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池情況穩定,他沒有讓展堯他們來醫院看自己,畢竟他並不是什麼重病,只要輸液觀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
倒是簡桃溪驅車去了冷家別墅拿換洗的衣服,半天才回來,而她的身後居然還跟着容兒。
簡桃溪和容兒倒是有說有笑的,二人的關係似乎相處的非常融洽。
冷君池微微一嘆,似乎自己不用擔心家裡會鬧得天翻地覆,畢竟簡桃溪的性格討喜又伶俐,與容兒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君池,我給你帶來了蘭姨熬得白米粥,很香的。”簡桃溪搖了搖手裡的保溫桶,興高采烈的說道,“蘭姨對我很好,給我做了好多的飯菜,你不會生氣我吃完纔來吧?”
冷君池搖搖頭,“沒關係,我並不餓。”
容兒笑吟吟的望着冷君池,“冷大哥,看你自虐成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冷君池狠狠瞪着容兒,又在胡說八道了。
容兒的一句話惹來冷君池的白眼,她吐吐舌頭,調皮一笑,“嘿嘿,冷大哥,我總覺得怪怪的,你說你和我姐姐怎麼就鬧彆扭了呢?”
冷君池漠漠的望着對面白色的牆壁,臉色深沉,語氣更是薄涼,“你懂什麼。”
“是呀是呀,我不懂,對了冷爺爺已經知道你住院的事情了,說不定就要到了。”容兒聳聳肩,她確實不懂禾汀和冷君池。
她瞄了一眼正在沙發收拾東西的簡桃溪,幽幽的低聲問道,“那簡桃溪你打算怎麼和我姐姐解釋?”
冷君池神色淡漠,“不需要解釋。”
容兒搖搖頭,“你確定嗎?”
冷君池心中一片清明,他當然確定。
咚咚!
一個精瘦的身影站在門邊,他敲了敲門,慈善的臉龐佈滿了擔憂。
“君池,你這是怎麼回事,一回來怎麼就住院了?”冷老爺子看着臉色蒼白如紙的冷君池,心中一緊。
畢竟,現在他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
冷君池俊臉一暗,“我沒事。”
語氣涼的像是能夠結冰,鳳眸低垂帶着一抹怨恨。
冷老爺子心中微微一頓,他知道冷君池這是怨他了。
若不是他,禾汀是不會不辭而別的,可是做已經做了,他不會後悔的。
爲了冷家千百年來的基業,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雖然冷君池深愛禾汀,可是禾汀卻不適合成爲冷氏集團總裁夫人,她夠狠夠毒,卻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時時刻刻的待在冷君池的身邊,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若不是妮可把他們在F國和S國發生的事情告訴自己,他真的以爲禾汀的背景是清白的。
而且她失去了禾家的繼承權,那麼沈家的資產也等於和她無關,這樣的女人真的不適合當他們冷家的孫媳婦。
他眉眼深深的看着冷君池,緩緩的坐在冷君池的牀邊,回首對容兒和簡桃溪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事和君池說。”
容兒和簡桃溪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默默的退了出去。
病房中只剩下冷君池與冷老爺子。
一個安靜的躺在場上,神色肅然,一個坐在牀邊,神態憂傷。
“君池,你別怪爺爺,我也是爲了你好,你和禾汀相識以後,遇到太多的危險了,她不適合你,你爲何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冷老爺子痛心疾首。
冷君池目光淡然,眉宇間有一抹化不開的愁霧籠罩,“失去了禾汀,我就沒有心了,沒法體會。”
冷老爺子心中發緊,“難道你會爲了一個女人和我反目成仇嗎?”
