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偷歡

聖武二七二年十一月初一,唐軍攻克東河,十三,收復關城,清河大將沈月戰死。十五日,攻擊兩河口的唐軍一萬人被清河軍包圍,遭受殲滅性打擊,唐軍中著名善戰將領賈和被殺。

清河軍隊在淄州的第二撥動員兵力五個師通過兩河口進入燕州作戰。十二月初一,清河軍復克關城。天大雪,軍糧轉運艱難,唐軍開始取用聖武關屯糧。清河軍則收縮戰線,依託兩河口和關城,沿燕水兩岸構築了穩固的防線,將自己的交通線緊緊衛護在身後,以優勢機動兵力頻頻發動短促突擊作戰,讓唐軍欲罷不能。唐軍的反擊同樣犀利,清河軍的防線不時被撕破口子,甚至重兵防護的糧道都一度被切斷了兩天,糧食儲備一度不足十天。兩軍將士一面苦挨寒冬,一面還要應付對方的襲擊,戰線膠着反覆,慘烈異常。

張靜齋的探子們一直摸不準阮香的指揮部所在。其實阮香的行營就在關城附近的一座小村莊裡,離兩軍交戰的前線只有十幾裡。就在這眼皮子底下的地方,唐軍硬是沒有將她給端掉。張靜齋的行營則設在殘破的東河。大量的兵員在此駐紮補給、派往前線、修整輪休,日夜不息,張靜齋把他能找到的每一個士兵都派上了前線,最危險的一次,張靜齋身邊只剩下數十名騎兵,清河數千人的突襲部隊就在離他不到五十步的地方與唐軍激戰一夜,終於在黎明時分被擊退。張靜齋一直就着火把跳躍的火焰冷靜地對身邊的傳令官發佈一道道命令,對遠在全國各地的戰場進行指導。

“公主,這可真是咱們建軍以來最艱苦的一仗了。”呂曉玉在前夜迎戰唐軍的騎兵突擊時,居然也被迫親自上陣,幾乎狼狽,她雖然毫髮未損,軍令部的軍法官卻陣亡了好幾個。阮香的脾氣她知道,所以她根本不敢提撤軍的事情,只是藉着每晚向阮香做完軍報的一點閒餘時間裡旁敲側擊一下,輕輕點一句:“將士思鄉之情很重呢。”

“艱難是艱難些,還沒有超出我的估計。比起當初十幾萬人追着我的兩三萬人打,那是輕鬆太多了。張靜齋成名這麼多年,身經百戰,他的對手都曾經自以爲比他聰明、比他強大,但他們一個個都倒下了,只有他還活着,他憑的是什麼?就是他手底下這幫子狠人。對付這樣的人,花巧是不管用的,只有以力搏力,力量勝過他,才能真正打倒他。所以我一直積蓄力量,所以我一直在等待,做了這麼多事,我不怕別人說我怯懦,不怕別人說我心中無父無君,我犧牲了觸手可及的婚姻幸福,犧牲了撫養自己孩兒的樂趣,斷絕了一切人世間的享樂,爲的是什麼?是打倒這披着人皮的狼,亂臣賊子!

將士們辛苦我知道。有功的將士會得到獎賞,戰歿的將士將得到榮譽。這幾年咱們連着在南北兩面都取得了不少的勝利,但都沒打過這麼旗鼓相當的硬仗。不用去看我也知道,不少人心裡都是驕傲自滿,關起門來就自封爲天下無敵了,當真可笑。這纔打了幾個月就受不了了?我給全額的軍餉,我們的戰士還不用餓肚子,你去看看唐軍的士兵在吃什麼?一天三兩棒子麪的定額!他們不想家,他們不叛變!他們打起仗來更拼命!是誰給咱們的士兵慣了這樣的毛病出來?上行下效!話說回來,咱們的兒郎都是好樣兒的,在這樣的兵力劣勢下,殺傷敵軍倍於我軍,執行命令堅決徹底,這表示咱們這幾年的心血沒有白費。曉玉,在我看來,前面的開疆拓土都是演練,先前的對手不值一提。我們積蓄數年,爲的就是今日的爆發!你記住了,我們的對手,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張靜齋和他的軍隊。只有戰勝了張靜齋,咱們纔可以稱之爲天下第一強軍。只有看着他死在我眼前,我才能閉上眼睛!”

