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晴歌看向孫中易,道:“別一眨眼你就幫着宸墨說話。”
孫中易皺起眉頭,“昨天才被火燒過,今天還不記住教訓。”
紀晴歌懶得再跟孫中易講一遍大道理,她被莊宸墨就已經纏過一次了。
她深刻地懂得“好死不如賴活着”的道理,自己的性命難道自己還不知道在乎嗎?
她看了看周圍,牆壁是黑的,辦公桌也基本燒得不成樣子,這裡暫時恐怕是不能拿來做公司了。
“我準備今天開一次會後,放你們幾天假,讓你們在家裡工作。”孫中易說。
他會這樣考慮,一是出於紀晴歌的安全問題,二是這公司要重新裝修,他重新找新地方,還需要時間。
“碰上你這老闆,可真是積八輩子德了!”紀晴歌笑着說。
“在家裡,照樣每天要交給我畫稿。”孫中易的話瞬間打破紀晴歌的幻想。
“其實昨天的事都賴你。”紀晴歌不滿的撅嘴。
“要不是你發瘋的突然給我安排那麼多工作,讓我累得跟狗似的,我會睡着,讓人有機可乘嗎?”紀晴歌說。
聽了紀晴歌的話,孫中易的黑眸裡閃過一抹憂鬱。
紀晴歌心知自己的玩笑開得過火了,雖然她和孫中易以前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但現在,雖然他們表面上看起來恢復從前了,其實還差得遠呢!
紀晴歌趕緊說:“我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啊!”
孫中易忽然邪惡一笑,湊到紀晴歌面前,說:“請我吃頓飯恕罪怎麼樣?”
紀晴歌睥睨孫中易,道:“等季寶貝回來,那頓飯算上你!”
這時,孫中易的手機響起來,是孫父。
紀晴歌趁孫中易打電話時,四下看了看。
好好的一個工作室被燒成這個樣子,確實是有點兒可惜了。
“真的嗎?”孫中易興奮的大喊。
紀晴歌看向孫中易,只見他掛斷電話,衝她喊道:“我爸說,總公司那邊給我們部門挪了個地方,讓我們將工作室搬都到那兒去!”
在孫中易看來,工作室能搬到總部去,就證明父親看好他們。
而且,總公司的管理更嚴、更安全,離蕭良也遠遠的。
可紀晴歌卻不這麼想,一旦到總公司去,就說明她的應酬更多,麻煩更多,工作更多。
那麼,她和莊宸墨想要個孩子的計劃,不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去。
“怎麼了?”孫中易問,他看紀晴歌好像並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哦,沒事。”紀晴歌笑道,“我在想這火到底會是誰放的。”
“莊宸墨一定會查出來。”孫中易說。
紀晴歌聳聳肩,她發現,孫中易好像忽然之間變得很信服莊宸墨。
紀晴歌好奇,他們兩之間到底談了什麼呢?
莊宸墨的保密工作做得那麼好,她探不到半點口風。
但如果直接問孫中易,還是不妥!
紀晴歌剛想說什麼,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是劉淑打來的。
“媽,怎麼了?”紀晴歌着急的問。
“晴歌,宸墨沒在你身邊吧?”劉淑問。
紀晴歌的眉心一擰,輕聲道:“沒有。”
“那就好。”劉淑的語氣依舊緊張,“你趕快到家裡來一趟,記住,先別和宸墨聯繫呀!”
“出什麼事了?”紀晴歌問,好像還很嚴重,但是爲什麼不能讓莊宸墨知道呢?
“先回來,媽有事跟你說。”劉淑語速匆忙,不給紀晴歌再問話的機會,按下掛機鍵。
紀晴歌的心不安的亂跳,她握緊手機,對孫中易隨意撒了個謊,道:“我今天能不能請個假?我爸學校有事情,我要去照顧我媽。”
“我送你過去。”孫中易說。
“不用了。”紀晴歌趕緊拒絕,“這裡的事情你一時半會兒處理不完,我打個車去就可以了。”
“不安全。”孫中易擔心道。
“放心吧。”紀晴歌說,“這一條是主街道,那人要是有那麼大單子敢光天化日之下對我做什麼,我昨天就沒命了!”
孫中易說不過紀晴歌,只是堅持:“我必須送你。”
他不想紀晴歌出事,也不想莊宸墨看不起,到時候說他連保護個人也做不到。
紀晴歌無奈,只能說:“送到那兒你就趕緊回來。”
“好。”孫中易一口答應。
到了老房子樓下,孫中易想跟着將紀晴歌送上去,順便看看劉淑。
紀晴歌一把攔住他,道:“你快回公司去吧。”
她還催促道:“放心,要真會出什麼事,在路上你那麼注意,怎麼沒發現有車跟蹤?”
這時,也不停有人打電話催孫中易快點兒趕回去處理事情,保險公司的人都到了,需要和他商談賠償的事。
“真沒事!”紀晴歌笑道,“你弄得我這麼神經緊張!”