“爺爺,當初你在軟禁我爸爸的時候,是不是也說過同樣的話?”冷君池語氣清冷,而冷老爺子的身體卻微微一僵。
果然,因爲禾汀,冷君池開始怨恨自己了。
“沒有人可以代替禾汀,爺爺,我這輩子除了禾汀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你親手殺死了你的重孫子,以後也只能奢想了。”冷君池語氣清淡卻隱隱透着一抹堅定,那是他對禾汀愛的告白。
雖然那個沒心肝的女人聽不見。
冷老爺子由不得一嘆,他似乎也有些迷茫,可是一想到冷家的未來,他那種迷茫就煙消雲散了。
他緩緩起身,“你好好休養。”
“等等。”冷君池忽然叫住冷老爺子,“冷氏集團的總裁還是請爺爺暫代吧,我有點累。”
冷老爺子精瘦的身軀微微一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冷君池,“你是在威脅我?”
冷君池漠然一笑,俊眉覆蓋着一層薄薄的無奈,“我不敢,但是我只選擇我喜歡的事情。”
“好好,”冷老爺子氣得咬牙切齒,“你不要,多着人要!”
說完,冷老爺子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等在門外的容兒和簡桃溪都能夠感覺到從冷老爺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
看樣子,爺孫二人的對話宣告破裂了。
冷君池神色冰冷,他拿起放在牀邊的手機,擺弄了一番發出了一條簡訊,而後閉目養神。
容兒和簡桃溪都不敢進來打擾,只能默默的退到一邊,等候着。
轉天,冷君池變出院了,他直接回到冷家別墅繼續修養。
容兒和雷翰的婚期已定,就在下個月的十號,雖然時間倉促,可是容兒並不想挺着大肚子結婚。
趁着現在小腹尚且平坦,她這才急急的舉辦婚禮。
而她將一切都扔給了婚期公司去處理,那些細節的東西自有雷翰去處理,而她要做的就是做一個快樂的新娘,安安靜靜的養胎就好。
雖然已經進入初春,可是依舊春寒料峭。
窗外依舊寒風朔朔,屋子裡的暖氣已經開到了最大,蘭姨看着容兒開心的學着給孩子做衣服,就覺得好笑。
不過讓她擔心的還是將自己關在書房的冷君池,昨天從醫院回來以後,他就一直沒有出門。
她今天將早餐送到書房,他就靜靜的坐在電腦屏幕前看着禾汀的照片發呆,神色有些頹然和涼意。
蘭姨剛要開口詢問容兒,有沒有禾汀的消息,卻聽見外面有人敲門。
蘭姨起身去開門,卻見簡桃溪出現在門口,手裡拎着不少的蔬菜和鮮肉,笑呵呵道,“蘭姨,你好。”
蘭姨理解將簡桃溪手裡的東西接過,驚訝道,“簡小姐你來了怎麼還買東西啊?”
簡桃溪回頭看了看越發昏黃的天空,諾諾道,“我看天色不好,估計又要下雪,一個人在酒店也無聊,就想着帶些東西來大家一起吃火鍋。”
蘭姨想着簡桃溪來得正好,可以活躍一下家裡的氣氛,就將人讓了進來。
容兒看見簡桃溪也是親切,兩個人立刻跟着蘭姨進了廚房,有說有笑倒是很歡樂。
展堯和雷翰回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飄起了大雪,他們一進來就用手拍掉身上的雪花。
雷翰忍不住吐槽,“沒有想到還會有一場大雪。”
容兒從廚房探出頭,“下雪多好啊,我記得姐姐最喜歡下雪了。”
提起禾汀,氣氛稍稍有些沉悶,畢竟一直沒有禾汀的消息,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冷君池交代。
噔噔!
他們剛說起禾汀,就聽見從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冷君池一臉肅然的從樓上下來,他穿着黑色的西褲,藍色的襯衣,外面罩着一件紅褐色的羊毛開衫,整個人的打扮輕鬆又不失冷貴。
“君池,怎麼了?”展堯蹙眉,如此失常不想他。
冷君池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外面卻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他疾步來到門前,倏然一聲打開門,只見禾汀穿着面料高檔的呢子大衣,圍着一條紅藍格子的圍巾,鼻尖凍得有些發紅,眼神卻涼如寒雪。
她長長的馬尾垂在腦後,今日的打扮簡單優雅又青春。
這似乎纔是她該有的模樣。
冷君池怔然片刻,這才反應過來外面太冷,他稍稍避開身體讓禾汀進來。
“喲,好久不見。”禾汀面無表情的和衆人打着招呼。
其實容兒的反應最激烈,她眼眶瞬間泛紅,“姐姐,你去哪裡了?!”
