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喝酒,不說這些沉重的事兒了,我好容易與毛將軍有機會在一起喝酒。”吳襄笑道。
毛文龍卻不樂意了,如果不提倒好,現在既然已經開頭了,就不能讓這個話題斷掉,否則等下他還怎麼向韋寶開口?
被吳襄這麼一打斷,然後他再不吭聲的話,不是顯得他東江軍真的不是很着急了嗎?
“韋公子,我們東江軍是真的難!六十多萬流民無處安身,我若不管他們的話,他們該怎麼辦?我手中的田地,養活兩三萬人是不成問題,但我們的人數遠遠不止!朝廷撥發的餉銀和糧食,也只能供應四五萬人,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金州附近,東江附近,還有大批的流民!”毛文龍向韋寶訴苦道。
“他們不願意到遼東去嗎?不願意到大明控制的區域去嗎?”韋寶問道。
“他們哪裡願意?到遼東,又無法入關,只能給當地駐軍屯糧屯田,當地駐軍又無力保護,建奴來一次,便擄走數以萬計的百姓,擄走的多爲青壯年,老弱婦孺,皆殺之!”毛文龍嘆口氣道。
吳襄見毛文龍和韋寶又在說這個話題,知道無法阻擋毛文龍了,索性不出聲,靜觀其變。
韋寶問吳襄:“大人,明明遼西還能容納一部分關外流民,爲什麼不讓人入關,非要把大家逼向建奴那邊去呢?”
“韋公子,關外百姓逐年遞減,人口已然不足。現在是隻有人肯入關,沒有人肯出關,再要是放關外百姓隨便入關,只怕要不了多久,關外就沒有人了!那時候,誰人來屯田,沒有屯田,如何養活軍隊?”吳襄解釋道。
韋寶點頭,這層想法,倒也不能說完全錯。
後世有種論調,說乾脆放棄關外大片土地,把人和軍隊完全集中到關內來!
韋寶覺得,這種想法是既不懂政治,也不懂軍事!
我退敵進,哪裡有主動放棄領土的道理?
有困難就退,那遇到強敵的時候,整個國家往哪兒退?老百姓往哪兒退?就是拼到大明倒閉,也要寸土必爭。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這是韋寶最喜歡大明的地方,這項國策毫無問題,這麼大一個國家,肯定不在乎遼東這麼點大的彈丸之地養軍隊的問題,而且,古代城池攻防戰,有五萬正規軍,幾座前線城池就能守衛的妥妥當當。
遼東邊軍經常號稱多少多少人馬,其實往往不足半數,訓練鬆弛,加上後援糧草,軍餉的問題,戰力別說五萬,一兩萬都很懸。
即便如此,大明在歷史上,也從來沒有丟過寧遠等堅城,最後是農民軍已經鬧到了京師,邊關一看大勢已去,已經無心戀戰了,才退守山海關。
吳三桂舉棋不定,農民軍李自成實在不成器,否則,山海關即便是大明到了最後一口氣,仍然是建奴無法突破的屏障。
古代守城,像山海關這種雄關,別說大軍,只要京師不破,一兩萬老百姓也能守衛的妥妥的。
正規軍把守的話,一道山海關,一萬足矣抵擋10萬大軍,建奴下輩子也入不了關。
不拿下山海關,長途繞道奔襲,始終不是逐鹿中原的路。
“你們的糧草和百姓,不是屢屢被建奴劫走?”毛文龍吐槽道:“不放百姓入關可以,你們要給我東江足夠的糧草,建奴攻爾,我來顧及。建奴攻我,爾來顧及!”
“毛將軍,這是朝廷大策!非我等能議論的吧?再說,東江的糧草軍餉,歸屬登萊調配,與我遼西遼東有何相干?”吳襄反擊道。
“登萊難道不是隸屬督師府管轄?登萊也得聽從薊遼總督的!今日督師府議事,祖大壽對韋公子捐輸的24萬兩紋銀用於東江多加阻撓!可有此事?最好的方略是兩面堅守,活活拖死建奴,讓建奴首尾不能相顧!可祖大壽非要攛掇督師進攻!你們即便打下廣寧,能否守得住?”毛文龍生氣道:“你們這是不顧整體戰略,爲一己之私,置遼東數百萬百姓於不顧!”
