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曹文詔歸心

曹文詔這段時間精神都不是特別的好,任誰知道自己宗族的親人在一日之間全沒了之後,只怕都不會好受。

張弘斌沒有打擾他們兩叔侄,只是默默的給他們安排好官職和住處,甚至連丫鬟都給他們安排妥當,日常用品更不用做完全按照自己的標準降一級提供,恩寵程度讓王二等老牌心腹都有些眼紅。

“你們兩個這段時間且好好休息,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相信你們應該有精神去軍營了?”張弘斌在離開的時候,回頭對曹氏叔侄說了句。

“若主上願意,變蛟明日便可前往軍營!”比起曹文詔,曹變蛟更加主動一些。

也是,年輕人更加的熱血和衝動,同時忠君意識也還沒有形成或鞏固,此刻的他完全冷靜不下來,心裡只想着把大明朝廷那些文官都殺了。若是可以,甚至連皇帝都殺掉也不是不行,不這樣曹氏被族誅的血仇,他根本無法釋懷。

“不急,現在讓你們進入軍營,對你們百害而無一利。相信我,一個月後,你們會心甘情願的來到軍營的。這段時間,你們就好好休息,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除非絕密的場所,都會對你們開放!哈哈……”張弘斌哈哈大笑,隨即轉身就離開了。

曹氏叔侄紛紛恭送,然後這才關上門來。

回到自己的院子,曹文詔依然在懵懵懂懂的狀態,此刻的他似乎出於與這個世界半隔絕的狀態。

曹變蛟此刻也是很哀傷,但是少年郎對於哀傷這種感情,消失得還是很快的。或者說,曹變蛟此刻的心中,比起哀傷,他的仇恨更加濃烈,這仇恨濃烈到一定程度,就算心中有哀傷,也會自動將其抵消。

眼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休息,曹變蛟雖然還聽不懂張弘斌話裡面隱含的某些意思,但他知道這一個月他應該做些什麼。人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尤其是武人,長期不動的結果就是武藝會嚴重的退步。

在院子裡面把長槍演練了十多遍,轉眼午時也就到了,丫鬟前來通報午餐已經準備妥當。

這裡的丫鬟也是精挑細選,或許是養得好,人白皙嬌嫩年紀也不大,那走起來翹臀一扭一扭的,感覺就是在無意識的勾引自己一般。曹變蛟也是一個年輕人,血氣方剛的看着這丫鬟離開的身影,頓時不由得嚥了口唾沫。

隨即給了自己一巴掌,暗道:家仇未報,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午餐非常豐富,或者說每一個將軍都有來自系統超市裡面的特供產品。這些產品在外面賣得很貴,但每一個將軍每個月都有一定份額的供應。這是一定品級以上文人武將才有資格享受的待遇,是當前所有勢力都比不上的。

“這些東西,可得花多少錢啊?”看着這豐盛的午餐,曹文詔難得問了句。

以前都是他婆娘當家,如今他卻是反應過來,這家要自己當了,這柴米油鹽可不能不過問一下了。

“回老爺,若是別的或許還會貴一些,但這些都是根據地特供的,每一位上了品級的文臣武將,按照其品級每月都有一定額度的特供物資,這些就是本月的物資,是不花錢的。”丫鬟小心翼翼的回答到。

“哦,那就吃吧……”曹文詔點了點頭,暗道救世軍那麼有錢嗎,這些東西都可以敞開了供應,而且還是免費的。

這不奇怪,這裡面有着牛肉、鹿肉,菜有一種是以前沒見過的,其實是馬鈴薯。

曹文詔拿起筷子試了試,牛肉多汁鮮嫩,鹿肉更是美味無比,以前他也吃過牛肉和鹿肉,但和這兩種相比,就味道來說就差了不知道多少。那種名叫馬鈴薯的蔬菜,味道也是濃香爽口,難得的是似乎還挺墊肚的。隨後他才從丫鬟那裡知道,這種馬鈴薯可以當菜,也可以當主食,產量驚人。

這兩年陝西一直鬧旱災,曹文詔也知道這裡大部分的流寇,都是活不下去的災民演變而來。

在陝西,可以說就算你佔據了某個地方當地盤,也經營不下去,畢竟到處都乾旱,別人那麼容易活下去的話,早就不去當反賊了。然而在救世軍的根據地這裡,居然種着這種不挑地,而且產量巨大的作物,那可想而知,救贖對根據地的控制,是所有反賊都沒辦法比得上的,至少在這裡,不會出現饑荒。

讓曹文詔更無語的是,除了這種叫做馬鈴薯的作物,居然還有番薯和玉米這兩種高產作物。

知道這點的他,還專門讓丫環分別烹飪一些給他嚐嚐。丫鬟自然領命下去烹煮,卻是在曹文詔叔侄吃完了飯之後,才端了上來。不過也無所謂,反正這兩種玩意,當成零食也未嘗不可。

兩叔侄也是就這茶水,試了試這兩種高產作物,隨即都覺得這兩種作物香甜可口,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曹文詔自此不由得感慨:救世軍,這下可不把根據地建設得和鐵桶一樣了?有了這三種作物,還有誰會沒眼力出逃到別的地方?老天何其不公,居然把這三種神奇的作物,送給了一個反賊!