容兒一把撲入禾汀的懷裡,不停的蹭啊蹭,就像是一個妹妹在對姐姐撒嬌。
禾汀冷幽幽的推開容兒,沉聲道,“要當媽了,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孩子是會有樣學樣的。”
容兒用手背抹着眼淚,幽怨道,“姐姐,你一回來就說我。”
“回來?”禾汀淡淡蹙眉,她目光若有似無的瞟向簡桃溪,最終卻落到冷君池的清冷的身上,“我有事找你,單獨談。”
“跟我來書房。”冷君池壓抑着心底的狂風暴雨,語氣卻平淡的出奇。
衆人不解的看着他們二人,真是太奇怪了。
禾汀隨着冷君池上樓,她在路過簡桃溪身邊的時候,簡桃溪施施然的頷首,聲音嬌柔,“你好。”
禾汀清清冷冷的頷首,沒有說話。
來到書房,禾汀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被一股強烈的男性陽剛氣息所籠罩,她後背抵着門板,卻冷君池死死的控制在雙臂間。
冷君池的眼底是化不開的濃墨,他凝視着禾汀,帶着憤怒和不甘,“自投羅網。”
禾汀嫣然一笑,雙手攀附着冷君池的脖頸,“有意見?”
冷君池邪魅一笑,他將禾汀抱進懷裡,一把將她嬌小的身體騰空抱起,他埋怨道,“都快被你給玩死了!”
說着,他抱着禾汀來到辦公桌前,讓她坐在桌面上與自己平視。
他順手從一旁的盤子裡拿起了什麼,塞入禾汀的嘴裡。
禾汀咀嚼着,微微蹙眉,“這個堅果是壞的……”
冷君池雙臂撐在禾汀的身邊兩側,讓自己的身體儘量靠近禾汀,他壞壞一笑,“不捨得讓你真正的吃苦,只能讓你的嘴巴嚐嚐苦的滋味了。”
禾汀淡淡一笑,“沒辦法,不給冷爺爺一些教訓,他是改不掉拿有色眼鏡看人的習慣的。”
冷君池用手颳着禾汀的鼻樑,眼神寵溺,“你每次給我暗示都是那麼難以捉摸,這次我揣摩的不錯吧?”
冷君池也是服了禾汀了,居然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冷老爺子發給自己的照片,他或許都沒有仔細檢查,完全忽略了禾汀垂在身體一側的手,給他的暗示。
她伸出的無名指上那枚戒指正是自己很久以前就交給禾汀的,那是自己母親的遺物。
她若是真的想和自己分開,那麼她是不會將那枚戒指還戴在手上的,而且那天禾汀再給自己發手術單的那天也將無名指照了進去,戒指已然在。
“冷爺爺天天跟蹤我,我也沒辦法,戲要做全套,不然等我拿到沈家的隱秘財產,冷爺爺再說出什麼我是他唯一認定的孫媳婦,那纔是打臉啊。”禾汀微微一嘆,爲了冷老爺子的臉面,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而且誰讓他孫子都這麼配合自己,沒辦法。
“孩子還好嗎?”冷君池往禾汀的嘴裡又餵了一顆堅果,這次禾汀學聰明瞭先是瞄了一眼確定是好的才張開嘴咀嚼着。
“好得不得了。”禾汀還是將子宮異位的事情隱瞞了下來,她不想冷君池擔心,而且她還在修養期,沒準等到生產的時候,一切都沒事了。
冷君池伸手跟着厚厚的外套摸着禾汀的小腹,“你搬來隔壁了?”
他指的是沈家老宅。
禾汀微微頷首,“是的,昨天就有人來收拾了,我是來拿房契的。”
“我生病了……”冷君池不顧禾汀的話,他將自己的頭抵在禾汀的肩膀,聲音沉悶而沙啞,“禾汀,你就不能安慰我下?”