“公主……”

“你退下吧,叫綺兒,咳咳,送藥來。”

“是。”

“等等……雲州那邊怎樣?”

“我叫寧先生吧,外埠最新的情報都歸他掌握。”

“好。”

阮香剛服了藥,楚芳匆匆覲見。

“寧雁呢?”

“寧先生昨日便出發去整頓富水運輸了,估計得十幾天才得回來。現在軍情整理和報告是三位副官負責,小人是專管接收情報的,公主召喚,小人便暫來報告。”

“是了,還是我讓他去的呢,真是糊塗了。那麼你說說看,雲州怎樣了?”

“公主明鑑,咱們最近的情報還是五天前收到的。小侯爺十分壯健,已經能走能跳能說很多話。吳侯對孩子愛得跟什麼似的,只是他愛孩子的方式……有人說看見他和孩子在泥裡打滾玩,甚至有一次將他放在馬背上騎了一段,小侯爺高興地直樂,底下人都捏了一把汗,那叫一個驚險!這張單子上列的是小侯爺最近一個月的食譜、玩具……這是最近一批賞給吳語的禮品單和給小侯爺的東西,都是可靠的商隊帶過去的。”

“好,好,好。”阮香微微地點頭,一絲溫柔的笑意浮現脣邊,“大哥還是那麼孩子氣!”

見阮香心情大好,臉上也有了血色,楚芳開始說正事,“咱們這個月從雲州購買的貨物量增加了四成。雲州的馬價又漲了三成,這還是憑着老關係拿到的優惠價,賣給張靜齋的馬價錢比咱們還高兩成。”

“不妨事,就當資助大哥些個兒吧。”

“雲西財政狀況現在可是大大的好轉了,如咱們先前所預計的,交鈔的斂財能力果然非同一般。蕊華郡主可是個厲害的角色。”

“一個能吃得飽飯的盟友纔是靠得住的盟友。大哥有位賢夫人,是他的福氣。”

“雲西軍的裝備情況正在改善,現在吳侯的親軍金赤烏五千人全部換上了鐵甲,莫湘、哈迷失、莫言愁等主要將領也都裝備了一千人的鐵甲親軍營。吳侯現在對鋼鐵的需求十分迫切。跟雲西的交易,咱們付黃金,張靜齋那裡則是拿鋼鐵換。”

“裝備好了,優秀的士兵性命就更有保障了吧。”

“吳侯除了在瀘州巡遊一圈,最近倒是沒有什麼大動作。呼延將軍給了吳侯米豆萬斛,吳侯笑納了。”

阮香微微一笑道:“還想要什麼呢?別看雲西兵不算多,但地位至關重要,在北方我們只有這一個可靠的盟友。有云西在,張靜齋不敢調動聖武關的精兵;有云西在,趙家兄弟翻不了天。我不需要雲西出多少兵,我只要它的威懾力。張靜齋是我的敵人,不用別人來幫忙。如果大哥真的手癢出兵,我才擔心呢。”

“公主,小人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跟誰學得這般婆婆媽媽的?”阮香最不耐煩手下人這樣吞吞吐吐的。

“一個過於強大的雲西,恐怕不是清河之福!”

