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自污

正當王達綸爲成爲遊擊將軍而高興的時候,第二天王之心寫來的一封信讓王達綸沒有了高興的意思,王之心的信很是平常,就拉拉家常,但奇怪的是,王之心在信尾不經意的說道,王二柱果然是個少年心性,這麼快就學會泡妓院了。

王達綸的第一感覺是,王二柱這個混小子也太不爭氣了吧?怎麼那麼小就學會泡青樓了,看來王公公都到自己這裡告狀來了,不行,得寫封信去警告下這個臭小子,怎麼爛泥糊不上牆啊!

說做就做,是王達綸的一貫風格,他馬上提起筆開始教訓起王二柱,信中,他幾乎把上學時老師們教訓他的苦口婆心全用上了,整篇文章寫得那叫一個好啊,既有警告,又有鞭策,既有脈脈溫情,也有疾風驟雨。

“哈哈,看來我還是很有當老師的天賦嘛!我看了這封信,自己都感動了!”王達綸很是得意的說道。

王達綸拿過一個信封,準備把王公公的信也一併轉給王二柱,給他敲敲警鐘,他還很得意的說道:“呵呵,王公公真的是不善於教育孩子啊,你看,教育孩子還等靠我來出面呢!”

王達綸笑着笑着,他臉色變了,正當大家很疑惑的時候,他拿起了王之心的信,開始慢慢的讀了起來,讀着讀着,他的臉色開始變得更黑了,他拿起寫給王二柱的信一把撕掉,然後吩咐道:“你們都出去,我要靜一靜!”

待衆人都出去後。又拿起信來仔細的看,最後,他長吐口氣,說道:“哎,差點就被騙過去了,你直接提醒不行麼?”

王達綸默默的坐了很久,自言自語道:“哎,攤上這麼個皇帝真讓人頭疼,爲什麼疑心那麼重呢。哎,頭疼。該怎麼辦呢?果然有得就有失啊!”

第三天。從陝西都指揮司傳來的消息印證了王達綸的猜測,王達綸看着這封調令,冷笑着對田伯光說道:“他們要調我們過去整訓,說是軍部的意思。新成軍的隊伍都得走這個程序。”

田伯光也皺眉了。他奇怪的說道:“什麼時候軍部這麼負責了?難道那些大佬轉性了。關心起下面的部隊來,特別是我們這種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雜牌軍。”

“是啊,有人很關心啊。不這樣做,我估計有人睡不着覺!”王達綸冷笑道。

“是誰?你沒有得罪人啊?難道是楊應昌?也不對啊,他沒有那麼大能量讓軍部直接下文啊?”田伯光很不關心打仗以外的東西,所以他沒有反應過來王達綸說什麼。

“這個事情不要你操心了,你幫我安排好移防去西安的事情吧!”王達綸看了眼田伯光,心中搖頭,看來人心思單純還是有好處啊,至少不像他現在這麼愁眉不展。

晚上,王達綸一個人獨坐賬中,在那裡想辦法,這個問題太嚴重了,皇帝盡然對自己有疑心,這也太扯了吧,我就一鄉下土豪,能幹什麼事啊?造反這種很有技術含量的事情真的不適合我啊。

想到王之心的信,王達綸暗道自己反應快,王之心又不是非王二柱不可,他那麼大的人物,會爲了一個隨時可以放棄的人來向自己訴苦?他沒有閒到那種地步吧,再說那也太丟人了。

“難道真的要像王之心說的,我少整點事情出來,多幹點少年人愛乾的事情,每天多去妓院混混?”王達綸很是苦笑不得的自言自語道。

“你不僅要去,還要多去!”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在王達綸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聲音的主人已經走了進來。

“岳父大人,你怎麼來了?”王達綸擡頭看去,感覺更驚訝了,眼前不是方文進是誰,但他可是遠在延安,他怎麼跑過來了,而且還大晚上的摸過來。

“噓!”方文進示意王達綸小聲,然後低聲對王達綸說道:“派幾個信得多的人幫我們放哨,別讓人進來。”

方文進如此小心翼翼的樣子把王達綸搞楞了,不知道到底出什麼事情,但他還是吩咐帶方文進進來的孫六道:“你帶幾個人在外邊守着,誰都不許靠近!記住,要可靠的人,最好是老弟兄!”

“嗯!”孫六點頭,自顧去了。

待孫六一走,王達綸很是焦急的問道:“岳父,到底出什麼事了?”