禾汀任由着冷君池貼着自己,她眸色沉然,“用得着我安慰嗎,不是有個柔聲細語的妹子在嗎?”
“她母親是你婆婆的閨蜜,而且她來C國是爲了舉行個人陶土展,我和她清白得很。”冷君池不急不緩的解釋着,她吃味這就是證明她在吃醋。
禾汀冷哼,“原來是一個青梅竹馬啊。”
冷君池緩緩擡頭,他將自己的脣瓣若有似無的貼着禾汀的紅脣,輕聲道:“別吃醋,我只喜歡你,你是知道的。”
禾汀嗤聲一笑,帶着淡淡的堅果的香味,“我吃醋?你在做夢嗎?給我房契,我不能多待。”
冷君池無奈一嘆,他起身走到辦公桌的正面,從抽屜裡取出了房契,他並沒有着急交給禾汀,而是壞壞一笑,“一個吻換一份房契,你不吃虧吧?”
禾汀嘴角微微抽搐,“這房契本來就是我的。”
“然而現在是在我的手裡。”冷君池邪氣逼人的笑着,“誰讓你戲演得那麼好,禾汀,我當時真的是心如刀割啊。”
他發誓那天在超市,雖然他也是知道周圍有冷老爺子的監視着,可是他的戲確實是真情實感,毫無虛假。
就連他自己後來回味的時候,胸口都還在隱隱作痛。
他非常確定,自己是離不開禾汀的。
禾汀從辦公桌上跳下,她來到冷君池的面前,踮着腳就去搶。
冷君池早就提防着她會動手,所以一個轉身將房契倒到另一隻手上,然後高高擡起。
他不知死活的用身高碾壓禾汀。
禾汀冷眸凜冽,冷君池卻視而不見,他將自己的臉頰伸向禾汀,閉上眼睛靜靜的等着。
“親你個大頭鬼啊!”禾汀暴怒,這個男人還是一樣恬不知恥。
她怒,擡腿就要襲向冷君池的雙腿間,誰知冷君池的反應更快,完全不像是病人,他一把將禾汀抱進懷裡,讓她無法施展拳腳。
“禾汀,你調皮。”冷君池魅魅一笑,薄涼的脣瓣就貼了上去。
禾汀沒有反抗,雙手非常自然的勾住冷君池的細腰,任由他索取。
冷君池沉醉,該死的女人,耍了他十幾天,他還可憐兮兮的配合她,什麼天理啊。
自己若是不討回些什麼,豈不是太吃虧了。
冷君池漸漸變得有些不老實,禾汀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語氣低沉,“冷君池夠了,外面還有人等着呢,快把,房契給我,我要回去了。”
“今晚你住在哪裡?”冷君池沒有鬆開禾汀,他摟着她,將她貼在自己的胸口。
“當然是沈家老宅啊,那個房子是步俊瑜的,我並不是很想住。”其實禾汀早就發現那房子是步俊瑜的,因爲書房裡有很多生澀難懂的醫學書籍,試問一般的人又怎麼回去看如此深奧的書籍。
而且那天租房子是深夜,他的朋友未免也太好心了。
禾汀不想繼續住,完全是因爲那是別人的房子不是自己的,住的不安心。
冷君池不知道禾汀這些日子住在哪裡,若不是這次她回來找自己拿房契,指不定要什麼時候才能見到。
她喜歡玩兒,他配合,卻忍受不了長久的不見面。
一時一刻,他都無法忍受。
現在禾汀要住進隔壁,他自然是歡喜,這樣他們距離更近了。
冷君池戀戀不捨,他沒有急忙鬆開禾汀,反而用更加粘人的聲音問道,“那我們要演戲到什麼時候?”
見到摸不到,晚上睡不到,他真的是無法忍受。
禾汀聳聳肩,“那要看沈家老宅深埋的那些古董寶藏什麼時候被找到。”
冷君池無奈一嘆,“明天我就讓人將沈家老宅翻個底朝天!”
“你敢!”那可是她外公的房子,有她童年的回憶,他若是敢自己就殺了他!
