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匪寇

宋時費了不少周折向秦古劍引薦吳憂,讓他驚訝的是,秦古劍居然知道吳憂的名字。

吳憂仔細打量秦古劍,這位綠林盟主五十上下,中等身材,衣着簡樸,美髯飄飄,神采奕奕,步履矯健,氣度雍容,是一代宗師的樣子,一點都看不出來匪氣,不知道的人肯定會把他當成一個和和氣氣的老員外。

與此同時秦古劍也在打量吳憂,身爲雲州綠林的盟主,他自然有一批自己的耳報神,雲州發生的事情很少有他不知道的。吳憂大鬧雲州城劫法場這件事早就傳得紛紛揚揚,吳憂這個外人在雲州綠林中也算是掛上了一號。秦古劍最初的印象中,這應該是個鋒芒畢露很衝動的年輕人才對,畢竟爲了女人拼命在大多數武林人士看來還是不值得的,從這一點上來看,吳憂應該是至情至性之人。然而宋時向他推薦吳憂的時候卻隻字不提吳憂的勇武,反而嘮嘮叨叨誇了半天吳憂的智慧,秦古劍終於真正對這個青年感興趣了,要知道在綠林英豪中文武雙全的人才是十分罕見的,照宋時的說法,即使去除了水分,這個吳憂還是值得招攬的。但是秦古劍也相當謹慎,象吳憂這種年輕人一般都是桀驁不遜的,一般說來這種良家子不會甘心淪落爲綠林強徒的。不過這年輕人又幾乎是親自定計屠滅戚家莊園,似乎也非良善之輩,大鬧雲州城,跟官府也不是一路人,吳憂來歷神秘,到現在也沒人能查出他是哪裡來的,只從他的口音中隱約辨別出點靈州口音的樣子,這個人正是自己急需的人才,但是自己能信任他麼?

第一眼,吳憂樸質無華的形象讓秦古劍十分欣賞。如果不算那道傷疤,這青年的臉長得實在很漂亮,而那道刀疤破壞了他的臉的原本完美的整體佈局,讓人感到一種殘酷邪異的魅力,那件發黃的破舊布袍並不能遮蓋他奪目的光彩,他看上去無比純淨的目光讓人怦然心動,不知道將傷害多少無知少女的心靈,但是細看的話,卻發現那黑色的眸子中隱藏了太多的東西,宛如一泓深譚,複雜到根本就看不透。他健康,敏捷,聰明,機智,秦古劍簡直都要妒忌了,即使是他最年輕得意的時候也沒有同時具備這樣衆多的優點。“可惜我沒有兒子,要有一個能象他一樣,不,只要能具備他身上的一種品質的小子,我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吳憂萬沒想到秦古劍心裡居然想到了這樣不相干的事情上去了。

有幾分鐘的時間裡兩人相互打量着對方都沒有說話,這讓站在一邊的宋時很不自在,他可憐的智慧還不能理解這種事情,至少在他的設想裡從來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當他磕磕巴巴試圖打圓場的時候,秦古劍忽然放聲大笑,笑聲粗豪,髯須戟張,盡顯一代豪雄氣概,他對吳憂一抱拳道:“吳兄弟,久聞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非同凡響,真是我綠林中人後起之秀,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哈哈哈哈……”

吳憂長揖還禮道:“都是江湖上朋友們擡愛過當,後生晚輩自當唯前輩馬首是瞻。”

秦古劍見吳憂態度這麼謙和,大喜道:“有吳兄弟這般年輕俊傑加入,何愁咱們大事不成?”

吳憂微笑道:“前輩擡舉吳憂了,有用到在下之處,在下敢不盡力?”

