子,那點小面子還是要的,而且這聲大哥一喊出來,武功肯定是要教的。
看到楊書顏賴在地上不走了,有些爲難地說。
忽然,背後一冷!“有殺氣!”
小豆子謹慎地蹲下,輕聲地說。
看他這麼慎重,楊書顏也有些害怕,心道不會這麼倒黴吧,剛來沒幾天就被人盯上了,瞪大雙眼四周環顧,除了一片漆黑,也沒看出什麼!
“噓”小豆子警惕地環顧四周,雖然他也有些害怕,但仍然張開雙手擺出架勢將楊書顏護在身下。
見小豆子如此緊張,楊書顏乾脆就埋首於膝蓋,靜靜等待結果,微微感動的同時,低聲哀求“老天爺,你就饒了小的吧,我上有八十老媽,下有三歲小兒啊!”
小豆子畢竟是孩子心性,雖然臨敵有些緊張,忽然聽到楊書顏在細聲低估,就側耳傾聽,聽到什麼“八十老媽,三歲小兒”的時候,撲哧一聲差點笑出來,趕緊捂緊嘴巴,憋得滿臉通紅。
“有什麼好笑的嘛,……噓”
忽然想起還有一個神秘的人在附近不知道幹嘛,楊書顏趕緊息聲閉目,兩腿瑟瑟發抖不止,心中默唸“不是來找我們的,不是來找我們的!”
“撲哧”又有個人忍不住笑了!“好會說話的小兒!”,那個聲音帶着得意和憤怒地說。
“誰!”小豆子緊張地環顧四周,從容做出進攻的姿態,臉上卻豆大的汗珠,簌簌墜落。
“師弟,出來吧!”
說話的是無證,他很鬱悶,鬱悶是因爲楊書顏說夢裡的那個佛不是自己的,這樣他的晉身資本又少了些,要知道雖然他的師父是前任主持,但是師父已死,現在由師叔做主持,等師叔圓寂後,還有幾個師弟等着上位啊!
本來以爲出去這一趟,帶回來一個聚寶盆,卻沒想到帶回的卻是個白眼狼,見誰就跟誰說夢見過他。當然這個誰,也是要在寺裡有地位的。因此,這小子纔來幾天就深得全寺所有和尚的好感。
這短時間無證見楊書顏和小豆子每天都神秘兮兮的,就注意上了。忽然聽見那小子說什麼“上有八十老媽,下有三歲小兒”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往前幾步,幽幽地看着楊書顏,心道,要是能被他抓到把柄的話,一定懲罰這小子,當然要是他將那神奇的招魂術傳給我的話,還是可以商量的
“哦,原來是無證師兄啊!不知師兄深夜到此所爲何事啊!”
一見是無證大和尚,楊書顏心中大定,裝出若無其事地樣子,合十一禮,含笑着說。腦子卻高速運轉,想着如何應付這小氣的和尚。
“師弟,這個話好像應該由我來說吧!”
無證陰鷲地看了楊書顏一眼,輕哼一聲,漫不經心地說,心道,不管你小子說出什麼理由,處罰你是免不了了,誰讓我纔是戒律堂首座呢,哼哼,當然你今後要是聽我的,一切都還可以……
“佛……回師兄的話,我在尋佛!”
楊書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纔好
,隨口胡謅一個理由出來。冷冷地看着眼前這個“嶽不羣”,淡笑着說。
“哦,尋佛?不知師弟爲何不再寺廟裡尋佛,卻跑到這荒郊野嶺?”
還想花言狡辯,深夜擅自離寺,豈有不懲罰之理。無證滿含深意地看着楊書顏,倒要看看他一個孩子能說出什麼名堂來!無非又是說,夢裡那佛祖又說了什麼什麼的!
小豆子也是一臉疑惑地看着楊書顏,不是說偷雞嗎,怎麼又變成尋佛了呢?不過這大和尚也妥實討厭,如果不是他說不定偷雞還是偷雞,轉念如此一想,心中大樂,饒有興趣地看着應對自如的楊書顏。楊書顏沒有和他說過那個夢,那次度亡法會他以爲和尚都是那樣做的,所以對楊書顏只有感激之情,並不像那些和尚一樣,這幾日相處下來又覺得很平易近人,因此也就熟絡起來。
“哦,師兄事情是這樣的,昨夜師弟我又夢見佛祖,他和我說近期將會有佛門將在我寺附近!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好一個人先尋找着!”
楊書顏合十雙手,微微一禮,語氣裡全是虔誠,彷彿真的有佛祖臨世一般。
“師弟啊,這是你的失誤啊,這件事可是大事啊,不管真假,都要說出來,萬一是真的,耽誤了尋佛門的時間,師弟豈不是大罪過了!”
無證聽楊書顏這麼一說,心中也是遊移不定,雖然他現在恨這小子恨死了,但是那天他也這真的被那招魂術給震驚了,也不敢真的將他如何。
心頭一念閃過,就想到將他的話轉告給主持,要是他所言爲真,那就罷了。若是他所言是虛,哼,別怪老衲無情,想免除懲罰,招魂術地拿來!
“如此也好!那煩請師兄帶路吧,我和小豆子瞎轉了半天,已經找不回來時的路了!”
楊書顏心中冷冷一笑,想害我,哼,先爲我驅使吧。於是,略帶歉意地說。
小豆子聞言,也點頭如小雞食米,可心中卻納悶的很,幽幽看向楊書顏一眼,這到底是咋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