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明白,我爲什麼不讓你跟阿宸重新在一起了吧?你覺得我會接受一個間接害死我女兒的人,作爲我的兒媳婦嗎?”
包廂裡,茶已經涼透了,江念初走了很久,飯桌上的菜餚也都變涼,中間服務員進來過幾次,問需不需要幫忙把飯菜加熱。
這麼貼心的服務放在平日裡的話,談婧言一定會很享受,但是今天,她除了很麻木地搖頭之外,面無表情。腿已經坐麻了,身子一動不動如同僵硬的石頭在那裡,眼眶沒有變紅,眼眸裡也沒有半點淚水,唯獨臉頰上那被弄花了的妝能夠證明她哭過,除此以外,誰也不能夠從她臉上看透任何情緒。
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桌上那個白色的信封,耳邊是江念初冷酷無情的話——
“談氏資金虧空我也已經聽說了,這些錢你拿走,就當作是我們顧家對你談婧言的最後一點補償,不要讓別人在背後議論,我們顧家不仁不義。”
“蘇子靳,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我的女兒所受到的傷害我一定會讓他十倍百倍奉還回來,你可以轉告他,不論逃到天涯海角,總有一天他會得到懲罰!”
“你不要再試圖奢望能夠跟我們家阿辰複合了,蘇家跟顧家這一輩子都無法摸清楚關係、和諧生存下去。而我看見你也會想起我可憐的以寧,所以我不希望再見到你。”
“今天我把這一輩子最難聽的話都說盡,言盡於此,從此相逢如陌。”
……
一座城,一場戲,一段婚姻,一片心疼。
眼淚流盡了,心也就像是不疼了一樣,包包裡面的手機已經被打爆,無數個未接來電,談婧言拿起來看了一眼,默默摁了關機後放回了包裡。撐着茶几站起身的時候,腿發麻,整個人往後倒……
嘭地一聲摔倒在地板上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被摔散架了一樣,盆骨的位置疼得像裂開……
腳不小心踢到了桌腿,桌子不小心翻過去,上面的菜餚都散落到地板上,信封也掉到了談婧言身邊。
從放在桌上到現在掉到自己身邊,談婧言一刻都沒有想過去打開看看裡面裝了多少錢,她只知道,當江念初把這一個信封放到桌面移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彷彿被人當面潑了一盆冷水,外加一口唾沫。
是有多麼恥辱。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你一直都很尊敬的長輩。
修長的手指緩緩揭開信封,從裡面取出那張支票,數清楚上面零的個數後,談婧言沒有差點將鈔票給撕掉。
整整一個億,對於一個企業來說,根本不是小數目,但江念初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在自己面前。說好聽一點,真的像是要拯救自己跟談氏,但說難聽,這就是一種*裸的羞辱。
到底是有多看不起,纔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像是花錢趕走小三一樣趕走自己。
服務員過來敲門,似是聽到了盤子打翻在地上發出的聲響,談婧言默默將支票放回信封裡,摺疊後收回到包包中。
“要麻煩你收拾一下了,需要賠多少,我合着今天這一餐一塊結賬。”
服務生面露難色,不是看不出談婧言的身非富即貴,讓賠吧,又怕得罪了顧客,不讓賠吧,又沒有辦法跟上頭交代,就是這麼進退兩難。
最後,談婧言也沒說什麼,從錢包裡拿出一疊現金,大概有個數之後就放在了桌上離開了。
同一時間,顧奕宸在用了各種手段之後,找到了顧晏銘所在的酒店,也得知了他的身份。跟陸謹初不同,顧晏銘的資料不需要耗費多少人力財力就能夠知道,而且事無鉅細都能瞭解清楚,當然包括他多年前已經結婚,並且有一女一子這樣的信息。
得知這個,就更加坐實了自己的猜想,那天見到的雙胞胎,根本不可能是顧晏銘的孩子。
“顧先生,您有一位朋友預約了跟您見面,現在正在休息區等您。”
顧晏銘一下樓,就被前臺告知有人找自己,身後跟着的顧亦晗,兩隻手分別牽着小葵跟小天,打算帶他們出去外面吃飯,順便逛一逛g市。
“你今天有朋友來找你?”
顧晏銘皺了皺眉,“沒有啊,我在g市也就認識那麼幾個人,有誰會來找我?”
“那要不要我先去車裡等你,你簡短聊完了之後再來找我們?”