秦古劍便要吩咐擺酒爲吳憂接風洗塵,吳憂遜謝道:“各路寨主都已齊會,他們都是前輩,先請他們,纔是正理。若是爲吳憂一人耽誤大家歡會,吳憂罪莫大焉。”

秦古劍聽了愈加歡喜吳憂懂事,攜了吳憂手道:“酒菜現成,立刻便得,我正要去會各位寨主,咱們何妨同行?”吳憂道:“求之不得!”二人於是把臂同行,狀極親密。宋時雖然不能完全聽懂兩人在說什麼,但是見兩人甚是親近,這才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心中暗暗歡喜,樂呵呵地跟在兩人後邊去會羣雄。

和秦古劍把臂一起出來的吳憂在羣豪心中立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倒不是說他們看出了吳憂有什麼非凡之處,而是他和秦古劍那種親密的樣子讓這些人感到很不尋常,大多數人都以爲吳憂可能是秦古劍的子侄輩。

吳憂環視一圈這些綠林豪傑,將這些人的面孔一一記在心裡,秦古劍給吳憂一一引見諸路豪傑,吳憂依次抱拳施禮,說兩句“幸會”或者“久仰”之類的話,他目光真誠,語氣謙和,態度不卑不亢,很快就贏得了衆人的好感。羣豪自然客客氣氣地還禮,有幾個粗豪的寨主還主動伸出大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親熱。

介紹完畢,秦古劍對衆人團團一揖,開口道:“諸位兄弟,大夥兒遠道而來,可能還不知道這位吳兄弟的本事,我只說一件,大夥兒就知道了——兩個月前,大鬧雲州城,在神威將軍薩都眼皮子底下劫了法場又全身而退的就是這位吳兄弟!”

羣豪中顯然不少人都知道此事,聽秦古劍這麼一講都恍然大悟,薩都的名氣實在太大,幾乎成了死神的代名詞,每個和他正面交手的對手沒有一個可以全身而退的,敢於挑戰他的人本身就勇氣可嘉了,更何況還能全身而退呢,衆人自忖都沒這個本事,這才知道爲什麼秦古劍會這麼鄭重地向衆人介紹吳憂。

吳憂只是謙遜地微笑,接過話來道:“其實在下也只是僥倖,若非朋友幫忙,幾乎不能倖免。”這話一說,等於承認了確有其事了,衆人一片嗟呀,都稱讚吳憂年少英雄之類的。

忽然一個大漢不顧周圍人的拉扯越衆而出道:“薩都又怎麼樣?叫俺見着了一樣揪下他的腦袋來。”

吳憂一看是個渾人,有心不和他計較吧,以後實在沒法在羣雄中立足,和他計較吧,倒是自墜身份,所以他只是看了看秦古劍,畢竟這裡的主人是秦古劍,這渾人掃的是秦古劍的面子。

果然秦古劍臉上掛不住,對那漢子呵斥道:“閻老三,你不信老夫的眼光麼?”

那閻老三還沒等說話,一個眼睛焦黃的中年漢子道:“秦大哥,咱們不是不信您老,只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大夥兒只是想看看吳兄弟的本事罷了。”

羣豪也紛紛起鬨,要求吳憂當衆露一手。吳憂見秦古劍沒有反對的意思,便上前幾步,正面面對羣雄道:“今天是十八連營寨重建的喜慶日子,不好動刀動槍傷了和氣,在下不過有一點雕蟲小技,本不敢貽笑大方,既然大夥兒要看,說不得只好獻醜了。大家就當是個雜耍,笑一笑也就罷了。只是這裡地方太小,施展不開,咱們就到園子裡邊如何?”衆人歡呼喧譁,擁促吳憂去花園。這原本是一個退休官員的大宅,花園佔地極廣。整體佈局是圍繞着一個直徑幾十米的人工湖,各種亭臺樓榭稀稀落落的分佈着,湖周圍遍植柳樹,湖中蓮花處處,此時微風吹拂,花香襲人。這小湖下面是一個大泉眼,另有暗渠連接園外,湖水冬不結冰,夏季冷冽,因此即便疏於管理,還是純淨清澈,魚蝦嬉戲,是個夏季避暑的好去處。