禾汀憤憤然,冷君池卻狠狠的在她的臉上啄了一下,她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晚上我去找你。”冷君池可忍受不住如此分居“兩地”。
禾汀冷目,“我是不會給你機會的!”
看樣子自己晚上要鎖好門窗了。
禾汀從冷君池的手裡奪過房契,她將房契在冷君池的面前揚了揚,“忘了告訴你,賣掉你的邁巴赫,我討厭別的女人坐過那個位置,還有我也不想在這裡看見她。”
禾汀非常*的說出自己很吃醋。
冷君池眼前一亮,他拉住禾汀,“我和簡桃溪沒什麼,雖然她確實是愛慕我。”
禾汀冷哼,“既然如此,明天我就送離婚協議過來。”
冷君池從後面抱住禾汀,他的雙手輕柔的圈住禾汀,雙手交叉貼在禾汀的小腹,“別急,她能來我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妮可就不用你親手應付了。”
禾汀微微蹙眉,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冷君池,你什麼意思?”
“偷偷告訴你,肖恩給妮可物色了一個未婚夫,而她的未婚夫和簡桃溪關係匪淺。”冷君池鳳眸閃過一絲暗芒,“你以爲以簡桃溪的名氣真的可以在這裡開辦個人展嗎?”
禾汀側首望着冷君池,正巧冷君池也笑容魅惑的看着她,四眸相對,越發深邃。
禾汀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究極腹黑。
她以爲一切盡在掌握,原來他們都被冷君池給算計了。
“所以,簡桃溪除了是用來對付妮可,也是你用來刺激我的?”禾汀微微挑眉,他真的是太會算計了。
一石二鳥。
冷君池淡淡一笑,“我也只是以彼之道還治彼身。”
“你過分!”禾汀慍怒,被人算計的滋味果然不爽,她一口咬在冷君池的脖頸,很是用力。
他算計別人,她不在意,他居然連自己都算計了。
冷君池卻沒有喊疼,他悶哼一聲,“誰讓你不辭而別,突然消失的。”
雖然知道是她的計劃,可是他的心卻空了,她怎麼不懂呢?
“哼!”禾汀憤怒的跺腳,她一把推開冷君池,直接推門而出。
冷君池低低一笑,他整理了有些凌亂的衣衫,邁着優雅的步子走出了書房。
一樓,容兒還在挽留禾汀,“姐姐留下來吃飯吧,今天吃火鍋。”
禾汀目光冷然的盯着容兒的肚子,“懷孕了就少吃火鍋,不是自己做的底料就別吃。”
容兒這次想起自己是個孕婦,要忌口。
今天的食材是簡桃溪帶來的,被禾汀這麼一說,簡桃溪臉頰發燙,“是我沒有注意,容兒,不好意思啊。”
容兒卻搖搖頭,“沒關係,我不吃別人也可以吃。”
容兒覺得簡桃溪沒喲必要把過錯都攔到自己的身上,她卻依舊拉扯着禾汀的衣袖,“那你回去吃什麼?”
“我會叫外賣。”禾汀簡單明瞭的說道。
容兒絕倒,“姐姐,外賣也沒什麼營養的。”
禾汀面無表情,“梵蒂斯酒店的外賣還是不錯的。”
衆人臉色一變,梵蒂斯酒店就從來沒有過外面的。
簡桃溪好心好意的提醒道,“我記得那裡沒有外賣的,禾小姐是不是記錯了?”
禾汀微微仰頭,她看着從二樓走下來的冷君池,神情傲然,“梵蒂斯居然沒有外賣,有點過分?”
冷君池劍眉微挑,“確實過分,我會讓他們給你送去的,想吃什麼?”