韋寶一汗,看這架勢,似乎立刻要恢復督師府的論戰,幸好這裡沒有祖大壽,否則毛文龍和祖大壽非吵起來不可。
“毛將軍,這裡不是督師府,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商號,今晚只是私下宴會,還是不要商議這麼重大的戰略吧?”韋寶急忙陪笑道。
毛文龍意識到自己激動了,嘆口氣,對韋寶道:“韋公子,對不住,我這人說幾句話就控制不住大聲,不是故意要攪擾韋公子的宴席。”
“沒事沒事,我能理解。”韋寶笑道:“我私心內,覺得毛將軍說的很有道理!兩面堅守,以守代攻,限制建奴發展,困住建奴,大明內部儘快擺脫財政危機,的確是最優的選擇!大明只要恢復生氣,小小建奴,只遼東一隅便能應對。”
毛文龍聞言,大爲欣慰,很欣賞的看着韋寶:“韋公子小小年紀,便能有這份見識,真是不簡單!若遼西遼東的大戶都能有韋公子這等見識,何愁建奴不滅?何愁疆土不寧?”
吳襄和袁崇煥,還有在場的吳三輔、趙克虎等人也吃驚的看着韋寶。
韋寶身後的王秋雅是素來知道韋寶既有經濟頭腦,也有政治頭腦,還略懂兵略的,並不吃驚,其他的人則是第一次接觸韋寶的政治見解,才知道韋寶這個土財主,不簡單!
“毛將軍此言怕是不妥吧?我們遼西遼東自然希望毛將軍能堅守,我們有不讓你們堅守嗎?你就這麼不希望大明對建奴展開反擊?就這麼肯定奪下廣寧無法堅守?”吳襄忍不住反擊道。
“我不希望你們進攻?我巴不得你們能一舉擊破瀋陽,將建奴趕回黑龍江深山老林去纔好!”毛文龍哼了一聲:“可大明有這麼大的財力嗎?有這麼多人力物力支撐嗎?既然沒有一舉剿滅建奴的實力,爲什麼不能選擇最佳的策略,先限制住建奴再說?”
韋寶一看又要說回老路上去,急忙將毛文龍打住:“毛將軍,喝酒喝酒。”
毛文龍嘆口氣,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吳襄對韋寶微微一笑:“韋公子啊,咱們遼西人,一定要團結,你說是不是?”
韋寶急忙點頭:“吳大人說的極是!”
“我看,你這天地商號還是儘早恢復生意吧?我用了你們的東西,貨品都很好啊,我看,大有商路!”吳襄笑道:“以後若是遇到什麼影響生意的事,儘管來找我,我能幫忙的,一定竭盡所能。”
韋寶大喜:“多謝吳大人。”
趙克虎聽出吳襄這是口頭承諾以後不會再來找天地商號的麻煩了,也大喜過望,跟着韋寶向吳襄道謝。
“不用客氣,都是遼西人嘛,互相幫襯是應該的,我們身爲父母官,做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還希望韋公子以後多把心思放在本地發展上,即便要對朝廷盡心盡力,也要優先想到遼西遼東本地的防務。”吳襄笑道。
吳三輔笑道:“小寶,我爹對別人可沒有這麼好哦,這是已經將你當成半個女婿看了。”
吳襄聞言,稍微有點不高興,雖然他內心一直認可韋寶這個人,也考慮過招韋寶爲女婿的事,但並沒有拍板呢!吳襄迫於祖大壽和他自己妻子的壓力,稍微還是傾向於吳雪霞和祖可法的親事,要勝過傾向於韋寶和吳雪霞的事。
不過,吳三輔的話一下子便脫口而出了,而且只是說自己將韋寶當成半個女婿,也不算說死,在這個拉攏韋寶的節骨眼上,吳襄也不方便說什麼。
誰知道,即便吳襄沒有說話,毛文龍也再次火了,對吳襄怒道:“吳大人,你什麼意思?什麼叫希望韋公子以後多把心思放在本地發展上,即便要對朝廷盡心盡力,也要優先想到遼西遼東本地的防務上?難道韋公子不能將目光放的更遠?不能對東江盡力嗎?”