吳憂請衆人在湖邊站定。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提一口氣,忽地騰身而起,腳尖在蓮葉上輕點借力,幾下起落,如一隻翩翩起舞的大鳥縱過湖面,就要落到對面岸上的時候,吳憂猛地翻一個空心筋斗,頭再朝上的時候嘴裡已經叼了一支含苞欲放的紅蓮,更不停留,又是幾個縱越回來,只在他落腳的幾支荷葉下有細微的水紋盪漾開去。吳憂騰身落在這邊岸上,衆人轟然叫好,吳憂右手取下蓮花,左手捏個劍訣,朝着一棵合抱粗的大柳樹虛刺二十幾劍,風聲颯然,還沒等衆人看出點門道來,旋即收勢,輕輕將那支完好無損的蓮花別在衣襟上,面不紅氣不喘,對衆人團團一揖道:“在下功夫粗陋,大夥兒見笑了!”

那渾人大漢還是嘟囔道:“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輕功好麼?有本事刀槍上見真章。”

這時候那黃臉漢子忽然驚訝道:“大家看這樹!”衆人看那柳樹,只見上面多了二十幾個小孔,組成三個小字“十八主”,顯然是吳憂用內家真氣運蓮爲劍,以劍氣刺出了這些小洞,有那好事的去探那小孔的深度,居然每一個都有六寸深,羣豪這才歎服,齊請吳憂先行。秦古劍見狀又驚又喜,要說運用劍氣在柳樹上劃出幾個字他自信還能辦到,但是折蓮花爲劍,還要劍劍相同力道,刺成六寸深的光滑小洞,他可真沒有這個本事。吳憂的武功高出衆人太多了。

回到聚義廳,羣豪還沒從剛纔的興奮中回過神來,他們還在對吳憂顯露的輕功和劍術讚歎不已。吳憂不動聲色地請衆人入席,試圖將衆人的注意力拉回到秦古劍身上,畢竟今天他才該是主角。吳憂主動擔任了司儀的角色。

幾罈子酒一下肚,這些山大王們果然把吳憂的事情拋在了腦後,大呼小叫,吹牛吵架,划拳斗酒,慢慢露出了土匪本性,開始放肆起來。吳憂看這個樣子實在沒法進行下面的“聚義”,便讓上酒的小響馬把酒都偷偷換成涼水,小響馬死活不敢,吳憂只好自己動手,一罈酒摻上十壇水。親自一席一席提着“水酒”給各位頭領敬酒。有那早就喝得糊塗了的就那麼糊里糊塗灌了下去,有那還清醒的,見是吳憂敬酒,也不敢說酒味道不對,最多就是嘟囔味道淡些。吳憂換酒之後,衆人喝“酒”不少,卻越喝越清醒。

秦古劍還不知道吳憂背地裡搞的把戲,見衆人都吃飽喝足,開始喝醉的也都醒了過來,酒席一撤,正好商議大事。很是高興吳憂這個司儀照顧周全,只覺得有了吳憂之後,事事順遂。

現在已經沒有吳憂什麼事情了,秦古劍雖然對他顯得很信任,但是還沒到推心置腹的程度,就是要劫掠寧家還是宋時悄悄告訴他的。這種時候,自己一個“外人”還是避避嫌比較好。他藉口如廁直接躲了出去,響馬賊們的大事無非喝血酒,拜把子,結成聯盟出去劫掠,而這劫掠的目標,便是那硬得可以硌掉所有人門牙的寧家。吳憂有些失望地發現還是利益將這夥兒人結合在一起的,秦古劍的威望並不足以讓這些人死心塌地地效命,不過是暫時充當這一羣烏合之衆的首領罷了,什麼重建十八連營寨,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口號罷了,這些人裡邊根本就沒有這樣雄才大略的人才,看透了這一點,吳憂纔不想趟這趟渾水。