“哼,你不是很瞭解我嗎?”禾汀冷眸如刃,剜着冷君池。
簡桃溪對禾汀和冷君池的事情瞭解一些,她盈盈一笑,“不如點一些燕窩粥吧,對女人的身體有好處。”
這些話大家聽了都感覺沒什麼,可是禾汀卻冷冷的瞥了一眼簡桃溪。
看似好心的一句話,其實她在若有似無的提點着冷君池,自己曾經流產的事情。
然而流產是假,卻試探出簡桃溪這個女人的不簡單。
禾汀紅脣微勾,她瞟向冷君池,“再見。”
說完,轉身離去,卻沒有理會簡桃溪。
禾汀離去,門還半敞着,有薄涼刺骨的風吹了進來,讓人不由得抖了抖。
冷君池薄脣帶笑,眼底卻是一片清冷,他似是而非的說道,“冷酷的女人。”
說完,他緩緩上樓準備打電話叫外賣。
簡桃溪諾諾的叫住冷君池,“君池,你不下來吃飯嗎?”
冷君池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擺擺手,連頭都沒有回。
簡桃溪望着冷君池頎長而蕭然的背影,心中有些酸,她默默垂眸,驀地再次擡起卻帶着明媚的笑意,她望向容兒等人,“那我們吃吧,不要浪費。”
展堯等人並沒有撫了簡桃溪的面子,他們點點頭,一起來到餐廳吃火鍋。
容兒雖然眼饞,可是想着禾汀說的,她知道自己確實應該注意一下,所以只能忍着,吃着蘭姨單獨做的雞肉粥。
倒是展堯和雷翰吃得滿頭大汗,卻依舊不失優雅。
而簡桃溪笑容滿面,她吃的不多,臉上卻露出滿足的笑容。
晚飯過後,展堯就離去了,他要去找米小涵,自然沒有時間。
雷翰也去處理一些私人事情,家裡出了冷君池躲在書房不出來,蘭姨在廚房清洗着碗筷,只有容兒和簡桃溪坐在沙發裡聊天說話。
說到禾汀的時候,簡桃溪黑白分明的眼底閃過一絲悵然,“好像禾小姐並不喜歡我。”
“怎麼會,我姐姐就是個冷美人,對誰都那樣,就連我這個妹妹她也總是冷冰冰的,可是她卻非常的關心我。”容兒知道禾汀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沒有禾汀,她只怕早就沒有命了,哪裡還有現在這麼美滿的生活。
簡桃溪微微頷首,“是呀,不過她若是多笑笑一定特別招人喜歡。”
容兒卻搖搖頭,非常瞭解的說道,“她若是多笑笑,我估計冷大哥會吃醋吃到想殺人。”
畢竟禾汀笑起來實在是漂亮,冷卻雜糅着清爽與明媚。
是會讓男人不由得陷入進去的微笑,她若是笑得太頻繁,冷君池怕是會真的要將禾汀囚禁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
佔有慾那麼強,誰知道會做出多過分的事情。
簡桃溪心中微微一動,她長長的睫毛微微煽動,“我聽說他們很恩愛的,今天怎麼感覺氣氛怪怪的?”
容兒沒有多想,她吃着橙子笑道,“愛得深唄,他們相處模式本來就不是普通情侶的模式,他們的感情是建立在打打殺殺中,不是我等凡人能夠參悟的。”
簡桃溪卻似懂非懂的問道,“是嗎,所以他們只是在鬧彆扭嗎?”
容兒點點頭,卻又搖搖頭,“誰知道呢,反正若是沒有冷爺爺,姐姐的孩子也不會流掉,他們也不會分開,看起來像是陌生人。”
簡桃溪緊張的呼吸稍稍有些鬆懈,原來是這樣啊。
——
冷君池給禾汀點了梵蒂斯酒店的飯菜,畢竟是自己旗下公司,專門讓他們送到沈家別墅自然不難。
冷君池更是叮囑,飯菜的口味要清淡營養,更要好吃。
每天一日三餐都要送到,不能耽誤。
禾汀回到沈家別墅,望着眼前復原的一切,心裡有些悽然。
到底是老股東了,這裡的傢俱雖然在昨天進行了快速的翻新和整理,可是依舊透露着歲月的痕跡。
她摸摸門框,撫着窗臺,想着她的外公就坐在那張竹椅上抱着年幼的自己,講着山海經,講着孫悟空。
童年的無憂無慮,歷歷在目。
望着這裡的一切,禾汀心裡不禁的想着,外公留下來的隱秘財產到底在哪裡呢?