“毛將軍,你這就太跋扈專橫了吧?我的話有錯嗎?韋公子是遼西本地人,我提醒他要優先爲家鄉出力,有什麼問題?如果建奴真的打垮了遼東,首先遭殃的不是身在遼西的我們啊?我們又沒有地方可退,又沒有島嶼能躲,我們本地大片的土地,被建奴洗劫一遍,幾年都緩不過氣來,到時候找誰去?”吳襄酸不溜秋的反擊道。
“建奴上哪裡打到遼西來?你們的幾萬人馬是吃屎的?一座山海關足矣抵擋幾十萬雄兵!建奴才多少人?”毛文龍罵道:“只要你們立足防禦,用三成的心力,建奴便永遠拿遼東沒轍,更不用說打到遼西來!”
“毛將軍,我可沒有得罪你,你說話客氣些啊!”吳襄有些害怕毛文龍,卻也不甘示弱,只是反擊的聲音比剛纔低了不少,實在是談不上氣勢,與毛文龍的氣勢差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韋寶真的不願意拿吳襄對比毛文龍,兩個人顯然天差地遠,剛纔聽吳三輔當着吳襄的面再次談起自己和吳雪霞的婚事,也是尷尬的很,因爲趙克虎在場呢。
趙克虎自然也注意到了吳三輔剛纔說的話,疑惑的看向韋寶。
韋寶急忙用眼神示意趙克虎,不關自己的事!都是吳三輔說的,自己可從來沒有背叛過對趙金鳳的感情呀。
誰知道趙克虎還沒有說什麼,毛文龍已經被吳襄的話,氣的一拍桌子!
砰地一聲,滿桌的杯盤碗盞同時蹦了一下,嚇得正在歌舞的姑娘們同時停了一下,驚慌失措的看着毛文龍。
毛文龍相貌清矍,頗爲帥氣,本來並無多少武將氣派,不過穿着一身盔甲,且怒氣中的人,多少會增加點武將氣質,倒也頗有聲勢。
“吳襄!你爲了拉攏韋公子,阻撓韋公子賣糧給我東江,居然連女兒都賣了!?”毛文龍接着怒道。
韋寶一汗,你倒是挺會說話,我啥時候說了要賣糧給你東江了?
吳襄也怒了,以性格來說,吳襄是絕不會當面跟毛文龍發火的,主要沒有這個氣場,壓不住毛文龍,但是吳襄的軟肋是兒女,對兒女疼愛有加,尤其是寶貝女兒吳雪霞,用現代的話說,侮辱吳襄可以,侮辱吳襄的女兒,就不可以!
“毛將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侮辱,真的欺人太甚!我什麼時候賣女兒了?”吳襄站起身,瞪眼,可惜聲音還是不如毛文龍大,氣勢仍然略差,尤其沒有拍桌子。
“好吧!我來問你,你女兒與韋公子有婚約嗎?如果有的話,算我錯了!如果沒有,何來當半個女婿看待一說?”精明的毛文龍,很是準確的抓住了剛纔吳三輔和吳襄對話的語病。
吳襄一怔,暗暗生氣吳三輔沒事找事,不過吳襄也知道吳三輔是爲了自己好,此時若不端出韋寶與吳雪霞的事,真的很難拉攏韋寶。
吳三輔則更委屈,是的確看出爹爹豁出一切要阻撓毛文龍與韋寶結交的意圖了,才順水推舟這麼說的。
“韋公子雖然還沒有來定親!但我之前已經對韋公子說過,向他要生辰八字來着!若是韋公子與我姑娘的生辰八字合適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考慮韋公子與我吳家結親!”吳襄到底是吳襄,氣勢不如毛文龍,但頭腦並不輸給毛文龍,尤其是個精明的商人,最是善於言辭辯論,這麼一說,雖然意思是韋寶還沒有向吳家提親,卻將兩家的關係說的很近了,尤其是含糊的表示,是韋寶想向他吳家提親。
吳襄這麼一說,韋寶不由的大汗,心說你不要冤枉我呀!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向吳家提親了?急忙去看趙克虎。
果然,趙克虎立時滿面狐疑的看向韋寶,兩個人目光對視。
若不是趙克虎自忖自己的身份地位,與吳襄、毛文龍等人同桌,已經有些不配,否則早就要開口問韋寶了。
“韋公子,你當真要向吳家提親?”毛文龍看向韋寶。
毛文龍這麼一問,惹得韋寶也有點生氣了,暗忖你管的也太寬了吧?我是不是要向吳家提親,跟你東江毛文龍有啥關係?我是想承包你壟斷的朝鮮與大明之間的貿易,可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臉吧?