顧亦晗看了一眼休息區的位置,從背影上看,是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她也不認識,過去打招呼的話,還得解釋身邊這兩個小孩是誰,太麻煩了。
“嗯,那你們先去,我很快就跟上。”
可當顧晏銘走到休息區,看見來人的時候,他就知道“很快”這兩個字估計是說早了,顧奕宸親自找上門來,想必也不是自己一兩句話就能夠打發得了的。唯一可以慶幸的就是顧亦晗跟孩子沒有跟過來。
“顧總。”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雙鋥亮的黑色皮鞋,顧奕宸擡起頭來就撞入那雙如邃的眸子,很自然地打招呼。
這兩個字落入顧晏銘的耳朵裡,也心知肚明,顧奕宸應該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噙着一抹公式化的微笑,顧晏銘也淡淡地打了一聲招呼。
“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很簡單,我也不想繞太遠了浪費彼此的時間,直接開門見山,我的孩子們,現在在哪裡?”
兩個男人面對面站着,顧奕宸是一身黑色手工定製筆挺西裝,顧晏銘是一身休閒服,因爲要帶孩子跟顧亦晗出去,所以特意穿得很休閒,舒服爲準。
但是他們所瀰漫開來的那種氣場,還是讓人在幾十米開外就忍不住側目看過來,是有多麼耀眼,纔會如此吸引目光。
“顧總還真是幽默,你的孩子,來找我要幹什麼?我可不記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有好到替你照顧孩子這個份上。”
把顧奕宸的要求就這樣不緊不慢地擋了回去,論打太極,顧晏銘覺得他還是有把握的,特別是看見顧奕宸瞳孔驟然一縮的時候。
“我知道您是已經結了婚的人,而且那兩個孩子,從年紀上看也不像是你的孩子,他們跟我有多像,你也應該清楚。我已經在談婧言那裡對峙過了,那天在機場碰見的時候,你帶着那兩個孩子,就是我跟談婧言的孩子。”
一番話講得斬釘截鐵,就好像真的是證實無誤了一樣。
顧晏銘輕輕一笑,表情有些冷漠:“那麼你大可以去跟談婧言要孩子,又爲什麼要來找我呢?我就覺得可笑了,若真的是顧總的孩子,你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懷孕了,又怎麼會忍心讓她一個人帶着兩個年幼的小孩子打拼生活。”
表面上看,顧晏銘的話像是在諷刺顧奕宸不夠細心不夠負責人,但實際上,仔細聽一聽並且琢磨的話,就能夠從字裡行間裡得到信息,譬如——
那真的是自己的孩子,而當年,談婧言負氣離開的時候,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她懷有身孕。
“這是我跟談婧言之間的問題,我今天來,就是希望顧總能夠把兩個孩子交給我,畢竟我纔是他們的父親,我有資格做他們的監護人。”
一句理直氣壯的話,在顧晏銘聽來,就跟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微微挑眉,手指蜷握成拳頭抵在脣邊咳了咳:“這件事情你跟我說了沒有用,從頭到尾,我都沒有發表過什麼觀點看法,也不會發表任何觀點看法,同樣作爲一個男人,我只想說,你連做丈夫的資格都沒有,還談什麼父親呢。”
最後一句話,讓顧奕宸整張臉瞬間黑沉了下去,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如果不是在剋制自己的情緒,想着有求於人,這時候拳頭肯定早就已經揮出去了。
在整個g市,恐怕還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顧奕宸想了*,一大早去公司試圖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可孰知所有的文件上報表上網頁信息上,想瘋了一樣,明明都是工作內容,可眼睛瞄過去就全部都是關於談婧言跟兩個孩子的訊息。
終於是忍不住了,纔會在讓人查到消息後的第一時間,撈起西裝外套就撒腿往外跑。
但現在的情況就是,顧晏銘不僅僅不讓自己見孩子,還警告了自己,做丈夫的資格都沒有,何來談做父親。
“這個世界上最割不斷的就是血緣,他們是我跟婧言的孩子,我絕對不允許他們叫別的男人做爹地。你說我不適合做丈夫做父親,那麼你就適合了嗎?適合了的話,你怎麼會拋下自己的妻子,而去跟別人的妻子勾肩搭背,而且還讓別人的孩子管你叫爹地!”
一回想起那一天小葵那一聲甜甜的爹地,顧奕宸就覺得整個人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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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可憐的娃啊,眯着眼睛泛着瞌睡碼字,累成狗了,還被人說行文太慢,看得太累。
腫麼不想想,我更累呢……
今天還會有更新,等我晚上回到家就開工碼字,更新時間應該是十點多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