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些人真的是一轉身便是一輩子。
蜷縮在角落裡,已經發乾的血跡模模糊糊的殘留在手上,疤痕早已被血跡掩蓋起來,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手受傷了。雙手抱膝,她哭了好久好久,終於意識到這句話是多麼的正確,只是,是她轉身了,而且,是那麼狠絕的轉身。
她甚至在想,那個做了天使的人會不會恨她?夾雜着未乾的眼淚,她擡頭望向外面的藍天,遠處,飄着幾朵白雲,點綴着那純靜的天空。你過的好嗎?她在心裡輕聲的問,是問自己,也是在問他。你一定要過的幸福,是她對他的祝福。天堂會有人去陪你嗎?
很久很久了之後,天邊的那朵載着路舒瑤滿滿的祝福與歉疚的雲早已消失不見,不知道是成爲了誰的眼淚,又或是在哪片天空傾聽着誰的訴說。
扶着牆角緩緩的站起身,雙腿是那麼的無力,差點摔倒,搖搖晃晃的走出了房間,她甚至分不清是從那個方向來的。沿着走廊步履蹣跚的挪動着,感覺頭竟然是那麼的沉,狠狠的壓着她,竟讓她喘不過氣來。
茫然的走出走出大廳,她甚至都不知道是怎麼一步步的走下來的。
一步步的走下臺階,炙熱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投下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跌跌撞撞的擺動着。
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急速的穿梭着。層層的閃現,一閃而過。鳴笛聲、呼嘯聲全然的被路舒瑤的耳膜隔絕了,她只記得葉昊天的話語,久久的迴盪在耳邊揮之不去。一遍遍的重複着葉昊諾去世的消息,次次刺骨,心在滴血。
“吱——!”黑色加長版法拉利緊急剎車,在距離路
舒瑤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了下來。
路舒瑤絲毫沒有注意到前面不遠處的綠燈早已轉變成爲那絢麗的紅色,走在斑馬線上的她只是感覺全身無力,沉重的步子再也支撐不住,雙眸閉上,一個仰頭,嬌小的身影如同被抽離一般,直接倒在了馬路的中央,壓住了那亮白的斑馬線。
“怎麼回事?”坐在後排的韓斯洛精緻的臉上微微揚起一絲的怒氣,身體隨着車子很不自覺的前傾。修長的手指輕輕的一動,視線離開了手中的電腦,擡起頭,狹長的眼睛淡淡的眯着,魅惑的雙眸望向司機。
“少爺,是一個女人闖紅燈。”駕駛座上他的專屬司機回頭看了一眼韓斯洛,再次轉頭,身前早已不見了那個身影,地上卻是靜靜的躺着一個人。他的語氣轉了轉,“少爺,應該是碰瓷的。”因爲他記得並沒有撞到她,可是她卻是實實在在的躺在地上了。
韓斯洛的嘴角輕微的勾起,嘴脣一張一合,淡淡的一句,“給點錢打發了吧。”低頭,目光再次的停留在電腦上。
司機推開車門,從車上走下來,快速的走到早已昏迷的路舒瑤的面前,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遞到路舒瑤的面前,“別裝了,這是我們少爺給你的。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怎麼也不找個正經的工作。”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也就是遇到了少爺這樣好的人,不然的話,肯定得送她進警局了。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依舊是沒有反應,他彎腰輕輕的推了推路舒瑤,當見到她那蒼白的面容時,不禁大吃一驚。急速的轉身上車,“少爺,那個女人好像是真的暈倒了,她臉色蒼白。”
韓斯洛擡起手
腕,看了一下時間,“送她去醫院吧。”輕輕的一句話卻是沒有任何的溫度,他不是什麼願意管閒事的人,但是,此刻,不知爲何,他竟然想當一次好人。
周圍已經漸漸的有人圍過來,司機抱起虛弱的路舒瑤放在了韓斯洛對面的位置。關上車門,再次的發動汽車,駛往最近的醫院。
一路上,汽車在飛馳着。穿越層層的高樓大廈,韓斯洛依舊是低頭查看着電腦上的資料,手指輕輕的滑動着,眉宇緊鎖,靜靜的思考着。
“昊諾、昊諾……”朦朧中,迷迷糊糊的路舒瑤在低喃着。夢中,依舊是葉昊諾的身影。聲音雖小,但在如此安靜的車廂裡還是這般的明顯,韓斯洛才恍然擡起頭,第一次開始打量躺在他對面的這個女人。
簡單的裝束,完全是一副學生的打扮,只是她眉頭緊皺,長長的睫毛撲閃着,還夾雜着幾滴未乾的淚水閃閃發亮。臉上明顯是哭過的痕跡,蒼白的面容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撫摸,那小巧的嘴脣乾裂的早已不見血色,嘴角處卻有一縷未乾的血絲,那般的觸目驚心。
深邃的目光定格在那半張着血跡模糊的手掌上,他的心竟然爲她觸動了一下。她剛纔經歷了什麼?爲何是這樣的憔悴?他有些失神,當車再次的停下時,他纔回了回神,無奈的搖搖頭,什麼時候他也開始同情一個陌生人了?
已經是醫院的門口,耳邊不停的傳來急救車的聲音。車門打開,路舒瑤被放在了小推車上。再次的關上車門,豪車駛向酒店。而韓斯洛卻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情緒的起伏,彷彿剛纔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一個小意外的發生,專注的神情依舊是那麼的認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