電話催得緊,孫中易沒辦法,再想着路上確實沒發現危險,便說:“你自己小心點兒。”
紀晴歌點頭,等孫中易離開後,匆匆忙忙的跑上樓。
劉淑與紀必文在沙發上排列坐好,紀晴歌推開門,看着劉淑,急忙問:“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急?”
換做平常,劉淑是絕對不會耽誤紀晴歌上班時間的,天大的事都要等她上完班再說。
“丫頭呀,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劉淑的語氣很凝重。
紀晴歌緩緩坐在沙發上,她揪緊了包,嚇得連話都不知道說了。
她心裡冒出一個念頭:母親的身體不會是撐不過這幾天了吧?
那也不對啊!
如果是身體原因,爲什麼不能讓宸墨知道呢?
“媽,你說吧,無論是什麼事,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紀晴歌說。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只是那一雙用包擋住的手,已經揪得痛了,森白森白的。
“是有關於宸墨的。”劉淑試探的說,緊張的看着紀晴歌的表情。
紀晴歌心下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忙問:“他怎麼了?”
“你也知道,當初你和宸墨在一起,爸媽就不是很支持。”劉淑口是心非的說着,“只不過後來看見宸墨人還不錯,才勉強默許了。”
“媽?”紀晴歌不解,“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宸墨嗎?”
“現在不了。”劉淑長嘆一口氣。
見紀晴歌還算冷靜,劉淑繼續道:“媽今天看見,他和那個秦藝然在車裡緊緊抱在一起,纏綿得難捨難分。”
聽言,紀晴歌覺得忽然有一盆冰塊從她的頭頂倒下,讓她的渾身打了一個寒顫,還痛徹心扉。
“媽本來也不相信,可看到的那場面,實在是叫人不能不信啊!”劉淑說。
擔心紀晴歌不死心,劉淑還繼續往荒唐裡說:“秦藝然還哭了,趴在宸墨的懷裡,後來,兩人接吻,還……”
“媽!”紀晴歌打斷劉淑的話。
她的眼眶已經紅透了,哽咽道:“你肯定誤會了,說不定,宸墨只是和秦藝然……”
紀晴歌說不下去了,是什麼樣的關心,需要接吻呢?
“可能,是秦藝然主動撲過去,宸墨還沒來得及拒絕。”紀晴歌冷靜道。
她不願意懷疑莊宸墨,一個肯不顧生命危險衝進火場救她的人,她還去懷疑,豈不是太沒良心了?
“那宸墨爲什麼要抱她?還壓在秦藝然身上吻她?”劉淑問,“那樣主動,還能是被逼的不成?”
紀晴歌覺得自己都快崩潰了,連呼吸也變得困難,整個世界安靜得彷彿只剩下她一個人,孤單又無助。
她心中有怨:劉淑一個做母親的,就非得讓她痛得窒息嗎?
“晴歌,媽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是事實。”劉淑勸道。
見紀晴歌的臉色變得蒼白,眼眶卻紅得布出血絲,劉淑心裡頭也是心疼。
可有些事,已經決定,就不能再改變。
劉淑揪緊了手,指甲摳進肉裡,“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宸墨爲了這份婚姻的責任而跟你綁在一起,這樣是不會有幸福的!”
見紀晴歌不說話,劉淑狠下心,繼續道:“丫頭呀,這變相的第三者,不要做了好不好?”
紀晴歌完全崩潰了,眼淚不可抑制的流出。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自己的母親親口說成是第三者。
她做錯什麼了?
不過就是結個婚,以爲好不容易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卻變成了小三?
紀晴歌不信,很努力的找理由,想讓自己相信,也讓父母相信。
她道:“媽,宸墨對我很好,他……”
“如果你不信我的話,你可以問你爸。”劉淑推出紀必文,“你爸當時也在場。”
紀晴歌淚眼模糊的看向紀必文,她從小最敬重他,以他爲榜樣,和他關係也最好。
在她心裡,父親的話真理一般讓人信服。
紀必文鐵青着一張臉,內心在掙扎。
一邊是女兒的幸福,一邊是妻子的哭求,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選。
“你說啊!”劉淑推了推紀必文,“總不可能讓女兒一直這樣被欺騙下去!她還年輕,沒必要在一個不愛她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紀晴歌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紀必文。
她希望,哪怕是騙騙她,他也給她留一點點兒可憐的幻想。
可是,紀必文最終還是沒有。
在權衡再三下,他輕輕的點頭,打破了紀晴歌所有的希冀。
支撐紀晴歌最後的一根骨頭彷彿都酥了,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堆爛泥,根本沒有力氣起來。
原來,這些日子的幸福,真的都是她偷來的!
她搶了秦藝然的愛人,搶走原本該屬於別人的幸福,然後,她還以正室自居,去恨莊宸墨真正愛的人。
可到頭來,她纔是那個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