見韋寶沒有說話,毛文龍又生氣的問了一遍!“韋公子!我在與你說話!你是不是要向吳家提親?”
吳襄皺了皺眉頭:“毛將軍,你管的太寬了吧?這與你有什麼相干?你是韋公子什麼人?當衆逼問人家少年人的婚事,是何用意?”
趙克虎也狐疑的看向毛文龍,暗忖毛文龍難道知道金鳳和韋寶的事?難道毛文龍一直派人監視小玉和金鳳?
毛文龍臉一紅,知道自己派人一直暗中保護林小玉和趙金鳳的事被趙克虎看破了,只能對吳襄道:“我聽說韋公子與這位克虎兄的女兒青梅竹馬,都是金山裡土生土長的孩子,故有此一問,不行嗎?”
這回輪到吳襄和吳三輔狐疑的看向韋寶了。
韋寶不由一汗,要是趙克虎這麼說,也就罷了,哪兒冒出來個毛文龍,也這麼關心自己的婚事來了?自己有這麼緊俏嗎?每個人都關心自己的親事。
袁崇煥看出其中微妙,暗暗好笑,不知道怎麼就變成吳襄的女兒,和這位與毛文龍有故交的人的女兒,二女爭奪韋寶這一夫了?
不過,不關他袁崇煥的事,袁崇煥安心做個看客,從頭到尾沒有出過聲,此時就更不會出聲了。
趙克虎聽毛文龍這麼一說,心中五味雜陳,嫉妒,統一戰線,吃醋,覺得合理,各種情緒錯綜複雜的涌上心頭,仍然沒有說什麼。
毛文龍見韋寶沒有說話,對韋寶的觀感立時恢復了,一邊是趙克虎的女兒,一邊是吳襄的女兒,傻子都知道怎麼選擇的,能猶豫,就說明韋寶並不想攀附吳家的權勢富貴。
另外,毛文龍是聽聞過吳襄有個相貌傾國傾城的女兒的事的,他倒是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
從名氣上來說,趙克虎的女兒,也無法與吳家女兒同等,所以自然沒有多少人會傳播趙金鳳的美貌了。
當初排吳雪霞第一,趙金鳳第二,那也是遼西一小部分光棍私底下的排名,並不是官方性質的。
官方性質的說法的話,自然要包含更廣,更廣的範圍內,吳雪霞無疑是遼西遼東第一美女,衆所公認。
“吳大人,看韋公子這樣子,似乎沒有要向你吳家提親的意思吧?你是不是藉着阻撓韋公子做生意,逼迫韋公子做你吳家的女婿呀?”毛文龍戲謔的看着吳襄道。
吳襄本來並沒有招韋寶爲女婿的意思,聽毛文龍用這種口氣質疑自己,立時快瘋了!他最自豪的就是吳雪霞是整個遼西遼東所有未婚男子的夢想,別說是他韋寶!就是京城的各部尚書侍郎家的公子,又有哪個不想娶自己家的雪霞?毛文龍這麼說,簡直是對自己的最大侮辱!
“韋公子,你現在就告訴毛將軍,你是不是想向我吳家提親?我現在就派人去給你和雪霞合八字!”吳襄對韋寶道:“只要你和雪霞的八字相合!我便允了這門婚事!不要一分銀子的彩禮!我還另外相贈12萬兩黃金!”
嚯!
12萬兩黃金!?