酒席結束的時候天色就晚了,吳憂借“尿遁”逃席,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白天表演武藝的園子。

此時日間的暑氣散去,涼風習習,月色空明,四周的景色朦朦朧朧,好像蒙上了一層輕紗,如夢如幻,吳憂踏着月色信步走去,在那些樓臺亭閣間尋找前人留下的風雅題記,風liu詩作,鑑賞一下邊邊角角的古磚斷瓦,倒也別有一番情趣。走到一處僻靜地方,吳憂忽然覺得身上奇癢難耐,纔想起已經多日不曾洗澡了,身上汗垢堆積,氣味難聞,逡巡四下無人,吳憂便索性放肆一把,除盡衣衫,捲成一包,放在草叢中,自己慢慢將身子浸在水中,享受涼絲絲的湖水帶來的舒適和放鬆。他先是將渾身的肌膚繃緊,然後一點一點放鬆下來,整個身子都飄浮在水面上,只是偶爾動一下手腳,眼睛微闔,兩耳靜聽蟲鳴蟬唱,感受水流輕微的波動,整個人完全放鬆下來。

“就當成忙裡偷閒的休息也不錯呢。”吳憂現在神智都有點恍恍惚惚的,幾乎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喂,你們兩個!去看看湖裡那是什麼東西!”明明是個清脆的女聲,偏偏拼命壓低嗓子裝着男人的腔調說話,吳憂不禁想起以前似乎也曾有過類似的場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孩,煞有介事地裝作男人的樣子說話,可是破綻太明顯了。

“什麼?沒有漁網?那就用弓箭射一下看看嘛。什麼,又有了漁網了?你們分明就是敷衍我對不對?怕什麼?還不給我撒網!要是真能捉住個水怪的話,我還要交給爹爹請賞呢。”

“等等,水怪?”吳憂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猛地驚醒過來,“難道他們指的是我?要是這個樣子一絲不掛出現在人面前可就太沒面子了。”吳憂辨別一下說話聲傳來的方向,雙腿猛一打水,整個人就潛入了水下,迅速朝放衣服的岸邊潛游過去。在水下還能辨別出岸上傳來的微弱的聲音——“哎呀,都怪你們,我說撒網你們非得磨磨蹭蹭的,這下好了,跑了吧。氣死我了!真不中用,我找爹爹去!”

吳憂一口氣游到了那僻靜的岸邊,這才浮出水面換氣,冷不防一張漁網從天而降,將他罩在裡邊,吳憂大驚,急待下潛,那漁網卻越收越緊,竟真的象捉魚一般將他網住了。吳憂看到三雙腳站在自己身側,陷於視角卻看不見鞋子的主人的相貌。“這次還真是陰溝裡翻了船。”吳憂感到纏在身上的絕不是普通材料的漁網,他運勁扯了一下居然沒扯斷,只好嘆口氣,放棄了掙扎。

“哈哈,我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哼哼,紅蓮公子,好威風麼,好風光麼!還不是手到擒來?”站在前面的一雙鞋子粗魯地踢了吳憂兩腳,正是剛纔在湖邊咋咋唬唬的女人,踢在身上倒不是很疼,可是這份屈辱就讓人受不了,吳憂原本以爲這不過是個惡作劇,畢竟住在這園子裡的應該是秦古劍的家人,聽了那女人說的話這才知道她居然是在處心積慮暗算他,當下心中便有了怒氣。

“我數到三,如果你們不放開我的話,你們會後悔爲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上。”吳憂冷冷道。

“喲哈哈哈哈!嚇死我啦!”女人放肆的笑聲沒有任何懼怕的意思,反而是一個怯怯的聲音道:“大姐別玩了,他是老爺的貴賓呢……”“啪”地一聲脆響,一個耳光將這人下面的話給打回了肚子裡。另一個討好的聲音道:“大姐,小蘭八成是看上這小子了,是要好好教訓一下她呢,太狂妄了。”

