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宣倩柔端坐在鋼琴前,十指翻飛,一首《致愛麗絲》演繹得淋漓盡致,流水般的琴聲在大廳裡悠揚流轉。
看着臺上看似高貴聖潔的宣倩柔和臺下聽得如癡如醉的賓客,宣雨顯得有些懨懨,嘴角一直浮着一抹不屑。
若不是她受過教訓,或許現在的她就和眼下這些人一樣,會聽的如癡如醉,爲臺上的那個像是天使聖仙的女人喝彩吧?
人不可貌相,這話總是對的。
她收回臺上的目光,不經意間,向右方掃了過去,似是有所感悟一樣,風清雲的目光也正好看了過來。
兩人的目光觸及,似是蘊含了無數話語在裡面,有不解,亦有疑惑,和對彼此的探究。
目光如絲,織了一圈又一圈,密密匝的,想要將兩人都纏繞進去,彼此交纏。
臺上,宣倩柔嘴角含笑,手指不斷的跳躍,即使不擡頭,她也能想到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在鋼琴前,她就是王者。
可誰的目光都及不上他的,宣倩柔不經意地擡頭,向風清雲的方向看去,嘴角的笑容刷地僵硬,順着他的方向看去,指尖的跳躍猛地頓了一下,錯了一個音。
幸而已是尾聲,她忙不迭地低頭,不敢再分心,然而,那琴聲卻已失了最初的韻味。
指尖落下的最後一瞬間,藏在鋼琴後的她頭顱微垂,看着黑白相間的琴鍵,眸光如箭,白皙的素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起來。
如雷的掌聲響起,她才整了整神色,笑着站了起來,優雅地對衆人鞠了個躬,才輕拽着裙襬走下臺來。
宣倩柔彈奏的一曲比之前的兩個明星籌的善款都要來得多,儘管錯了一個音,但說實在的,誰不是在討好風清雲呢,這可是他未來的夫人啊,而且,她也一直盛名在外。
“不過如此。”江書夢撇頭看着龔少凡說道:“還不如你彈得好。”她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像是故意說給一米開外的宣倩柔聽一樣,壓根不看她的臉色。
龔少凡拍了拍她的手背,眉宇輕皺,小聲說道:“別太過了,憎面不看看佛面,不管如何,她是清雲的未婚妻。”
江書夢眼一瞪,立即將身子移開,冷道:“你爲了外人來教訓我。”
“別鬧了。”龔少凡見她又耍脾氣,不由有些頭痛。
江書夢不語,看着他冷笑着哼了一聲,刷地站起來,向場外走去。
“書夢。”龔少凡見周圍的人的目光都遞了過來,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歉然地一笑,站了起來向她追去。
宣雨那邊看的真切,孟爾冬更是無端地打了個寒顫,偏頭看着宣雨說道:“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古人誠不欺我也。”
“少說兩句。”宣雨皺着眉看了一眼他們消失的地方,偏過頭來,又瞧見宣倩柔意味不明的目光,不由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自下臺後,她的目光就如影隨形,不斷向她追尋而來,讓她十分的不舒服。
“喲,好戲終於來了,那破碗我瞅着就沒什麼好看嘛。”孟爾冬看着臺上擺出的一個青花瓷碗,待看清那碗上的圖案時,又賊笑着道:“不過那碗上的圖畫倒是別具一格,嘿嘿。”
宣雨看了一眼,俏臉頓時緋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見那碗的外壁繪着山水樓閣,雲石花木一個不少,樓閣內,一個仕女在吹蕭,迎面一個仙女乘鳳駕雲而至,此題材爲吹簫引鳳圖,偏偏讓孟爾冬想到淫邪上去。
“這明朝的青花瓷碗內無紋,白釉微泛青,青花均濃,胎骨較厚,質堅細潔,胎釉一線呈淺橙色,僅僅是題材圖的珍藏價值就不少,現在拍賣起價100萬起,開始起拍。”拍賣司儀拿着嘜頭笑着說道。
“150萬。”
“200萬”
“300萬”
隨着一聲一聲的叫價起疊,這個青花瓷碗的價格越來越高,而最想得到這兩個碗的孟爾冬和宣倩柔都沒有舉牌,都在按兵不動,等着對方。
這無疑是一場博弈,誰先按捺不住,誰就是輸家。
當600萬敲響第二次的時候,宣倩柔終於按捺不住率先舉了牌:“700萬。”
“701萬。”孟爾冬緊隨而至,讓叫價人哇然,更讓宣倩柔氣結,就連風清雲都皺了眉頭。
孟爾冬似乎樂於這遊戲,宣倩柔叫一次價,就加一萬,像是耍猴似的耍着她玩,看着她臉色越來越青的樣子,他就覺得十分暢快。
“不準玩了。”宣雨在他耳邊低聲斥道。
孟爾冬聳了聳肩,哼了一聲,最後叫了一聲:“二千萬。”不再陪着她玩遊戲,一下子將拍賣價從一千萬提了一倍。
全場譁然,這個可是之前的東西最貴的一個拍賣品了,誰都說孟大少出手闊綽,傳聞果然非虛。
宣雨有些頭痛,輕捻着眉心嘆氣,這個敗家子啊!
宣倩柔的臉都漲成了豬肝色,赤橙紅綠青紫藍,七色變換,十分好看,就這麼算了嗎?宣明德那裡怎麼交代?
她的牌又要舉起來,才舉了一半,旁邊的位置就伸來一隻手壓着她的牌,是風清雲。
“小柔,算了,讓他要吧,伯父那邊我會和他說。”
“但是。。。”宣倩柔有些不忿又委屈。
風清雲抿着脣,道:“聽話,嗯?”
毫無懸念的,孟爾冬拍的了這個碗,當工作人員將那價值二千萬的碗遞給他的時候,他接過,順手就向宣雨扔了過去,嚇得人抽了一口涼氣,那可是二千萬啊。
宣雨同樣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接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將那碗重新交給工作人員包好吩咐送去孟家,才向洗手間方向走去。
從洗手間出來,宣雨就在走廊遇上宣倩柔,但見她毫不客氣地上前咄咄逼人的瞪着她問:“宣雨,你非要和我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