“放肆!”阮香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

楚芳跪倒在地,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了,你自己了斷了吧。”

“公主恕罪。屬下認爲,公主的個人感情矇蔽了公主的判斷力。公主應該從清河大局出發作出判斷。”

“大局?請指教。”阮香譏誚地問道,就憑着楚芳的這幾句話,阮香已經決定,不管他怎樣狡辯,都絕不會原諒他。

“公主,不管計劃如何,事實上是我們正在拿多年來積攢的精銳將士獨自跟張靜齋死拼,我們最精銳的戰士大量犧牲,我們倉儲的物資大量消耗,後方的百姓節衣縮食,一切正常的商業貿易生產都陷於停滯,還要花費大量黃金從雲西買進大量戰略物資,而我們的雲西盟友至今一兵未損,反而從我們的戰爭中獲利,我們做這一切意義何在?”

“本來你這樣的東西不配我發火,也根本用不着跟你解釋什麼,”阮香蔑視的眼光足以將一個人殺死一百次,“不過就這樣殺了你諒你也不心服。你以爲你算個什麼東西?巧言令色、無恥佞幸之徒!就你這手抗上的拙劣表演還想讓我給你捧腳鼓掌麼?可笑!可笑!你不要以爲我不認得你。當初破獲淄州豪族謀反案的時候,你只是一名捕快,立了些許功勞,我見過你一次。當時看你心不守神,目光不正,便知你不是善類,只因着憐惜你的才能,纔給你個表現的機會。你這人專愛刺探別人陰私,擅用權謀機詐,逢迎上官,輾轉升遷,又投到了寧雁的門下,因爲表現優異,所以很受重用。寧雁去巡河,你便覺得出頭的機會來了,你的策略就是當面慷慨陳說一番誰也不敢說的‘忠言’,看似公允,實則出於私心!如果碰對了,就從此扶搖直上,就算碰不對,我也不能因拒諫而殺你,所以至少還能落個忠直的名聲,博取名聲,你以爲我看不穿你這點小伎倆?”

楚芳嚇得渾身冰冷,只覺得自己如同脫光了衣服站在審判臺前一般,平日裡諸般應變機巧全都忘記了,阮香銳利的目光和冷酷的話語讓他完全擡不起頭來。現在他知道,阮香能有今天的成就,絕非只是靠身份和運氣。

阮香寒着臉道:“你至少有一件事料對了,我不會殺你。不是不敢,而是你不配髒了我的手!現在滾出去,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楚芳抱頭鼠竄而去。

“公主,這種小人殺了算了。”綺兒奉藥後一直沒有離開帳內,見阮香無端地受了一番閒氣,楚芳都出去好一會兒了還氣得渾身發抖,便插了一句嘴。

“閉嘴。今天的話不準泄露。否則軍法論處。”

“是。要不要派人監視他,婢子怕他會狗急跳牆,叛逃到唐軍那邊去。”

“嘁——我借他兩個膽子,看他怎麼跑。你不懂得的,這是個絕頂聰明之人,只要不死,落在誰手裡都是個天大的禍害。他的膽量、聰明和野心都是上上之選,這樣的人,在任何一個人手下,特別是張靜齋手下,都會謹慎使用,而且絕不會重用。只有在我這裡,不怕他有野心,不怕他有蓋世的聰明,沒有我,沒有清河這個環境土壤,他什麼都不是!所以放心,他不會跑也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而且他一定還會再找機會再在我面前表現的。”好像是受了過度的刺激,也許只是情緒過於激動,阮香說完之後才意識到,以綺兒的身份,跟她說這些並不合適。

“婢子聽不懂,也想不明白這樣艱深的道理,公主說他不敢跑,他一定不敢跑的。”

阮香安歇之後,綺兒像溫馴的小貓一般悄無聲息出了大帳。今晚沒有她的執事了,剩下的時間都是自己的。她回到幾個侍女合住的小帳,同伴們還都沒有睡,幾個年輕女孩正在嘰嘰喳喳說話,不時傳出輕輕的笑聲。她走到帳後蹲下來小解,手摸向立帳的支柱背面,上面有小刀縱橫刻劃出來的淡淡的痕跡。小解完了,她回到帳中,跟其他幾個女侍打了招呼,換上戎裝,取了一個小包出了帳子。

