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估計跟段氏的股份之爭有關,而顧安只是受害者,這是陸謙所認定的。
可是他卻忘了,段淳之同樣是被逼無奈的,他比這世界上任何人都想收回這些照片,可是,他不能收,連一個念頭都沒有。
顧安就在對方手上,他沒辦法。
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嚐到第二次!
段淳之並不想跟陸謙解釋,男人之間總有一些比較,而這陸謙,自從上次他救了顧安之後對顧安就有一股子非比尋常的關心,這讓段淳之略略不爽。
“我不能這麼做!”淡淡的又堅定無比的一句話。
陸謙怒了,擡手又想揍人:“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段淳之,顧安簡直瞎了眼纔看上你!你這個混蛋!”牙齒咬了一聲,又兇又狠的瞪了他一眼。
段淳之還是那句話,變也不變,吐了口氣,沉沉的,壓在心尖之上:“我不能這麼做!”
陸謙擡手一拳,用力的砸過去,段淳之完全沒有防備,其實他被一些情緒控制住,腦子裡嗡嗡作響,除了本能,什麼都沒有。
這一擡頭,感覺到陸謙的怒意,他的怒意同時也跳了出來。
陸謙他憑什麼打他!
說時遲那時快,段淳之同樣一拳頭揮了過去,砸向了陸謙,那一招極是不客氣的,其實段淳之對這個男人感覺很複雜,感覺帶了一絲敬重,又帶了一絲憤恨。
因爲他自從認識顧安之後,就對顧安有一種非比尋常的關心。
有幾次,他都聽到陸謙在約顧安出去吃飯,顧安因爲陸謙救了她一直沒怎麼拒絕,可是次數多了,他怎麼可能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顧安可是他段淳之的女人,他憑什麼三番四次的約她出去。
“你們在幹什麼!還嫌現在不夠亂嗎?”莊煜突然喝了一聲,男人從電腦前擡起頭,一雙眼睛幽冷如墨,帶着絲絲寒意,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盯着兩人。
段淳之這才醒悟過來,對啊,現在顧安生死不知,他在做什麼,他竟然還有心跟陸謙在這裡打架,難道他真的忘了顧安嗎?心一抽,又一痛,他開口:“莊哥,先準備錢吧,另外,聲明的事情我會找好媒體,讓他們做下準備,如果真的找不到顧安,就發吧!”
那樣子,做了勢死如歸的決心。
莊煜一怔,祈鈺也沒說話,心裡想着也許這一次段淳之真的對顧安動了心。
而和薇終究是過去式了。
他們長大了,不可能再以過去的感情定論了。
段淳之發的第一則聲明是,他跟顧安的緋聞,裡面附了照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新聞一發出來,整個江城都爆炸了!
可以說是段淳之的一封自述,說自從顧安嫁到段家之後,他就看上了她,費盡心思的得到了她,這事跟顧安無關,全是他段淳之一個人的責任。
在聲明上,他主動放棄了段氏的繼承權,從此做一個無牽無掛的閒人。
這則聲明一出,連一向不理會段家事的段閔之都忍不住打一通電話過來問是怎麼回事。
畢竟這條新聞太出乎所有人意料了,在段家,段淳之跟顧安的關係是好,可大多數是討論工作,前段時間,兩人更是公開絕裂,連回去都沒有坐同一輛車子。
但是,如今這新聞一出來,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好事的想關心八卦,有不好事的覺得這事辦得漂亮,畢竟段淳之放棄繼承段氏財產,就少有一個相爭,這種好事,她們豈能不高興。
蘇千城在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氣得差點砸了房間,讓人親自去請段淳之回家。
這麼大的事,他段淳之不要臉了,他們段家還要不要臉了!
她就知道顧安這個狐狸精,就跟她那個不甘寂寞的媽一樣,到處勾搭人,七年前她差點害死自己的兒子,讓正恆長達七年時間身子一直不太好。
而七年後,她的女兒再度出現,害死了自己的兒子,更給兒子戴上一個綠油油的帽子。
她當初就說了,不讓顧安進段家門,可兒子死活都要娶她,剛進門就把兒子給剋死了,蘇千城真是恨不得把顧安殺了以泄私憤。
她恨顧安沒有道理可言,從第一面開始就恨極了她。
段淳之回到段家,就被管家帶到的地方是在段家的祠堂,這地方除了祭祀很少有人來,一般來的時候就是出了大事。
而今天,顯然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顧安跟段淳之的事情是何等的大錯,當初在查到顧安懷孕時,蘇千城就準備對顧安動家法,可惜最後被她扳回了局面,這也導致這家法一直沒有用。
蘇千城坐在前面的凳子上,都是用古木而制,上得了年月,椅壁被磨得有些光滑,蘇千城就端坐在那一方椅子上,目光沉沉的看着段淳之。
段淳之進來,就坦然不懼的看向了蘇千城:“奶奶,這麼着急叫淳之回來,有何事?”
