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戰爭橫財的王達綸最近日子很爽,但也有苦惱,因爲他總算見識了大戶們的操蛋德行,爭起利益那叫一個生猛啊!好好的一個分贓大會成了全武行,整個地方吵得烏煙瘴氣。
剛開始王達綸還經常被牽連,到後面,他直接來個不開口,說道:“你們決定好再說!”然後他就開始打瞌睡,任憑大戶們相互們吵得個天翻地覆,等他們沒力氣了,很是淡定的說道:“吃飯,明天繼續!”
這天,估計大戶們也覺得不是個事,都躲起來開始私下討論去了,王達綸偷得浮生半日閒,很是悠閒的躺椅子上聽教坊司的紅玉唱曲,他對這個倒是沒有多少感覺,就打發時間而已,都快睡覺了。
而邊上坐着的人則是另一個樣子了,武天陽正坐在邊上,陶醉得不能自拔,他隨着紅玉的唱腔,很是配合的打着拍子。而其他幾個則是一副豬哥樣,都不知道他們是在聽曲還是看人了。
而這其中,要屬郎無雙最爲明顯,他現在是醉了,但不是陶醉,而是真正的醉了,他看着正在淺吟低唱的紅玉,口水都快流了一碗了,如果不是王達綸在場,估計他早就衝了上去。
郎無雙的豬哥樣,不僅王達綸看不下去,連張保都看不下去,他悄悄的往邊上靠靠,拍拍郎無雙道:“注意形象,你口水都快流一碗了!你能不能不丟我的人,你是沒見過女人麼?”
“你說我把這個女的娶回家怎麼樣?枉我混了這麼久,從沒見過這麼有才華的女人!”郎無雙悄悄的說道。
“你?”張保懷疑的看看,問道:“你以前總吹你經常逛青樓,怎麼見一個會唱曲的就這樣?”
“大哥。以前我哪裡敢去找這樣的紅角,都是隨便找個女人,馬上辦事,完事走人!”郎無雙很是認真的解釋道。
“噗!”張保剛喝進去的酒水噴了出來,他被郎無雙給逗樂了。合着他以前是在吹牛啊!
正當衆人正高興的功夫,王七娃進來了,他到王達綸面前道:“少爺,有人要見你,他說他是總督府參政,叫洪承疇!”
“洪承疇?”王達綸的瞌睡一下子醒了。這可是狠人啊!雖然後世被人罵得很慘,但不得不說,這人真的是個牛人!在明朝時,大明的局面是他在撐着,等被孝莊給色誘後,有他的建議。滿清才能快速的入主中原。
洪承疇這廝,真的纔是應了那句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臣!但他這人,不管在那邊,都是朝廷的忠狗,都是那種竭盡所能謀劃的人,不過就因爲太能幹了。滿清都不放心他,最後弄死了他。
對於洪承疇,王達綸的感官很是複雜,你說罵他漢奸吧,他以前在大明的時候,也是一個力挽狂瀾的人。但這丫的就是怕死,最後投了滿清,對於自己的同族也是毫不手軟,當漢奸到底了。
雖然早有準備,總會遇到他。但王達綸不太想和他接觸,估計從心底還是有點不屑他吧。所以他在西安的時候也不想去拜訪,加之洪承疇也是個忙人,所以兩人就沒有見過面。
但在明末,想繞過洪承疇是不可能的。他前段最厲害的戰績就是在無兵的情況下。靠着一羣民團解了韓城之圍,而且能夠取得斬級三百的戰績。
對於這個戰績,王達綸自愧不如,因爲洪承疇的民團可不是自己手下的這種民團,那是真正的烏合之衆。根本就沒有經過什麼像樣的訓練。
王七娃見王達綸在沉吟,連忙問道:“少爺,你到底見不見他?”
“哦,見吧!你把他請進來,客氣點,知道麼?”王達綸被王七娃提醒,回過神來,連忙交代道,對於這個狠人,他可不想得罪。至於什麼幹掉他的想法,拜託,自己又不是什麼憤青。
當洪承疇進來的時候,會客廳被重新收拾了下,王達綸嫌那些豬哥丟人,統統攆了出去,就留着紅玉暫時客串下僕人,幫忙倒茶水。
“哎呀!王將軍,久仰久仰,君之大名早就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過人啊!特別是紅袖添香,羨煞我等,洪某今日才知什麼叫卓爾不凡啊!”洪承疇未語先笑,口氣中透着一股親切,讓人很是舒服!
“慚愧,慚愧!洪參政纔是我等該久仰的,你的事蹟纔是如雷貫耳啊!韓城大捷這等壯舉我等可是做不到啊!”王達綸如何敢在這等牛人面前擺架子,連忙謙虛的說道。
“說到壯舉,還是老弟你厲害啊!神賊可不是一般的亂賊,官軍在他們手上吃了多少虧,也就你老弟,一個雪夜破敵,把神賊一網打盡!這次哥哥來,就是來和你取經來了!”