“她這麼晚了去哪裡呀?”黑暗中一個侍女問道。

“發癔症唄。”一個回答。

“我看是會野男人去了。不知道誰有這個豔福哦。”一個回答。這個回答引起了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幾個女孩子羞紅着臉,在黑暗中推來推去地笑鬧着。

“噓,別亂講。她一個好朋友綠扉原來也是公主的貼身侍女,長得可漂亮,因着替聞人寒暉將軍——當時還只是個隊長呢——說了幾句話,就被流放到青城,後來被人姦殺了,死得可慘了。公主覺得虧欠了綠扉,特許她經常去祭拜。死者爲大,不許亂嚼舌頭根子。”

“她最近經常出去,就算祭拜死人,也不見得要整天祭拜吧。”顯然有人還是不服氣。

“我覺得她肯定是外面有人了。”有人應和。

“她不會給人收買做探子了吧?”

“噤聲!綺兒是咱們自家姐妹,這樣的話也好亂說的!小心軍令部的人請你去喝茶!”

“知——道——啦!”

安靜了不到兩分鐘,女孩兒們又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喂,說起來那位聞人將軍可真是有男人味兒,這麼年輕就做到軍帥,讓我說,將來肯定能封侯的。綠扉看上他,也不算沒眼光。”

“這個小將軍也對我的口味。那天公主接見他,他的眼神不經意掃過我,又冷酷,又帥氣,別提多勾人了!公主吩咐什麼我壓根兒就沒有聽見,我當時就想求公主把我指給他,做個侍妾我也認了。”

“想得美!就你那小胸脯!”

“胸大很了不起麼?聞人將軍說不定就喜歡我這樣的呢。”

“你又發花癡啦!上次還說呼延豹將軍有英雄氣概呢。”

“哼,管得着麼!咱們清河軍中有那麼多青年俊才,我喜歡一下都不行啊。”

“嘿嘿,我可是聽說呼延將軍喜歡搞那一套哦——”

“哪一套?”

“就是拿鞭子抽女人啊,聽說他有根很細很細的小鞭子,專門做這個用的……”

“可是我聽說呂曉玉對呼延將軍有意思呢,後來還因爲這事被公主申斥。”

“她可能也喜歡那調調兒吧。”

“哎,你說那樣真的會快樂嗎?”

“哪樣?”

“用鞭子抽啊。你不是說呂曉玉喜歡那調調兒麼?”

“噓,軍令部真的要請你去喝茶了,這樣糟蹋他們的主官。”

“哼,了不起麼,軍令部偵緝全軍,可管不着咱們女侍吧?”

“管不到?你不想想你是怎麼選上公主的侍女的?上次淄州鬧刺客,刺殺了公主的姐姐,公主下令情報部門嚴查,呂曉玉一聲令下,軍令部清查所有公主貼身侍衛和侍女。涉案數百人,當衆斬首的有十人,可是進了軍令部大牢還能完整出來的,十個也沒有一個。公主何曾說什麼!不過是補上差額罷了。我們這些差使的人,怎麼能跟那些位高權重的人相比!好一點的,將來能指給哪位將軍大人做個侍妾,運氣不好的,哪天性命沒了都不知道哩。”

一陣靜默過後,一人道:“話雖如此,咱們現在也算錦衣玉食,執事又輕省,還有些門包份例,比起好些飢寒交迫的人是好太多了。我家貧寒,自幼父母便將我賣入官家爲奴,我現有的一切都是公主給的。就是公主要我去死也立時死了。也許別人看不起我們,我們卻不能自己看輕自己。公主那麼信任我們,從不虧待我們,我們也要知恩圖報不是嗎?”