這數字差點讓毛文龍和袁崇煥跳起來,這也太財大氣粗了,別說是他們,他們估計即便是放到整個大明,也沒有哪個女方家會貼這麼厚的嫁妝吧?
只有王秋雅和趙克虎知道,吳襄那是順水推舟,輸給韋公子12萬兩黃金,乾脆索性不要回去了,送給韋寶和吳雪霞,當做給吳雪霞的嫁妝!
如果袁崇煥不提這12萬兩黃金的話,趙克虎是生氣的,但是吳襄提了這12萬兩黃金,趙克虎反而心理平衡了,猜想吳家既然看中了韋寶,肯定不擇手段用銀子砸,砸也要砸的韋寶動心。
別說一個十來歲的少年人,就是他自己,聽見12萬兩銀子,再配上傾國傾城的吳家大小姐,會不動心?哪個男人會不動心?
再說人家韋寶似乎並沒有應承吳襄呢。
趙克虎是這般想法,毛文龍也同樣是這般想法。
“吳大人,你這麼招女婿的,我還真是很少聽聞。”毛文龍笑道:“有銀子就是好,看中哪家的小夥子,便開出大價錢唄,你這或許不是賣女兒,倒很像是買女婿。”
吳襄呵呵一笑,反脣相譏道:“毛將軍家裡有女兒嗎?要是有的話,也可以這麼招女婿啊。老丈人家要麼給官做,要麼給銀子花,疼女兒不就這麼疼的嗎?只能說毛將軍見識太少,我這麼做法,太尋常了。”
“……”毛文龍居然被吳襄懟的說不出話來。
韋寶暗暗好笑,此時卻沒法笑出來,因爲他是當事人,吳襄還在等着自己表態。
在場的其他人也在等韋寶表態,王秋雅很是爲韋寶着急。
韋寶求救般的看向趙克虎,趙克虎卻面無表情。
其實韋寶想讓趙克虎幫自己說出來,自己其實已經與趙金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只是沒有正式定親罷了。
但趙克虎似乎沒有想幫韋寶開口拒絕吳襄的意思,趙克虎也在等待韋寶的答案。
韋寶真的覺得很爲難,其實從喜歡的角度來說,趙金鳳與吳雪霞,對於他來說,是不相上下的。
吳雪霞在相貌外形上略勝一籌,趙金鳳在性格上略勝一籌,而且趙金鳳是韋寶來這個時代之後遇見的第一個超級美女,在時間上也稍微佔優,而吳雪霞在氣質上稍微佔優。
總的來說,兩個女孩的自身條件上的吸引力,對於韋寶來說是不相上下的。
論到家世背景,趙金鳳就完全沒法與吳雪霞比了,所以,吳雪霞佔據了相當優勢。
但韋寶這裡,並沒有將家世背景作爲主要參考條件!
韋寶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既想依靠一點女方家的勢力,畢竟人都有懶惰思想,有佔便宜的想法。
但韋寶又憎恨這種想法,不願意活在岳丈家的羽翼之下,不願意被人瞧不起,更何況吳家大公子還是韋寶非常討厭的那種類型,有這麼個大舅哥,也爲吳雪霞減分很多。
“韋公子,你明明白白告訴他們,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雪霞?是不是想向吳家提親?”吳襄見韋寶半天不吭聲,有點忍不住火了,催促道。對於吳家來說,想做吳家女婿的人,成千上萬,猶豫本身就是一種否定!
“我……”韋寶嘴巴動了動,好糾結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選擇,以內心來說,他是想直接說出來自己想娶的是趙金鳳,想讓吳家大小姐做妾。或者直接說出來,想娶吳雪霞,想讓趙家小姐做妾的。
但是這種話,真的說不出口啊,尤其韋寶是心軟的性格,不管選擇誰,肯定會傷害其中一個女孩子!
韋寶糾結中,只覺得頭有些暈,砰地一聲,忽然直挺挺的仰躺倒地。
韋寶倒地,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的事情,這一下,事起突然,嚇了所有人一跳。
王秋雅更是直接帶着哭腔叫了出來:‘公子!’