洪承疇是個控制話題的高手,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的關係,然後快速的提出了自己的議題。
“取經?洪參政你謬讚了,我不過是大家幫忙,僥倖取勝而已,哪裡有什麼可以取得借鑑的!”王達綸搖搖頭,很是謙虛的說道,在這等大牛面前,王達綸一直很低調。
“我這可不是誇大,說句實話,我真是來向你取經來了!”洪承疇一本正經的說道。
“請上座,我們慢聊,紅玉,上茶!”王達綸搞不懂洪承疇的葫蘆裡賣什麼藥,只得把洪承疇請到上座。
“客氣了,你是主人,我不能喧賓奪主!”洪承疇口中假意謙讓道,但屁股卻不謙讓,一屁股坐了下去。當然,他不是非要爭這個,他是想通過這個方式,從側面上建立心理的主導權。
王達綸笑笑,自己在右手邊坐了,然後問道:“洪參政到底有何事,大可明說。”
“好茶,茶好人也好!”洪承疇果然不愧是文臣中老流氓的典範,喝個茶還不忘調戲一下正在奉茶的紅玉。對於王達綸的問話,他卻避而不答,他就是要通過這個,把握住話題的主導權。
王達綸心中有點惱怒,這時,紅玉出聲了,她用黃鶯般的聲音嬌嗔道:“大人就是愛說笑,奴家蒲柳之姿,哪裡配得上大人的稱讚!不過這個茶倒是贊對了,聽說是王將軍託人帶回來的雨前龍井,很好喝的!”
“哈哈,這小嘴真會說話!”洪承疇哈哈笑道,他轉頭對王達綸道:“王將軍,洪某這次來,可以說是帶着軍令狀來的,總督大人命我組建民團,以補陝西無兵的局面,洪某想起這個,就覺得頭大啊,不知從何下手!”
這關我屁事!王達綸心中暗罵。但他還是開口附和道:“洪參政果然不愧是國之幹臣,勞心了!”
“勞心倒無所謂,此乃臣子的本分!但我很惶恐啊,就怕誤了總督大人的大事!後來我一琢磨,說到搞民團,哪裡有你老弟經驗更豐富的?所以我就厚着臉皮來取經的了,王老弟,你可要幫我啊!”
王達綸面無表情,心中罵道: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燈,一下老弟,一下王將軍的,估計不是光取經那麼簡單!想取經,很簡單,我告訴你了,看你能做到麼!
“洪參政,你謬讚了,其實我哪有什麼經驗,不過勉強說起來,倒真的有一條。那就是砸錢,拼命的砸錢!我這支隊伍從成立到現在,最少耗費了四五萬兩銀子,差點都把我吃窮了!”
“呵呵,養兵是個費錢的事情,所幸我和其他大戶說好了,由他們出錢,我出人!現在我最頭痛的是,這錢有了,可人和武器都沒有!這可難死我了,老弟,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洪承疇怎麼可能會被王達綸繞到溝裡去,他現在開始露出他的真實目的,開始反將王達綸了。
我太陽了,原來取經是假,是看上我的這些戰利品了,哼哼,那些大戶都還在打得頭破血流,又來個搶食的!我會給你麼?那些大戶就要點錢財,我都不高興,想挖我的人,門都沒有!
王達綸心中冷笑,口中叫苦道:“哎呀,洪參政啊,我現在都後悔死了,我幹嘛打這麼一仗啊,現在戰死的兄弟撫卹金都沒發下去,剛纔出去那波人你看到了麼?都是些討債鬼,天天逼着問我要事先說好的開撥費和賞金!”
紅玉面無表情,心中暗笑道:這些當官的,都是些人精,假話套話張口就來,真的比我們這些當戲子的還能演。
“王將軍,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看你的捷報,可是繳獲無數啊,怎麼當着洪某的面,就哭窮了呢?洪某這人信奉一句,別人投之於李,我還之於桃。支持幫助我的人,我是不會忘記的!”洪承疇柔中帶剛的說道。
“真的不騙洪參政,你是不當家不知油米貴啊,所謂蛇大洞粗,這繳獲看起來很多,但是花錢的地方更多,賞金、撫卹金、還有事先的開撥費,我現在都無力支撐。你能不能幫問問,我立這個功勞,上面有賞錢麼?”
王達綸是堅決不鬆口,開玩笑,都吃進自己肚子裡的東西怎麼能往外吐,自己又不是什麼散財童子,想要!自己去打去,這可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憑你輕飄飄一句話,就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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