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也不知道是誰說的,整個安陸縣的百姓都知道了一個事情,亢勝男懷孕了!
很多人義憤地闖進了亢府,發現沒有人,後來義憤的百姓來到了秦府,把秦府圍得個水泄不通,不過暫時沒有人敢闖進去。
局勢頗爲緊張,現在秦府已經被包圍了,好在有張小舍的城管營在門外守衛,而且大牛的盾牌營也在趕來的途中。
“這可如何是好,現在府外突然圍了這麼多的百姓,人山人海,都是那個可恨的和尚,胡言亂語!”徐貞兒焦急不已。
孫世瑞、張小舍、宋獻策等人都在秦府。
孫世瑞也是無奈,他最怕民變了,這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就可能鬧成民變,現在外面的百姓個個憤怒,都把亢勝男當成了不下雨的罪魁禍首。
“這老和尚真的是瘋了,勝男姑娘跟他無冤無仇,幹嘛要製造出這種是非出來?!”
張小舍說道:“這個康七,以前就是個小混混,後來皈依了佛門也沒有多老實,據我得知,他跟白蓮教脫不利干係,很有可能是白蓮教在我們這裡的頭目,今天這個場面,肯定跟白蓮教脫不了干係。”
“白蓮教?”秦翼明和孫世瑞異口同聲道。
“這白蓮教是唐、宋以來流傳民間的一種秘密宗教結社。淵源於佛教的淨土宗,相傳淨土宗始祖東晉釋慧遠在廬山東林寺與劉遺民等結白蓮社共同唸佛,後世信徒以爲楷模。到了我朝,白蓮教信徒衆多,主要來自下層社會,各派內部實行家長制統治,尊卑有序,等級森嚴,他們首領的成分十分複雜,對朝廷的態度也很不一致。有的借興教欺騙信徒,聚斂錢財;有的憑撰寫經卷攀附上層,取悅朝廷;有的在宮廷太監、官僚豪門中發展信徒;有的則與下層羣衆反對官府的鬥爭相結合,發動武裝起義,如永樂十八年唐賽兒起義和天啓二年徐鴻儒起義皆是。”宋獻策說道。
一說到白蓮教,秦翼明倒是想起一個事情來,歷史上李自成的十八子主神器不就是宋獻策通過白蓮教傳播開來的麼?這個宋獻策跟白蓮教是不是有什麼淵源?
秦翼明盯着宋獻策,內心在猜測着。
“宋先生,這康七你可認識?”
宋獻策搖了搖頭,見秦翼明仍然看着自己,他站起來說道:“這康七我確實不認識,雖然我認識很多白蓮教的人,這白蓮教也分很多之派的!”
“康七?你是說佛顯?”孫世瑞問道。
“是啊,我抓了一個小沙彌問了他的老底!”
孫世瑞卻在想着其他的什麼,喃喃道:“康七?這佛顯原來叫康七?”
“是啊,怎麼了?”張小舍說道。
“秦老弟,你還記不記得王浩說過的神算郭酆子給他解的卦?”孫世瑞問道。
秦翼明道:“記得啊,教住莫住,教洗莫洗,一石谷舂三鬥米,遇明則生,遇暗則死嘛!”
“酒瘋子郭酆子?一石谷舂三鬥米?”宋獻策驚訝地問道。
“恩,這前面兩句已經應驗了,這一石谷舂三鬥米我一直沒有明白,今天我有點兒明白了,這可能就是暗指兇手的名字。”孫世瑞說道。
“哦?”衆人皆是驚異。
宋獻策點了點頭,道:“一石谷舂三鬥米,不就是得康七鬥麼?這正是康七之名!”
衆人恍然大悟。
秦翼明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這能夠碰上也全部都只是巧合罷了,不過現在這個佛顯明顯是在對自己發難,不然今天這場面如何解釋?