“韋公子,你怎麼了?”在韋寶身邊的吳三輔和趙克虎也同時叫了起來。
吳襄和毛文龍則異口同聲的喊道:“快!快請郎中!”
袁崇煥則愣在原地哭笑不得,要是毛文龍和吳襄打起來,兩個人其中任何一個受傷,請郎中,袁崇煥都不會太驚訝,可卻沒有想到,會忽然變成吳襄讓韋公子表態娶他女兒,然後韋公子昏倒了?這是什麼情況呀?
“這韋公子是怎麼了?快請郎中!”袁崇煥也跟着叫道。
沒幾秒鐘,門外的大批韋寶的隨扈們就衝進來了!
門外毛文龍和吳襄的親隨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人也分別帶了幾個人,也一起衝進來。
本來很大的雅間,瞬間涌入四五十人,立刻擁擠,亂糟糟起來,氣氛更增緊張。
再配上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韋公子,緊張之餘,又讓人覺得好笑。
“先把公子扶回房間吧?”林文彪着急的問王秋雅。
王秋雅已經亂了方寸,流着眼淚,不知道該怎麼辦。王秋雅和林文彪在天地會的級別中是相同的,也同爲韋公子的近侍,親疏關係也差不多。
不過,王秋雅是韋公子的女人,這一點就決定了,有重大事情,林文彪得聽王秋雅的。
“不能擅動!等郎中來再說,還不知道韋公子爲什麼昏倒呢!”趙克虎很有經驗的道。
林文彪點頭,讓人不要妄動。
韋寶閉着眼,躺在地上,心裡卻樂開了花,覺得自己這神來一筆的昏倒,實在是妙妙妙!妙極了!老子有病,暫時不適合談婚論嫁,你們都別再問了,都別再逼我娶媳婦了!老子一個14歲的人,用得着這麼早操心娶媳婦的事兒麼?
至於自己假裝暈倒會不會破壞幾位客人的酒興,韋寶就管不着了。而且韋寶覺得,即便他們喝的很開心,不會給自己帶來多少好處。或者他們喝的很鬱悶,很生氣,也不會給自己帶來多少壞處。雖然是東主,但韋寶很清楚,在毛文龍、吳襄的酒桌上,他還不配做主家。
郎中很快就來了,天地商號有自己的郎中,這裡是山海關,生活還是很便利的,這裡又是主要街道,這條街上便有好幾家醫館。
一個郎中看過,說韋寶沒事。
兩個郎中看過,也說韋寶沒事。
三個郎中,四個郎中,每個人要麼說沒事,要麼說是累着了,要麼說看不出毛病。
韋寶見裝不下去,自己睜開眼睛。
“韋公子,你怎麼了?”趙克虎問道。
“不知道,頭忽然很暈!”韋寶的演技還是很好的,表現的很自然,一點都不誇張,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袁崇煥忽然想到了什麼,老神在在的問道:“韋公子,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韋寶狐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不過還是照實說了。這沒有什麼值得隱瞞的。
袁崇煥像模像樣的掐指算了起來。
韋寶不由一汗,袁崇煥你還會算命?多面手啊!
這年代的進士出身,其實都是多面手,除了科學,其他國學都略通,自然也包括命相學。
吳襄也奇怪的問袁崇煥:“袁大人,怎麼了?”
“剛纔你與韋公子說起親事,韋公子忽然就暈厥了,我覺得蹊蹺,看看是不是命理方面的問題。”袁崇煥道。
吳襄哦了一聲,也對着韋寶的八字算了起來。
韋寶腦門掠過三道黑線,感情吳襄也是算命小能手?是不是古代人都精通命相學?
趙克虎和毛文龍過來看過韋寶的八字,居然也掐指算了起來!
這就讓韋寶有點懷疑人生了,難道人人都是命相大師嗎?
韋寶轉念之間便釋然了,這四個人,雖然都掛武職,其實說到底都是文人,文人懂點命相學,很尋常的事情。
“原來如此!韋公子克妻啊!怪不得說到親事會頭昏!”袁崇煥第一個叫起來。
韋寶差點沒有被袁崇煥的話給氣昏過去,這回不是裝的,是真的想昏!我克妻?我克你一家哦!