她來到客廳,將茶几上的筆記本打開,上網隨便找了一個電影。
找來找去,似乎只有恐怖電影最對胃口。
在家裡稍等了不多時,此時,門鈴就被人按響了。
她穿着軟軟的拖鞋去開門,眼前出現了兩個穿着梵蒂斯酒店員工制服的人,他們手裡推着一輛手推車,車上擺放着大小不一的餐盤,並且都有保溫措施。
“夫人,我們是來送餐的。”一個員工非常恭敬的說道。
禾汀微微蹙眉,想了想決定還是不去計較,他對自己稱呼。
“請進。”說着,禾汀側身讓他們進來。
兩個人態度恭謹,他們的眼睛都不去看多餘的地方,來到餐廳將飯菜擺好,然後默默的退出,不去打擾正在看着恐怖片的禾汀。
禾汀看得有些忘我,甚至都忘記自己的肚子還是空的。
就在她專心致志的時候,忽然從二樓傳來非常奇怪的聲音,她暗暗蹙眉,將電影暫停。
起身朝着二樓走去,她小心翼翼,心中暗忖,怎麼才搬來就被飛賊給盯上了嗎?
她安靜的聽着,發現那聲音是從自己的臥室傳來,她沒有多想一個健步來到房間門口,猛地將門推開,迎面她就撞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麼着急投懷送抱啊?”冷君池抱着禾汀,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方向,才一個小時後不見,他就忍受不住來見她了。
禾汀推開冷君池,斜眸看着被他撬開的窗戶,怒道,“冷君池,你居然撬我門窗!”
冷君池邪魅一笑,他擺弄着手裡的萬能開鎖工具,目光灼熱的看着她。
“我見酒店送來了飯菜,正好我也餓了,所以就過來討頓飯才吃。”說着,冷君池拉着禾汀的手就朝着樓下走去。
禾汀狠狠的甩開冷君池的手,沉聲道,“瘋了吧你,被你爺爺發現怎麼辦?!”
冷君池無所謂的聳聳肩,他將自己的胸膛貼在禾汀的後背,隨着她前進,低聲道,“你都搬來我隔壁了,難道還怕我爺爺知道啊。”
“乖,被生氣,小心生個一點就燃的小炸彈出來。”冷君池寵溺的揉着禾汀的柔軟的長髮,陰測測的笑着。
果然有她在,生活就多了一分樂趣。
不然每天都是死氣沉沉的,他覺得是麻木的,找不到任何的喜怒哀樂。
禾汀蹙眉,“你以爲我的肚子是炮筒嗎?”
居然說自己的孩子是炸彈,那他是什麼,真是不可理喻!
冷君池笑容燦然,曖昧道,“我是製作工廠。”
禾汀回身就是一個迴旋踢,冷君池立刻用手去搪,他臉色一暗,緊張兮兮的說道,“小心身子。”
禾汀怒目,“有你在我也小心不了!”
冷君池嚇得容貌有些駭然,他抱着禾汀,“別激動,我不刺激你了,你別動手了。”
他真的是怕了她了。
禾汀悠悠一哼,掙脫開冷君池,邁步走向餐廳。
她回首,卻對他狡黠一笑,目露精光。
冷君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她知道自己在乎什麼,所以就拿什麼來捏住自己的心,真是過分!
禾汀笑容得意,她不等冷君池,拿着筷子吃着最愛的吃的清炒蝦仁,挑釁的望着步伐優雅的冷君池。
冷君池見她這副模樣更是又愛又恨,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寵愛起來。
他抽出椅子坐在禾汀的身邊,這些天他一直茶飯不思,可是有了禾汀在身邊卻突然像是有了食慾。
吃什麼都覺得津津有味。
禾汀吃得並不多,她的胃口很小很小,米飯只吃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然後就小口小口呷着。
冷君池心疼,她這些日子真的瘦了很多,下巴已經尖的不能再尖,四肢更是纖細的要命。
他的疼惜從心底溢出眼瞳,望着剩下的米飯,“不多吃點嗎?”