“確實有可能是此人,我們去了應山寺查訪的時候,這個佛顯可不在寺廟裡,現在可能是打草驚蛇了,所以他才利用愚昧的百姓攻擊秦府,來個先下手爲強。”秦翼明說道。
“大人,既然如此,我等將佛顯抓來便是!”張小舍說道。
“現在外面羣情激憤,如何抓啊?是不是兇手都不要緊了,先守住府邸要緊!”宋獻策強調道。
“不好了,打起來了!”小猴跑了進來。
秦翼明出門,看到那些憤怒的羣衆已經和城管營的人打了起來,城管營雖然有兩三百人之多,可是這些人都是張小舍吸納的一批流氓而已,根本就沒有戰鬥力,平日裡嚇唬一下老百姓可以,可是現在這百姓人數衆多,他們如何招架得住。
“你們都進去,小猴,關上大門,讓家丁守護好夫人和亢小姐。”秦翼明吩咐道。
“散開,給我打!”徐丁旺帶着兩百多人一路打了過來,正往秦府靠近。
“難怪會打起來,原來是這小子好心辦壞事兒!”秦翼明看着被家丁圍着的徐丁旺,搖了搖頭。
徐丁旺聽說秦府被圍,立刻點了所有家丁就過來保護自己的姐姐,一來就直接動手,想驅散這些百姓,他哪裡知道深淺。
“都給我住手。”秦翼明大喝。
秦翼明的一聲大喝,嚇得那些動手的百姓都退縮了回去。
“本官是興都留守司都指揮僉事秦翼明,你們今天這是要幹什麼?要造反麼?是要我秦翼明的性命?你們都是知道的,張獻忠帶十幾萬人都不是我的對手,要不了我的性命,你們要得了麼?”秦翼明的威名,下面的人如雷貫耳,誰人不知,被秦翼明這麼一嚇,百姓們都退縮了。
本來秦翼明的一聲大喝,已經成功地嚇退了那些百姓,可是就在這僵持的時候,佛顯說話了。
“秦大人,貧僧知道秦大人威名赫赫,戰功卓著,可是秦大人爲何要保護那污穢不堪之人,正是此人,害得我安陸幾個月滴雨未下,只要秦大人將那亢家女子交出來,我們就會散去!秦大人身爲大明官兵,也有愛護百姓之責,難道要眼看着安陸縣的百姓受苦?”
秦翼明看着這個和尚,內心氣憤不已,此時他內心已經篤定這個佛顯就是兇手了,這針對得太明顯了!這個色膽包天的和尚,連殺了兩人,還敢對自己發難,他定要將之挫骨揚後。
“這亢勝男是我未過門的妾室,本官絕對不會將人交出來!你們誰有種,大可上前來!”秦翼明鷹眼環顧,殺氣甚濃,手上的鐵槍重重的磕在地上,霸氣無比!
衆人被秦翼明一眼掃過,都膽怯地退縮了幾步。只有康七不懼,道:“大人,這亢家小姐是個不貞潔的女子,誰取了這樣的女子,簡直是有辱門楣,勸秦大人三思啊!”
“這是本官的事情,不勞你掛懷,但是你們如若在繼續圍困我的府邸,我就將不客氣!”
康七不以爲然,哈哈哈大笑了起來,道:“哦?”
康七獨自上前,在秦翼明面前小聲說道:“秦大人,只要你不再繼續追查那兩起殺人案,我就讓這些人回去!如何?”
“真的是你?你以爲你挾持了這些百姓,就有資格跟我談判了?”之前一直都是猜測,可是現在卻是肯定了。
“難道我還不夠資格麼?”康七笑得很得意,他的身後都是人,這就是信仰的力量,只要他大手一揮,後面的人就會奮不顧身,不分黑白地往前衝!他覺得他有這個資格!
“哈哈,秦大人,本來咱們兩個相安無事,可是你偏偏要管那兩個被害的女子,不瞞你說,那第一個女子是我路過之時,那晚看到那女子盛裝打扮,很是漂亮,一時動了愛慕之心,女子不從我才割了她的頭顱,讓她無法投胎做人,那王浩的老婆,那個濺婦本來就是我的相好,那日王浩回來,我們本來就合計好了,趁那王浩洗澡之時,我從屋外用長矛刺入殺之,誰知道這個笨女人居然自己跑去洗了,哎,說來也是誤殺罷了,哈哈!
本來也無是,那些官府的衙役也沒有頭緒,可是大人你插手,還讓人四處打聽,害編謊言誆騙,說什麼佛祖託夢你找一大一小不同腳之人,哼,我一聽就知道你在找我!我就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去了,既然你不讓我活,我也要你死!”康七惡狠狠地小聲說着,臉上一點敬畏都沒有。
“你是出家人?怎麼可以如此作惡?還如此有恃無恐?當真我不敢殺你?”秦翼明噁心說道。
“哈哈,一身皮囊而已,那些無知的人喜歡這皮囊,你當然可以殺我,可是你也不看看我身後,還有我安排在羣衆當中的教徒,我大手一揮,你此刻就要家破人亡,你信是不信?”康七非常傲慢地說着。
秦翼明非常冷靜,“你告訴我這些,定然是覺得今日我活不成了,可是本官要告訴你,本官就是不信!”
“你會後悔的!”
康七笑了笑,臉上由剛纔的慈眉善目也變成了凶神惡煞的樣子,右手高高舉起,然後猛然拿下。
“衝進去,把那不貞潔的女人抓出來燒死!”
“衝進去!”
人羣再次激憤了起來,百姓和城管營的人打了起來,秦府內,也出來了很多家丁,他們死死地守着秦府的大門,很多人被打得頭破血流,在地上哀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