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合作項目一傳出來,整個江城都徹底轟動了。
畢竟,商會那塊地,是多麼難啃的一塊骨頭,可是卻被顧安拿下了,一時之間,段氏在江城風頭無兩,段氏的股票節節攀升,整個段氏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再也沒有人反對顧安當選段氏的總裁了。
如今,她是段氏名正言順的總裁,而她同樣還是四爺的妻子,當年四爺還在的時候,是何等風光,而他的妻子也是同樣一個厲害的角色。
不少人吁噓感嘆說段家這是走了運了,不然這四爺都沒了,娶了個太太也是巾幗不讓鬚眉,逢人見了蘇千城都會誇獎幾句,蘇千城雖然也高興,但是心底總有一絲不安的感覺。
這種不安直到有一天,蘇千城接到了一通電話徹底證實。
那通電話是蘇千城相熟的一位股東打來的,說段氏完了,段氏被套住了,那塊地是不假,可是那裡面卻存在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看出來的陷阱,包括蘇千城。
這塊地由來已久,曾經被列爲江城所有開發商最難啃的一塊骨頭,如今問題曝光出來,這個項目其實是一個空殼子項目,段氏如今已經把資金注入,打算正式啓動,但是裡面卻涉及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塊項目其實已經被賣掉了,如今這地就在段氏名下。
對方要找段氏索要天價違約金,當然,這並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這塊地同樣涉及到了政府徵用的一塊地,如果動用私人買賣可想而知是什麼後果。
一時之間,段氏這個項目被查封,勒令不準再繼續下去,而主要負責人被帶走,同樣的,段氏面臨負債累累的問題,當初爲了這個項目,顧安可是砸進去不少錢,而蘇千城在看到這項目有希望之後,自然會不吝嗇朝銀行借貸,而今項目卡在這裡,資金週轉不靈,銀行那邊貨款一直半會兒還不上,信譽大大降低,自然不會有銀行再借給段氏錢。
而段淳之在這個時候開始大肆收購段氏的股份,面對這種情況,很多一直不捨得拋掉股份的人紛紛拋售,也有人不樂意拋售,但是段氏股價一跌再跌,簡直跌到史無前例的低迷,還有人肯用原價收回這些股票,已經是幸之又幸了,最終那些釘子戶也拋售了。
如此一來,自然有人得利,有人失手,而目前無異於段淳之手上的股份最多。
眼下段氏危急關頭,蘇千城終於在郊外的一家小莊園裡見到了久違多時的兒子,這段時間段正恆一直呆在這裡,按兵不動,現在,滿世界的人都在找他,莊家,祈家,陸門,甚至包括了段淳之,他還真沒有看出來,他這個侄子還是一個毒蛇,趁你不防備的時候,狠狠的咬了你一口,讓你防不勝防,一點準備都沒有。
蘇千城看着失而復得的兒子真是老淚縱橫,拉着段正恆的兒子一刻都不肯鬆:“正恆,媽媽一直以爲你死了,沒想到你還活着,你這個孩子,你當初要演這齣戲,怎麼不告訴媽媽一聲。”當年,正恆出生,這孩子身體不好,她真是捧在手心裡呵護,他突然去世的消息,更是對她一個莫大的打擊,甚至有一段時間吃不喝,睡不好,就是想着這個兒子。
如今兒子還活着,這比什麼都重要,可是這眼淚怎麼就控制不住呢?
“媽,您別哭了,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站在您面前嗎,而且當初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這件事事發突然,我當時也是突然有了這麼一個主意,再加上當時有一個人一直在秘密的收購我們段氏的股份,但是我一直查不到這個人的來歷,剛巧顧安開車撞了我,所以我就設下了這個主意,好引蛇出洞。”段正恆拉着母親坐下,細細的跟她講這段經歷。
其實,當初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也猶豫過,可是敵人太過強大,又在暗處,而他身在明處,總有沒有辦法顧及的時候,當時,段氏不止被人暗中收購股份,同樣的事生意上也節節敗退,可是搶段氏生意的人不是一家公司,而是整個江城的公司似乎都參與進來。
這樣一個人,能把段氏摸的這麼詳細,又瞭解江城的市場佈局,不得不說,對方心機之深沉讓他自詡不如,可是,想要抓到這個人,卻是難上加難。
他當時用了很多辦法,也沒有逼對方露出一點兒馬腳,可想而知,對方設局多麼縝密,所以他一時衝動之下,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假死,只有他死了,才能讓對方放鬆戒備。
可是他沒有想到,哪怕他布了這麼一個局,對方是跳了,可結果卻差強人意。
他倒是沒有想過,他的太太給他送了這麼一個大禮,段氏跳進陷阱這件事,他不相信是顧安一人之力,這裡面還包括了陸門。
他現在還可真賠了夫人又折兵,這滋味還真真是不好受,不過,段淳之以爲這樣就能夠得到顧安嗎,哼,他做夢!