禾汀搖搖頭,“吃不下了。”
“你一個人也不是辦法,我給你請一個新的保姆回來吧。”冷君池並不放心禾汀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
禾汀卻拒絕,“不用,我自己去選吧。”
她只想選擇一個符合眼緣的,畢竟是照顧自己還要天天看見。
“嗯,我明天讓人送一些補品過來,你記得吃。”冷君池知道孕婦最辛苦,而且她還惦記着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冷君池,你做的太明顯了,估計明天你爺爺就來找我了。”禾汀蹙了蹙眉,他到底知不知道避嫌啊。
而且她住在這裡,就算冷老爺子來質問,她也可以理直氣壯的說這是自己外公的房子,不住這裡住哪裡。
倒是冷君池,深更半夜居然私闖民宅,真是太太過分了!
冷君池哪裡知道禾汀對自己的控訴,他放下碗筷,舒展了一下全身,“你去客廳休息吧,我來刷碗收拾。”
禾汀蹙蹙眉,“冷大總裁,你真是有病啊,在家裡帶着多舒服,有蘭姨伺候着,還有美人將水果送到嘴邊,何苦來我這裡受罪啊。”
冷君池不理禾汀的挪逾,他用手撫摸着禾汀的紅潤白皙的臉頰,聲音溫柔而深情,“寶貝,你何時能夠改一改對我的稱呼?”
禾汀黛眉微蹙,“怎麼你不喜歡冷大總裁這種高高在上的稱呼嗎?”
冷君池耐着性子的引導道,“我有名字的。”
“哦,冷君池。”禾汀語氣淡淡。
冷君池有些哭笑不得,他繼續道,“你可以叫得曖昧一些得。”
禾汀得額頭有冷汗滴落,什麼叫做叫得曖昧些,他以爲是在……
想着,她臉頰一燙,沉聲道,“那你想我叫你什麼?”
冷君池邪魅一笑,“君池,或者老公。”
禾汀挑眉,語氣不耐,“君池就算了,那些女人都喜歡這麼稱呼你。”
冷君池性質濃郁,“那就剩下老公了,你叫一聲我聽聽。”
他滿懷期待的看着她,不知道從她的口中聽見這兩個字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冷君池,你就做夢吧。”禾汀橫着冷君池,想要讓她改口,不可能。
禾汀看着窗外越來越大的雪花,說道,“你回去吧,太晚了。”
冷君池卻不肯,“沒關係的,我爺爺的人都被我控制起來了,而且他們沒有看見我來這裡。”
禾汀有些無奈,冷君池出來的時候穿的單薄,還是剛剛在冷家別墅穿得那套衣服,卻連個外套都沒有加。
她蹙眉,他更加不愛惜自己。
“冷君池,你若是不回去,我就消失一星期。”禾汀威脅着冷君池,她知道他怕什麼。
冷君池心中一震,他抱緊禾汀,“不可以!”
她要怎麼樣折磨他都可以,卻唯獨不能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裡。
“既然如此,你就給我回去!”禾汀指着廚房通往外面的門說道。
冷君池不滿的搖搖頭,很是不捨,憑什麼自己爺爺的過錯要自己來承擔。
可是禾汀有孕在身,孕婦最大,他又不敢讓她生氣,最終終於妥協,“好好,聽你的,我回去,但是明天晚上我會來。”
禾汀頷首,他能回去就好,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冷君池戀戀不捨得離去,禾汀卻非常絕情的將廚房的門關好,畢竟她不這麼做,和冷君池的推拉戰就沒完。
最終冷君池無可奈何,悄無聲息的回到冷家別墅,沒有人知道他離開過,一切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轉天窗外銀裝素裹,一夜的雪將一切都染盡了白色。
禾汀裹着厚厚的衣服,準備出門。
她才鑽入車裡打開暖氣,口袋裡的手機就在震動,昨天冷君池悄悄的將她的電話號碼記了去,她居然都不知道。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號碼,冷君池居然給自己備註的是“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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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捂臉,親們的玻璃心,萱萱本來還想拖拖~看來拖不下去了,要不然得被你們給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