“別緊張,什麼事都沒有,不過最近風聲有點不對,我特意趕來提醒你!”方文進示意王達綸坐下說道。

“難道岳父你那裡也出事了?”王達綸很是緊張的問道。

“不是我,是你,我見到軍部的移防公文就趕過來了,我怕你懵懵懂懂的吃不虧,所以趕來提醒你!”方文進搖頭道。

“岳父你也覺得不對勁?”王達綸現在對方文進佩服得五體投地,真不愧是官場老狐狸啊,一有點風吹草動,就能及時作出反應。

“你不是也感覺到了麼?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枉費我跑那麼遠路,特意來提醒你!”方文進很是欣慰,這個女婿還是挺有悟性的,年紀輕輕有這個認識,以後就不怕他會栽大跟頭。

“岳父你謬讚了,我是有人提醒!”王達綸把王之心的信給方文進看。

方文進看了,點點頭,說道:“如此看來,王之心這人還算實誠,他能想到提醒你,已經很不錯了。以後你們可以多多走動,京中多條信息來源,也是好事。”

“嗯!王之心這個人很不錯,他這個人值得交往!”王達綸點頭,心中說道當然不錯了,真實歷史上陪崇禎上吊煤山的人。

“看你也是想了半天對策,想到什麼好主意了麼?”方文進開口問道。

“我想了很多,我覺得可能是我這段時間太招搖了,畢竟救了那麼多災民,做皇帝的都還是很擔心有人乘機收買人心。而且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竟然又同意了我當這個遊擊將軍,而且還可以自由招人。所以他不擔心纔怪。”

“嗯,你分析的基本合理,幸好你當時得罪的大戶很多,有人在京中告過你的黑狀,所以他們纔會同意你當這個遊擊將軍,畢竟你功勞很大,不能不賞。如果你當時弄得萬民敬仰,那我估計我們翁媳倆已經在菜市口了。”

方文進開始爆出王達綸不知道的猛料來。王達綸聽了,頭上開始青筋冒,這些大戶,果然都不是什麼好貨啊,天天在一起喝花酒的,竟然還有人背後下黑手,不過沒有他們的黑狀,估計情況堪憂。

王達綸想了想,說道:“岳父,我想過了,我乾脆低調一段時間得了,好長時間沒有陪雯兒她們,我還是好好陪陪他們吧,手上的工作也低調一點,不要搞得那麼人人矚目。”

“錯!你錯了!你現在不是要低調,相反,你要更高調!”方文進搖頭,慢慢的說道。

“岳父,我再高調的話,估計真的成皇帝的眼中釘了!”王達綸忍不住反駁道。

“你現在越低調,別人越以爲你的心懷不軌。王之心不是提醒你了麼,讓你多多出現在風月場合。知道王翦的故事麼?”方文進突然問道。

“當然知道了,這老貨是個貪財之徒,比起白起差遠了!”王達綸隨口道。

“你錯了,王翦那是自污,是自保!如果他不這樣做,秦王會敢放心的所有軍隊交給他麼?而白起爲何會被殺,就因爲他不會自污!”方文進搖頭,慢慢說道。

“岳父,你的意思是讓我自污?”王達綸問道。

“當然,你說皇帝是會忌憚一個沒有什麼缺點,整天埋頭髮展的人,還是會忌憚一個好酒色財氣之人,上位者其實都喜歡用有缺點之人,大明曆任皇帝會不知道太監好財麼?但爲何喜歡用他們?無非好控制而已。”

聽了方文進的話,王達綸贊同的點點頭,然後他面帶難色的說道:“岳父,我能不能不好色?不就裝個胸無大志的人麼,我多表現點愛財和飛揚跋扈就是了。如果讓雯兒他們知道我在外面花天酒地,他們會傷心的。”

翁婿第一個準則,首先岳父是媳婦的父親,接着才同是男人。如果傻不拉幾的以爲大家都是男人,會理解自己,那就大錯特錯了。王達綸對於上次被岳父扔過來當運輸大隊長的事情,可還是記憶猶新。

“你一個少年人不好色,那就根本騙不了其他人!如果你是老頭子,像王翦一樣表現得好財、只願做富家翁,那沒問題。但你一個少年不喜好女色,不好美服,不圖享受,那有人才是真正的寢食難安!”

方文進現在根本就不考慮女兒的感受,相比起家族存亡,這算得了什麼事,再說明朝風氣開放,在他看來,一個男人風流點也不是什麼大事,連皇帝都有人專門幫着做春藥,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好吧!爲了家族的發展,我豁出去了,不就演好色之徒麼,我幹了!”王達綸面色表現得好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犧牲,但心中已經樂開花,奉旨泡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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