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軒,”辛瞳在後面喊着他,司徒尚軒卻從未回過頭來,“你要去哪裡?”辛瞳的心裡像被幾隻爪子抓着一樣,看着他不好受,她的心裡同樣也很難過。
這個男人無論什麼時候都這麼冷靜,就算是剛被自己喜歡的人背叛,他也能如此冷靜,可是,他的冷靜,卻像是一種內傷,慢慢堆積在心裡,讓人揪心。辛瞳怕他想不開,便跟了上去。
降落傘不知帶着他們到了哪一個崖底,此處亂石翻飛,泉流脈脈,周壁是山崖,有綠意的青苔匍匐在上方,聽不到一絲的聲音,只有腳面踩在細碎石上的沙沙聲,驚動了四方的平靜,讓人的心底,毛骨悚然。
歐洲地區,高大的森林內,長年不見天日,怪獸鳥類卻隨時在這邊出沒,你難保不會碰上什麼?
是以,辛瞳緊跟在司徒尚軒的身後,不時的回頭望望身後,生怕出現電視畫面裡的某某蟒蛇。
“你跟着我幹什麼!?”興許是辛瞳的走動聲大了點,驚醒了司徒尚軒,後者回過頭來,狂怒的衝着她喊道。一雙深潭般的碧眸,此刻早已是幽深的不見底,他的手掌緊握成拳,像是在極力的隱忍着某種憤怒的情緒。
辛瞳頓下腳步,腳面踩在溪流中央的亂石上,心卻如驚濤拍岸。“我不知道跟着你幹什麼,但是我只能跟着你。”
辛瞳上前,想去拉司徒尚軒的手,後者看到她這個反應,卻是後退了一大步,“陸辛瞳,不准你在靠近我!”
“爲什麼?”辛瞳也怒了,胸脯氣的上下起伏,“爲什麼你要對我這麼不公平,就因爲付筱年欺騙了你,就因爲付筱年背叛了你,你就要把對她的生氣,發泄在我身上嗎?你覺得你這樣做,對我公平嗎?”
“不要跟我提起她!”司徒尚軒聽到付筱年這個名字,碧眸像是風起雲涌一般,變成了深綠色。
“陸辛瞳,如果你還想活着回去,我勸你,最好不好輕易惹我生氣!”他丟下一句話,又是一言不發的沿着小溪上流走去。
辛瞳咬了咬下脣,看着他真的拋下他走了,頓時恨恨的跺了跺腳,一言不發的跟了上去。“我們不能找人來救我們嗎?”她終於問出了她心中一直潛藏的問題。
“你覺得你的手機有信號嗎?”司徒尚軒沒有回頭,風聲咧咧過他的耳畔,有草木的清香,“我們現在必須先回到崖上去。”
“你會攀崖嗎?”辛瞳垂下頭去,“可是我不會!”
“所以我們現在必須走過這個小溪,再繞過那片樹林,才能回到崖上去!”司徒尚軒清晰的聲音傳來,其中含了分堅定。
辛瞳愕然,不知不覺把心裡的話就這樣說出口了,“原來你並不是要拋下我,原來剛纔你是是在看地形,“她突生了一種不知名的挫敗感,“尚軒,我以爲你會感到難過的,你不難過嗎?”
“難過能讓我們從這裡走出去嗎?”他一針見血道。
他不是不難過,而是情勢容不得他做出任何負面情緒。他從小受過的訓練告訴他,越是在逆境裡,你就要表現的比平時更加堅強。
不會,辛瞳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不發一語的跟隨他上去。
城堡內,公主牀上,付筱年悠悠轉醒,揉了揉疼痛的額頭,睜着惺忪的睡眼看向四周,她的神智仍然是處於一片空白的。
她剛纔不是在目送着尚軒回去嗎,她記得她答應了約克森的條件,她也記得尚軒最後痛苦的樣子,最後的最後——付筱年的眼眸圓睜,她記得有一個人一個手刀劈中了她的脖頸,接着她全完的失去了意識。那個人是,約克森!?
付筱年想明白了這一切,快速的從牀上下來,想去拉開門把鎖,卻發現門被鎖上了。登時用雙手不停的敲擊着門喊道:“有人嗎,外面有人嗎,爲什麼關着我,外面有人嗎?”
‘啪啪啪——”柔嫩的雙手拍打着門,一下一下的清晰,卻沒有人回答她的任何問題。
兩個女傭瑟瑟發抖的守在門外,聽着門內付筱年的喊聲,由急促到憤怒,她們卻不敢去開門,夫人的命令,她們違背不起。
“有人嗎?”付筱年怒吼道:“到底是誰關的我,付瑾之,是不是你,還是約克森,約克森,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這個敗類,你這個禽獸,你這個王八蛋.......”付筱年越罵越狠,一句句全是對約克森的謾罵。
門外的女傭縮了縮脖子,天哪,小姐好恐怖啊,從來沒有人敢罵約克森當家呢?
“爲什麼關着門?”約克森來到付筱年的房門外,只看到兩個女傭守在門口,聽着裡頭傳來的全對於他的怒罵聲,約克森不動神色的挑了挑眉,小野貓的火氣還挺大的。
“格萊特當家!”兩個女傭看到約克森,紛紛躬下身去,連看都不敢看眼前的男人一眼。據說他是東南亞地區最心狠手辣的毒梟,死在他手上的人命,多的數也數不清。
“嗯?”約克森加重了音,眼裡已經閃過殺氣。
“格萊特當家,這是夫人的吩咐,夫人讓我們把小姐關起來,說是,說是怕小姐逃跑,”女傭支支吾吾的說完。
“開門!”約克森沉下聲,“格拉特當家——”女傭的身子一顫。
“怎麼,沒聽見我的話嗎!?”約克森一個殺氣凜凜的眼神飛過去,立刻讓女傭匍匐在地,另一個長心眼的女傭馬上去開了房門。
房門突然被打開,付筱年一個力道控制不住,摔進了來人的懷抱裡。約克森剛走進房門,便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朝着自己的懷裡撲來,立刻一個穩穩的接住,含着笑意的聲音打趣着懷中的人兒,“甜心,沒想到你都學會投懷送抱了。”
付筱年一聽到這個衰人的聲音,立刻從後者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冷着一張臉看着約克森,“說,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約克森不動聲色的關上了房門,繼續裝傻,“什麼怎麼樣了,甜心,你這話我沒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