好吧,想到最後他這纔回過神來,自己似乎也是救世軍麾下的一員大將了……世事無常,自己也背叛的大明!

曹文詔也不是一個多愁善感之人,意識到自己要當家了,索性也就收了心,專心處理新家的大小事務。至於曹變蛟,他愛玩的話,就在根據地隨便玩,若是要練武的話,自己可以教導甚至陪練一下,自己就一個親人了,得好好照顧才行。

接下來他仔細的清點了家裡的物資,結果去是讓他無語,張弘斌對他太好了,很多物資他完全給不出價值,但可以肯定,價格一定不低。別的不說,所有窗戶都是用整塊的玻璃來安裝,這在大明可得花費不少錢,更別說臥室裡梳妝檯的那一塊大鏡子,賣到京城只怕最少上千兩銀子。

哎,若是這梳妝檯,自己家的婆娘可以享受得到就好了……只是自己以前的那些俸祿,以及自己的本性,根本支撐不起購買這種鏡子的銀子。到頭來,婆娘沒享多少福,就那麼去了。

想到這裡,難免又是一陣子感懷。

夜晚,曹變蛟從男孩變成了男人,在浴室給丫鬟洗了個澡之後,看着那因爲溼潤而凸顯出來的身材之後,曹變蛟這年紀若能夠忍得住,就連張弘斌也得懷疑他的性取向了。

曹文詔卻是更能夠忍耐得住,或者說很多東西他都已經看開了許多。默默的享受着丫鬟的伺候,但卻沒有表現出要任何丫鬟侍寢的意向,只能由着兩個丫鬟哀怨的看着曹文詔離去的背影。

睡覺的是彈簧牀,那全方位的貼合感,讓曹變蛟舒服得都要**出來了,不過之後卻是做了一些沒羞沒躁的事情。曹文詔卻是疲憊,不管是肉體還是心都是那麼的疲憊,上牀之後很快就睡着了。

隨後的幾天裡,曹文詔卻是拜訪了一下救世軍的各個將領文官,同時又稍微帶着曹文詔到處遊覽了一番。

感慨於救世軍的紀律嚴明,感慨於救世軍對根據地的政治制度,曹變蛟甚至還大不敬的說了句:若京城的那位能夠這樣,大明可就真的中興了!可放眼看看老朱家的那些子孫,到頭來個個奇葩,這江山不丟都不正常了。

曹文詔難得沒有給自己這個侄子一巴掌,只是暗道這小子才幾天的功夫,怎麼就有那麼多奇怪的言論和用詞了?

到了二十天,當曹文詔開始慢慢適應自己的新身份,正打算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的時候,一羣熟悉而陌生的人,來到了他的面前。

那一刻,曹文詔和曹變蛟是直接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也不管身上一身的塵土,直接跪在了最前面的人面前。

“爹(爺爺),你沒事啊?”曹文詔真的太激動了。

曹氏一族的族人,包括自己的婆娘女兒和曹變蛟的父母都在這裡,觸摸的感覺是真實的,絕對不是虛幻或者鬼魂。不,就算是鬼魂也無所謂了,好歹可以說說話。

“文詔吾兒,聽說你降了救世軍?”曹老太爺可是典型的大明忠臣。

“孩兒聽說崇禎下令誅殺曹氏九族……”曹文詔羞愧的說道。

“他下令了……我們卻是早一步被救世軍的人救了出來,他們用別的替死鬼來代替了我們……罷了,罷了,本來還想斥責你兩句,但此時此刻,我才發現我根本沒資格說什麼。”曹老太爺也是淚流盈眶,一方面是對自己忠誠的大明朝感到絕望,一方面是對這段時間的變故無限的感慨。

“爺爺,以前的事情別管了,至少我們一家人都活得好好的,我覺得這就足夠了!”曹變蛟上前安慰到。

“是啊,至少大家還活着……”曹老太爺泣不成聲。

曹文詔也是激動,甚至其他的族人也是激動,所有人圍在一起,哭哭啼啼的。

“早知道就不過來了,那麼煽情,搞得我都忍不住了……”張弘斌抹了抹眼淚,在某個隱蔽的角落裡面消失。

曹氏族人很快就在西安定居了下來,有能力張弘斌給安排當個小吏,算是破格錄用。沒能力的,當個力巴或者經營點小買賣,曹氏居然還有家傳的刀削麪,生意似乎做的還可以。

至於曹文詔和曹變蛟,卻是徹底歸心,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救世軍這裡。

無他,救世軍對於他們曹氏的恩情太厚,這輩子只怕都未必還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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