吳襄搖頭道:“的確克妻!不過,與小女的八字倒是很合!”
韋寶糊塗了,既然克妻,怎麼又能與吳雪霞的八字很合?
“不是克妻,而是韋公子的命硬!這五年當中都不適宜談論婚事!”趙克虎道。
“嗯,韋公子的命數不錯,不過,也談不上大富大貴,只能算中規中矩。”毛文龍道:“這幾年當中的確不宜談論婚事,正是財星入墓之時!”
吳襄點頭稱是:“毛將軍算的不錯,我也這般看。”
剛纔還吵架的吳襄和毛文龍兩個人,居然這麼快又說話了,韋寶覺得有意思,不過,他現在也對自己克妻這一說關心起來了,問趙克虎是怎麼回事。
趙克虎解釋道:關於克妻的說法,或者是妻子健康不好,生病多災等等。
所謂的克妻也就是說,命比較的硬對妻子會有傷害,一般表現在健康方面,或者是夫妻不和,嚴重的可能會導致妻子早逝,壽命不長。
若是妻子出現問題,不能說完全就是丈夫的命克的,自己的八字只是一個顯示而已,就比如是鏡子原理,丈夫就是一面鏡子,而即便照出來的現象不好也只能說是妻子本身的問題。
妻子是財星,而傷害妻子的就是比劫星,所以但凡遇見比劫克財的組合都會有克妻的情況,若是財弱比劫重則克妻嚴重,財旺比劫旺則力量均等不克,若是比劫弱而財星旺則也不能克妻子。
所以財星和比較要看力量大小,一般比劫力量越大,對財星的傷害也就越大,則克妻的力度也就越大,若是大運和流年是在幫助比劫星克財,則在這個大運和流年往往妻子會出現問題。
並非克妻就一定會妻子死亡,大多數反應在夫妻不和,或者是夫妻離婚的情況。
當然,若是財星被傷害的太厲害,則妻子無處藏身則必死無疑。
在比劫之中最厲害的就是羊刃,也就是帝旺之星,也是劫財,所以劫財克財是力量最大的。
若是八字有羊刃,大運流年遇見羊刃,會錢財破散,妻子有災。
若是八字之中的財星很旺,或者是不見財則傷害不大。
除了比劫克財,還有就是財星入墓。所謂的墓庫是常常講的十二長生中的墓,就等於是墳墓的意思。
若是財星入墓則妻子必然多病或者是早逝。比如財星爲木則入未墓,財星爲火則入戌墓,財星爲水則入辰墓,財星爲金則入醜墓,財星爲土則入戌墓。
財星不透天干,在地支財和墓相鄰則財星入墓。這樣的組合一般妻子不吉,若是財在本命沒有被傷害,則克妻的力量不大,若是財星不弱也是不大的,不過逢沖剋之年會妻子有災難。
若是透了天干,則不算入墓,只能算庫。
總之,但凡是命局之中財星臨空,或者是財星不旺,被其他五行所傷害的很嚴重,而沒有通關的五行,都可以看做是克妻子。
比如,比劫水和財星火相鄰爲克妻,若是有木在旁邊則不會,反而是旺妻子,因爲通關。
所以要準確的分析五行,不能看見比劫克財就說克妻子,也不能看見入墓就斷定妻子有災。
韋寶聽趙克虎說完,更加暈乎了,雖然趙克虎說的很詳盡,但韋寶一點都沒聽懂,“那是不是我就不適合娶妻?”
本來還在爲選吳雪霞,還是選趙金鳳犯愁呢,轉眼間變成了不能娶妻,這足夠讓韋寶鬱悶的了。
趙克虎解釋道:“那倒也不是,只不過韋公子這五年當中,不適宜談論婚事,等到將滿二十歲的時候,便不存在這個顧慮了。”
“嗯,很多人都不適合太早成親,這不算啥事。”毛文龍也道。
韋寶聞言,不禁大喜!真是天助我也呀,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個說法?那自己暫時就不用爲選擇趙金鳳,或者選擇吳雪霞的事情犯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