陸晚是他這輩子最爲執念的女人,當初他要帶她離開,可是她卻不肯,他都能一怒之下撞死了她,如今顧安是陸晚的親生女兒,他又怎麼能捨得放手?
段淳之,你想得到顧安,呵,還真沒有那麼容易。
“正恆,現在段氏眼看都被顧安那個賤女人折騰成這個樣子了,你說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下一步作何打算?”其實段正恆給她聯繫過一次,可是她當時不能相信,執意要見他一面,可是正恆一直說時機未到,還讓她不要爲難顧安。
她現在真是恨不得時光倒流,早點弄死那個狐狸精,讓她的兒子,孫子都爲她神魂巔倒,她當初就不應該一時心軟,對她大發善念。
可是兒子的執着,她也是清楚的,這輩子,他除了對陸晚執着,對所有跟陸晚長相神似的女人都着迷不已,哪怕是一個替身,他也要。
段正恆替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又給蘇千城倒了一杯茶:“媽,您別急,先喝點茶!”
其實這段時間他被逼得無處躲身,一直呆在這個地方,今晚讓蘇千城過來,這個時候已經凌晨四點多了,正是沒人注意的時候,不然他還真不放心讓蘇千城這個點兒過來,怕的就是段淳之發現了他的行蹤。
有些事情電話裡講不方便,而且他懷疑蘇千城的電話被監聽了,所以用了很多辦法纔打了這麼一通電話,約她到這裡來。
蘇千城根本沒心思喝茶,段氏的事情搞得她焦頭爛額的,她哪裡有心思喝什麼茶:“正恆啊,你一向聰明,這次的事情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媽,人有時候要懂得示弱。”段正恆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
“正恆,你什麼意思,示弱,跟誰示弱,你不會是讓我跟段淳之求情吧?”蘇千城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她這輩子都不會跟那個孽子低頭。
段正恆喝了一口茶,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撫上杯壁,動作優雅帶着一股子難得的尊貴,不過這段時間,他倒是清減了些許,顯然容色更加蒼白,冷然:“媽,一時的低頭並非永遠低頭,我們現在無計可施,可是淳之,他畢竟姓段,他是段家人,再說,你把這些東西給他看看,他一定會收手,他如果不收手也行,那顧安的日子怕是沒那麼好過了!”
說着,推給蘇千城一個東西,蘇千城看着茶几上面的東西,一愣,正欲伸手去看,段正恆卻卡住了她的動作:“媽,這個東西你暫時不要看,給段淳之看就好了。”
“正恆,你到底打算做什麼?”蘇千城雖然對兒子的話不懷疑,可是這一次,畢竟事情鬧得太大了,她還真是放心不下。
“明天你就知道了。”段正恆不答,反而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第二天,蘇千城按照段正恆教她的辦法約了段淳之,沒想到段淳之竟然答應了,地點就約在一間茶室,其實在段家這種豪門權貴之家,哪裡有什麼親情可言。
更別說,當年蘇千城對段淳之的媽媽莊玥做了那樣的事情,段淳之對於這個奶奶,只跟她維持於表面上的關係,私底下,段淳之跟段家任何一個人的關係都比跟蘇千城好。
當然,蘇千城也沒有對這個孫子抱什麼期望,她把一生的指望都放在段正恆身上了。
段淳之到的時候,蘇千城已經到了,坐在那兒不緊不慢的喝着茶,瞧見他來了,忍不住出聲冷嘲一聲:“淳之,你如今身份不一樣了,奶奶想請你喝個茶,還真是難!”
段淳之聽了她這句倒是沒什麼表情,問了好之後坐下之後,就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不知道,奶奶這個時候找淳之過來有什麼事情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