其實他心裡跟明鏡似的,叫他回來肯定是因爲那則聲明。
“跪下!”蘇千城怒聲喝道,她真是要被這個不肖子孫氣瘋了,媽媽骨子裡不安份,兒子也是*的種,他喜歡誰不好,爲什麼偏偏是顧安。
段淳之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他其實不願意回來,可是想着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還是跟段家攤牌的話,顧安,他要定了,不管是生是死,他都要定了。
更別說,現在的情況有莊煜和祈鈺兩人盯着,再加上陸門的人,要找到顧安並不難,只是時間長短而已,而現在他當務之急是想讓顧安跟段家一個了斷。
地是很寒涼的石頭,經過長期打磨而來的,鋪在地上,滲着一股子涼意。
祠堂這地方,本就陰氣極重,陽光並不濃,祠堂外面,種了很多樹,蓊蓊鬱鬱的,顯得環境幽靜,夏天讓人覺得舒服,而冬天卻讓人覺得陰寒。
“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大錯?”蘇千城一看到段淳之桀驁不馴的樣子,就來氣,從看到新聞到目前爲止,她真是恨不得動手抽段淳之一頓。
段淳之眉眼淡淡,似乎並沒有什麼情緒,下巴擡起來,有幾分倨傲的樣子:“奶奶,淳之並不覺得自己犯了什麼錯,如果喜歡一個人就是一種錯,那淳之就認錯。”
“喜歡人可以,可是你要看你喜歡人的是誰,你是有未婚妻的人,怎麼會跟你四嬸在一起,是不是她勾.引你了,還是她用什麼辦法逼你了?”到現在爲止,蘇千城仍然不太相信是段淳之鬼迷了心竅,而是顧安勾.引了自己這個引以爲傲的大孫子。
“她沒有,是我從一開始就喜歡她,就想跟她在一起,奶奶,我知道顧安的身份,可是四叔已經死了,你不可能讓她一輩子在段家爲四叔守寡,她還年輕,這件事本來就是不她的錯,你何必把過錯強行加在她身上。”這是第一次,段淳之這麼直白的反對蘇千城。
蘇千城氣得渾身發抖,連指着段淳之的力氣都沒了:“真是反了,反了,你知道她是什麼人,段淳之人,我知道她是什麼人,你竟然還理直氣壯了,來人啊,請家法!今天不打死,我就對不起你在監獄中呆了七年的爸爸。”
段淳之眼底裡蔓過一絲酸酸澀澀的感覺,七年了,這麼快,都七年了。
他的爸爸已經入獄了七年了,他七年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了,好象很多事情一閃而逝,落在眼底的時候,像是下了一場細雨一般的雪,有冰冰涼涼的感覺。
又像是溼溼的霧氣,被熱氣一蒸,化成了雨。
“奶奶,你要罰我,我無話可說,可是我喜歡顧安,哪怕你們所有人都要反對,我都要跟她在一起!”段淳之視如死如的說道。
“呵,你喜歡顧安,段淳之,你的喜歡值多少錢,你知不知道,你爸爲什麼坐牢,爲什麼在監獄裡呆了七年?”蘇千城被氣笑了,冤孽啊冤孽啊。
段淳之一驚,倒是不懼,只是從容不迫的迎向她:“奶奶,我爸開車撞了人,所以坐牢,這件事你給我提過。”當初跟顧安說的那些並不是真的。
他雖然對自己的爸爸有氣,可到底不是沒有心性的人,把自己的爸爸送入監獄。
“那你知不知道他撞了誰?”
“不知道。”這件案子當時結得太快,讓他來不及反應,後來他有想過去查一下,安慰一下死者的家屬,可是案子很乾淨,只是一樁簡單的車禍。
並沒有具體表明是撞死了誰,他當時也有疑惑,後來被一些事情拖累,倒把這事給忘了。
陽光顯得有些陰柔,懶洋洋的撲在了段淳之身上,蘇千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雙眼睛似乎攜了一絲不死不休的怒氣:“因爲那個人是顧安的媽媽,陸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