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這幾個清兵爬起來,卻覺得船身又是一震,又幾乎摔倒,原來後面的有兩艘船隻的清兵見一艘大船靜靜地橫在河道當中,以爲這大船上有什麼油水,便也衝上來靠幫,要上大船去看看有什麼好東西。
於是三艘船隻上的近百清兵如同競賽般衝出船頭,向大船涌去。
幾個跑得最快的清兵衝到大船的船艙口時,突然扭轉頭往回跑,並張口大叫:“有埋伏!”
後面的清兵此時正向前擠,跟那幾個清兵撞成一團。
船艙內飛出十幾支箭矢,登時射倒十幾個清兵,清兵們還沒明白什麼回事,船艙裡衝出幾十個人,一出來便是向清兵猛烈衝擊,將當頭的十幾個清兵砍倒,還有人向清兵靠幫上來的三艘船隻扔上十幾包冒着黑煙的東西。
這在幾包冒煙的東西正是火藥包,落在甲板上不一會便猛然炸開,彈飛出來密密麻麻的石頭鐵片,打在船頭措手不及的衆清兵身上,立時血肉四濺。
“快退開!”這時,還留在三艘船上的清兵頓時大亂,他們只想快點離開這艘詭異古怪的大船,船工們在清兵的逼迫下,用竹竿打算推開與大船的接觸。
但大船上衝出的人哪裡容許清兵就這樣離開,他們跨過船上清兵的屍體,追着清兵,跳上這三艘船。
這三艘船上的船工舵手,嚇得魂飛魄散,紛紛扔掉手中的船槳跳進水中,這三艘船就此失去動力。
前面打得不可開交時,在軍官的指揮下,後面的清兵船隻都想擠上來支援,卻因河道狹窄,反而將己方擠成一團,進退不得。
這時,一陣滴滴噠噠的喇叭聲音響起,在蘆葦蕩、河汊、水潭中涌出幾十上百艘船隻,船隻上的人不是開銃就是放箭,將清兵打得紛紛落水。
“快撤!”清兵領隊的軍官王良見對方船多勢衆,不論是船隻還是人數都至少多出己方三倍以上,估計沒什麼勝算,立即命令後撤,企圖逃離此地。
但這爲時已經晚,在清兵船隊的後面又出現二十多艘快船,一下子便將整個河道堵住,清兵船隊無路可逃。
清兵船隊上被強徵來的船工、舵手見勢不妙,紛紛跳水逃生,清兵的船隻更是行動不便,只能任由對方圍上來。
滿清的軍隊主力,是北方的騎兵,到了南方水網地帶後,爲了能在順利地渡江渡河,只能依靠投降的明軍來建立水上的船隊,而這些明軍作戰實力實在有限,作戰意志更是很差,在鐵血軍第一艦隊的優勢兵力合圍下,這隊明軍降兵組成的水上清兵,立即陷入崩潰的境地中。
鐵血軍第一艦隊的統領是蘇春華,他此時正在一艘船上指揮着船隊漸漸合圍清兵,眼看清兵就要全軍覆滅。
突然蘇春華聽到清兵羣中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算什麼英雄好漢?就憑着以你們人多船多多打我們人少船少?”
蘇春華登時勃然大怒,他跳上船頭大叫一聲:“哼!王良,我終於找到你了!我今日一定親手殺了你!”
“哈,哈,蘇春華,想不到你還沒死!有種的,你單獨前來和我一比!有本事的就來殺了我啊!”
“難道我還會怕你這個出賣同僚弟兄的狗賊嗎?我今日一定要殺了你爲死難的弟兄們報仇!”
“哼!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原來這王良與蘇春華同是明軍天津水師的把總,北京淪陷後,兩人和一批明軍水師將士南下江淮地區組織義軍水師,但這王良卻在關鍵時刻出賣義軍投降了清軍,致使義軍全軍覆滅,蘇春華拼死突圍出去,也負傷幾乎喪命,幸好被楊光所救,想不到兩人今日在此相遇。
“蘇統領,這……”這第一艦隊的原有副統領高雲天,由於骨幹不夠,高雲天被楊光調去步兵中任職,爲第一艦隊設立了參謀長來協助蘇春華,參謀長凌永年鐵血軍中後起的骨幹,現在見蘇春華竟然熱血上腦,要與清兵軍官單打獨鬥,便出來勸阻。
“凌參謀長,此人害死我的一羣弟兄,我對其恨之入骨,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爲他們報仇!”
“但,這……這……”凌永年覺得很爲難,那個清兵軍官此時已陷在重圍之中,根本無需蘇春華冒險出擊,只要弓箭手們一次齊射,便可送他去閻羅王那裡報到了。
“令參謀長,你不要爲難,此戰結束後,我會親自去向楊總司令請罪,任憑他處置,哪怕我不做這個艦隊統領了,我都要上去殺了那個狗賊!”
“哼!蘇春華,難道你怕了,怎麼磨磨蹭蹭的不敢下來與老子決戰!”那王良聽說蘇春華是這支船隊的統領,便知道這是唯一的突圍的機會,如果能在與蘇春華單打獨鬥中制服蘇春華,則可劫持着他衝出去,安然回到常州,因此便出言相激,好讓蘇春華早點下來。
“狗賊,你就去死吧!”蘇春華大喝一聲,手持長劍跳躍到王良的的船隻上。
王良此時卻不再言語了,他趁蘇春華立足未穩,便一刀砍來,直取蘇春華的下三路。
誰知蘇春華竟然利用衝上船來未消的力道,用腳勾起船頭的一個鐵錨,當地一聲恰好擋住王良襲來的鋼刀,而蘇春華手中的長劍並沒有閒住,而是直取王良的咽喉。
王良料不到蘇春華有這一招,便急忙後退,給了蘇春華立足此船的機會。
“大家上去,殺光船上的清兵!”參謀長凌永年是個儒生,熟悉船舶事宜,他見蘇春華非要與王良單打獨鬥不可,不好壞了蘇春華認定的事情,但他頭腦非常靈活,命令鐵血軍士兵們涌上王良的座船,去殺其他清兵,先把王良的羽翼剪去,把蘇春華和王良圍在中間,只要蘇春華有危險,便立即上來救援。
那王良見自己的很多親兵被對方所殺,己方人員越來越少了,一刀盪開蘇春華的長劍疾刺,便大叫起來:“不是說好了要單打獨鬥的嗎?”
蘇春華尚未回答,凌永年便搶着說:“現在不是單打獨鬥了嗎?這又沒說讓其他人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