“是啊。我是好人家的女兒,是自願來伺候公主的。我不指望嫁什麼大人將軍,我就希望能有一天能跟着公主參加凱旋入城式。那時候我還小,看着公主穿着純白的衣裙,騎着白馬,鮮花鋪道,萬衆矚目,那時候我就下決心,這輩子我一定要參加一次這樣的典禮,我要爲公主捧起長長的裙裾,跟着她享受萬民的歡呼,就是一輩子不嫁人我也願意。”

“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不怕你們笑話我哦,我一直很喜歡鄰家哥哥,他也答應娶我。但他加入了靖難軍,家裡人有人說他早就死了,有人說他做到了將軍,我是瞞着家裡人跑出來的。做公主的侍女,可以看見好多人,如果我哥哥活着,我一定會看到他的。到時候,我就求公主將我指給他,辦一個最風光的婚禮。”

“可是……他如果不在了呢?”

“不會的,我有感覺,我一定會見到他。”

“他要是死了、失蹤了、回家了、娶親了或者一直就只做個小兵,都沒有機會被公主接見怎麼辦?”

“嗚嗚嗚——我不知道——”

“好了,別逗小孩子玩了,明天還一大堆營生,都睡了吧。綺兒怎麼還不回來?不會真跟人私奔了吧?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仗着公主的寵愛都敢夜不歸宿了!”

又是一片嘻嘻的笑聲。女孩子們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終於微不可聞,懷着各樣的心思進入了夢鄉。

綺兒趁着夜色,匆匆走到了軍馬廄後身,這裡只有兩個餵馬的小兵,勞累一天後,此刻已經呼呼睡去。巡邏的士兵一刻鐘準時經過一次。綺兒貼着柱子站下,對於骯髒的馬廄的刺鼻氣味很不適應,心裡又擔心着這味道沾上衣服,很不容易洗掉,阮香是個對手下要求極爲苛刻的人,只怕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就會反感,以後肯定要疏遠自己,這樣自己那些刻薄的姐妹肯定會想方設法上位,成爲阮香的貼身侍女是多麼大的榮耀啊!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綺兒嚇得尖叫起來,但一隻穩定的大手及時捂住了她的小嘴,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道:“是我,別怕。”清冷的月光下,露出一張凍得青白的臉來,赫然是楚芳。

“你可嚇死我了!”綺兒見到楚芳,立即停止了掙扎,身子一軟,就軟倒在男人寬闊的懷抱裡,嗔怪地道。

“這裡不是說話處,跟我走。”巡邏士兵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楚芳趕忙拉着綺兒的手隱入黑暗中。

楚芳輕車熟路地將綺兒帶到一輛篷車跟前,兩人上了車,地方狹隘,只能緊緊偎在一處。楚芳乾脆將綺兒抱在自己膝上,這樣兩人就以一種特別親密的姿勢抱在了一起。

一上了車,綺兒就將芳脣奉上,任憑楚芳肆意輕薄一番,直弄得自己面紅耳赤,渾身發燙,嬌喘吁吁。楚芳正要解她裙帶的時候,綺兒堅決地握住了楚芳長滿厚繭的不老實的大手,道:“不行!”

“又是那破規矩?”

“對不起,”綺兒歉意地在楚芳脣上吻了一下道:“公主不限制侍女們喜歡誰,只要向她開口就會放人,還會贈送一套嫁妝,但嚴禁私會。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女官檢驗,如果查出不是處子,就會以最難堪的方式被趕出去……你不想我落到那樣的下場吧?”

“當然不會。”楚芳戀戀不捨地放開了綺兒的裙帶,卻隔着衣裙用手在少女那濡軟的聖地狠狠蹂躪了一把。強烈的刺激讓綺兒像一隻中箭的天鵝一般將柔美細長的脖頸拼命向後仰下去,卻只能死死壓制着尖叫的慾望,手指甲深深地抓進了楚芳臂膊上堅硬的肌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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