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雨的話畢落,孟爾冬愣在當場,他驚愕地看向靠在牀頭上的她,頭頂橘色的柔和燈光打在她淺笑嫣然的臉上,溫柔恬靜。
他不是在做夢吧?
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孟爾冬感到刺痛,桃花眼頓時大亮,如同瑰麗璀璨的鑽石一樣,光芒四射,光彩琉璃。
“你是說真的?”他冷不防地抓着她的雙肩,驚喜地問:“我沒聽說吧,你是說真的吧?”
宣雨淡淡的一笑,點了點頭,聳聳肩道:“上京玩兒,也無妨。”
“好,好!太好了!”孟爾冬跳了起來,來回的走動,興奮莫名,又拿起電話說:“我去叫小璇訂機票。”
宣雨忙拉着他,搖了搖頭說道:“這麼晚了,小心於皓跟你急。”
“急什麼急,他拐走我的小秘書,還好意思跟我急嗎?”孟爾冬眼一瞪,卻也將手機放在口袋裡,仰身往牀上一倒,重重地跌落在宣雨的腳邊,喜滋滋地道:“你會喜歡咱們家的,到時候我帶你去。。。”
他自顧自地興奮規劃着未來的行程,宣雨拿着牛奶杯,抿了一口,看着奶白色的液體,眼簾微垂。
這樣的決定,是錯還是對的?
凱悅酒店。
寒風蕭瑟,風清雲和宣倩柔以及兩家長輩站在大門口,正等待着車子的到來,兩家不住地商量婚禮怎麼搞,興奮得像是他們要結婚一樣。
風清雲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抽菸,宣倩柔冷眼看着,藏在大衣袖子裡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銀牙緊咬。
他就這麼想和那個賤人在一起嗎?
爲她傷心,爲她落淚,爲她煩憂,風清雲,你到底有沒有將我放在眼裡?我纔是你的未婚妻,是你孩子的媽。
處在嫉恨中的宣倩柔此時早已忘了,自己肚子裡的這塊肉從何而來,盛怒中的她只是在假想着,腹中孩兒是他真正的孩子。
車子到來,風清雲正要上車,口袋中一陣鈴聲大作,他拿起一看,眉宇緊皺起來,待接起電話,臉色更是一變。
“你們先回去,我有點急事要去處理。”說罷,他就接過另一臺車子的鑰匙,不理衆人的目光,絕塵而去。
宣倩柔看着那瞬間消失的車影,更是氣得兀自生悶氣來,手緊抓住了腿上的絨裙,輕咬着下脣,目光冷冽。
風清雲踩着夜色走進警察局的時候,分區警察局局長早就等候在門外,眼見他上來,忙不迭的躬身上前。
“書記,您好!這點小事,您打個電話來就可以了,沒必要跑這一趟的。”警察局長李禮躬着腰,笑吟吟地對風清雲說道。
“她人呢?”風清雲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後問,腳步不停的向裡走去。
“在裡頭,我怕嚇着她,將人安排在貴賓室裡候着呢。”李禮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面,快步上前引路:“書記,這邊請。”
風清雲滿臉陰沉,跟着他往裡走去,來到一間小型會議室的地方,打開門,那妮子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雙腿盤着坐在椅子上,一手還撐着頭,悠遊自在得很。
見風清雲出現,她利落地跳了起來,笑眯眯地奔到他面前喊:“清雲哥哥,你來了。”
風清雲上下打量着她,除了脖子被人抓了幾條紅痕,髮絲有些凌亂,倒也沒什麼傷痕,吊起的心不由放了下來。
“怎麼回事,你不是在酒吧玩的嗎?怎麼進警察局來了?”他沉聲問道。
就在剛纔接到她的電話時嚇了一跳,好好的怎麼進這裡來了,龔少凡就這麼個妹妹,眼下他又不在,他自然得幫襯,萬一出啥事可就不得了了。
龔笑茵哼了一聲,不以爲然地說道:“那班小混混,敢打我主意,我不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怎麼對得起我多年學跆拳的成果?”
“吃虧了?”風清雲看着她脖子上的紅痕和凌亂的雞窩頭說道:“還敢不敢去那些地方玩兒了?”
龔笑茵吐了吐舌頭,嬌蠻地說道:“被個瘋婆娘抓了幾條痕,不礙事。”
風清雲搖了搖頭,看向一旁好奇的局長說道:“李局,人我要帶走,還有什麼口供要錄的嗎?”
李禮頓時搖頭擺手道:“不用的,書記,就看這位小姐告不告那幾個小混混了。”
風清雲看向龔笑茵:“你的意思呢?”
“算了吧,我也沒受啥傷,誰都有年輕的時候。”龔笑茵倒是很大度,笑了一笑勾着他的手臂說道:“折騰了這麼久,我倒是餓了,清雲哥哥,我們去吃夜宵好不好?”
風清雲挑眉,認真地看着她狡黠的大眼睛,這丫頭倒是比小時懂事了,若是小時候,依她有仇必報,錙銖必較的性子,這夥人是一個都跑不了的。
但也不知是她自己怕麻煩,還是怕龔少凡找她麻煩了。
兩人說走就走,駕着車向西江的食街而去,一路上,龔笑茵都像只小麻雀似的吱吱喳喳說個不停,而風清雲,因爲有心事的緣故,也就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
龔笑茵也察覺到了,她看着風清雲的側面,依舊是自己記憶中的那般俊朗清逸,心裡的歡喜也越來越大。
只是,他爲什麼不高興?滿腹心事的樣子,早就聽哥哥說他當上了書記,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怎麼卻滿臉愁緒呢?
“清雲哥哥,你有心事?”龔笑茵遲疑着問,一雙大眼睛眨巴着,像天上的晨星。
風清雲轉過頭來朝她淡淡一笑,說道:“沒什麼。”頓了頓又道:“你回來住在哪裡?”龔家早在十幾年前舉家移民美國,這裡的房產早就賣掉了的,就連龔少凡回來,好像也只是住在江書夢的閨房裡。
“我今天住酒店,等哥哥回來後再去他那裡。”龔笑茵抿了抿脣,眼珠子一轉說道:“但我想過了,哥哥和書夢姐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也不好當電燈泡。而酒店始終是雜了點,清雲哥哥,我可以去你家住幾天嗎?你也知道,我這樣的漂亮女人是很不安全的。”
吱呀一聲急剎,風清雲將車子停靠在路邊,刷地轉頭看向滿臉無辜的她:“住我那裡?”
他頭上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地跳起來,想象到接下來的生活,會是怎樣的麻煩和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