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在夕陽里拉成長長的線影,李自成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走着,留下一個桀驁的背影,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無話可說。
“李兄弟,請等一等!”
楊書顏忽然想到些什麼脫口喊道。
李自成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冷淡地說:“你要阻攔我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和李兄做個交易!”
楊書顏盯着李自成孤傲的背影,嘴角微微泛起笑意,也用冷淡的語氣說。
“和我做交易?我有什麼值得你和我交易的!”
李自成輕哼一聲,冷冷地說。
“成不成,不如先談談再說,到時候李兄若覺得不合適,想離開隨你的便,我絕不阻攔!”
楊書顏摩挲一下雙手,語氣稍微緩和一點說。
“對不起!我沒有興趣!”
夕陽餘輝中,李自成頓了頓,雙手緊緊地抱成拳頭,牽連着肩膀輕微地顫抖了一下,不容置疑地回絕。
“李兄是做大事的人,在下只不過想和李兄一起做大事業,不知李兄爲何如此決絕!”
李自成的輕微動作都落入了楊書顏的眼裡,淡淡的笑意浮上嘴角,有點惋惜地說。
“看在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原因!因爲我發過誓這輩子不再和官宦子弟打交道!”
李自成輕輕放開拳頭,緩緩回過頭來說,目光猶如利劍直勾勾地盯着楊書顏的雙眼。
“原來李兄顧及的是這個啊,你覺得我和小……宗兄像是官宦子弟嗎?”
楊書顏臉色稍微緩和一下,回頭看小豆子一眼,微笑着說。
“雖然我這兩天一直處於昏迷之中,但是迷迷糊糊中我還是知道有很多和尚聽從你們的吩咐的!如果不是官宦之家,那就是王公貴族了,這點常識我還是知道的!”
李自成看了看微笑着的楊書顏,目光微微泛着寒光,有些厭惡的又扭過頭去。
“李兄誤會了,其實我們並非王公貴族,也不是官宦之家,能夠使喚寺裡的和尚,是因爲地位有些特殊!”
楊書顏看着李自成滿臉厭惡的模樣,不以爲意地笑了笑,輕鬆地回答道。
“那我倒要聽聽你們身份怎麼個特殊法!”
李自成一臉質疑地追問道。
“不知李兄最近可聽些什麼傳聞沒有?那裡面便有李兄想要的答案!”
楊書顏微微昂起頭,目光化作淡淡遊絲,包裹了李自成整個身體。
“莫非你是……”
李自成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楊書顏,眉頭越皺越緊,時不時地搖着頭,一臉思索地樣子。看了半天,又用手稍微比劃了一下楊書顏的身高,目色更加凝重,眉頭都緊成了一團。
楊書顏並不說話,只是略帶笑意地看着李自成,一副幹不幹隨你的表情,怡然自得輕鬆自在。
“你真的是……”
李自成質疑地又問了一遍,話說一半,又忍住了,再次上下打量着楊書顏。
楊書顏見他似乎已經有那麼點意思了,就微笑地看着他點了點頭。
“不對啊!你纔多大啊!莫不是欺我書讀的少!”
李自成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一樣,頓時恍然大悟地瞪大眼睛叫了出來。
“你覺得一定要很老很老才行嗎?誰說八歲不可以呢?”
楊書顏見李自成孩童的性情顯現出來,調笑着說。
“好吧,其實你是誰都無所謂,說說你想和我怎麼合作吧!”
李自成臉色緩和,淡淡一笑,微微低下頭看了看被那壯漢踩髒的衣服,語氣稍微緩和點說。
“我想組建一隻屬於我們自己的武裝,想讓你當首領!”
楊書顏盯着他,只見他一臉震驚,顯然是不能接受楊書顏這個八歲孩童的話語。
見李自成神色凝重,楊書顏接着又說:“這隻武裝,永遠屬於黑暗,與光明無關,但是從它建立的那一刻起,整個大明王朝的一舉一動都和它息息相關!”
“對我來說,好像沒有什麼好處!”
李自成聲音又變得冷淡地說。
“怎麼會沒有好處!這支武裝,平日裡最高指揮權歸李兄所有,除非我有需要的時候!不過,李兄可以放心,除非迫不得已我是不會動用這支武裝的,所以基本上可以算是李兄私人的力量!”
楊書顏微微笑着緩緩道來。
“我李自成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但是天上不會隨便掉餡餅,這個淺顯的道理我還是懂的!看你的樣子,頂多七八歲的模樣,竟然有如此大的口氣和氣魄,如果說你背後沒有極其深厚的背景,我是不會相信的!”
李自成看着楊書顏一臉風輕雲淡的微笑,也不知道這餡餅裡面是不是藏着鋼針,想到那一段往事,猛地擡頭,冷冷地說。
“是啊,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只有兩個條件,一是在我有生之年,這支武裝我可以隨時調動。二是訓練這支武裝的地方,必須打上忠於主上的標語,而且每天練兵之前要大聲喊上一遍。”
楊書顏向前慢慢地跨了一步,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看着李自成淡淡地說。
李自成聽完楊書顏的話,眉頭又鎖成川字,顯然在暗暗分析楊書顏話語的可能性和可行性,忽然眉頭一展,他注意到四個字“有生之年”,心道,等到我把武裝訓練成功了,再幹掉你,這隻軍隊豈不是我一個人的了!
按捺住心中的喜悅,李自成神色凝重地狠狠點了點頭說:“我答應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在我們的力量初有成效的時候,允許我用它去報我的殺父殺母之仇!”
李自成的一系列快速地轉變都落入了楊書顏眼裡,又是不帶任何情緒的淡淡一笑,上前走到李自成身邊,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輕聲說:“有仇報仇,有怨申怨,想做便做,當殺則殺!”
“果真如此!”李自成反覆把玩着楊書顏的這句話,越來越中意“想做便做,當殺則殺”這句話,滿臉欣喜地喊道。
“確實如此,不知李兄現在意下如何,是否還有什麼顧慮!”
楊書顏看着這個日後梟雄,心中不禁嘆道,果然真梟雄啊,閃念之間,都能僞裝的如此只好!李自成你什麼時候又多個殺父殺母之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