吳憂聽三人說話早就計算出了三人的身高方位,爲了分散她們的注意力,故意數道“一——二——”沒等數三,雙手連揚,將幾個泥丸彈了出去,正中其中兩人穴道,除了那小蘭以外的兩人突然遭襲,都哎喲一聲跌倒了。

吳憂柔聲道:“小蘭,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姑娘,幫我解開漁網,我答應不會爲難你們三個。”

那小蘭早嚇得呆了,果然乖乖過來給吳憂解開了漁網的繩釦,吳憂得到自由,一躍而起,一掌將那小蘭擊暈過去,看到自己的衣服還在一邊放着,心裡鬆了口氣,急忙換上,這纔好整以暇地看這幾個找麻煩的人,先是掐了那小蘭人中一下,將她弄醒,又解了另兩個人的穴道,他早從她們的步伐呼吸判斷出她們武功算不上什麼高手,剛纔自己大意纔會被擒。

躺在地上的三個女人現在都用驚恐的眼神望着他,她們連跑的勇氣都沒有了,吳憂披散着頭髮,以便讓它們幹得快些。三人都穿着男裝,衣服料子都不惡,**肥臀,單薄的衣料也掩飾不住,倒是頗有幾分姿色,吳憂猜測可能是秦古劍的內眷。他披散的頭髮擋住了半邊臉,露出來的半邊臉上那道傷疤顯得很是猙獰。他從漁網上解下一根繩子,將三人背靠背捆在一起,另兩人嚇得發抖,一聲不敢吭,只有那小蘭壯着膽子道:“你不是說……會放過我們麼?”

吳憂嘲笑道:“我說什麼你都信?我可不是什麼善良的人。我說數到三,可是我數到二就出手了。我的角度不好,只能射到她們兩個,你完全可以不給我解開漁網,我也動彈不了,這是第二次騙你們,現在是第三次,我要你們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受過這種侮辱呢。”

吳憂故意對着那“大姐”的臉,沉吟着說道:“你說廢了你們的四肢把你們賣到山溝裡去怎麼樣?反正那些娶不到媳婦的人只要個能生孩子的女人就夠了。或者把你們脫guang了賣到窯子裡怎麼樣?估計沒這身皮,你們和最下賤的婊子沒什麼兩樣吧?不,不好,還是做營妓比較舒服,我猜你們三個一天怎麼也能接個千兒八百個軍爺吧,還是這個回本快,到時候肯定爽到不行……嘿嘿嘿嘿……就這麼定了,在這之前麼,我可要……”吳憂兩眼放光,慢慢伸出爪子來,就是傻子也能猜到他要做什麼了。三個女孩終於受不了這種摧殘刺激,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吳憂給她們鬆開繩子,不屑道:“這麼不經嚇唬,真是小孩子。”

忽然一人接道:“她們要是等到你脫她們的衣服也不暈過去,也就不是小孩子了。”

吳憂一聽笑道:“阿愁是你啊,你早就到了麼?怎麼就看着我出醜也不幫忙?”

莫言愁從暗中走出來,譏笑道:“沒想到主公這麼有做惡棍的潛質,沒去做流氓真是可惜了你這份人才。”

吳憂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見笑了,我只是想給她們點深刻的教訓,以後不要去得罪她們得罪不起的人。”

莫言愁訝然道:“僅止於此麼?早知道這樣我就攔住剛纔那個報信去的人了。”

吳憂驚訝道:“居然還有一個?”跌足道:“這下我的名聲完了,這色中餓鬼四個字肯定逃不掉了。”

莫言愁抿嘴笑道:“這不是你所要的麼?你這人太完美了,這下子有這麼個‘弱點’,反而更容易在這些綠林匪盜中間混下去呢。還記得雲州城的事情麼?在那些人眼裡還不是爲了一個女人。所以您好色的名聲早就有了,這次不過是再給他們一個定心丸而已。一個有這麼明顯缺點的人是很好控制的。說不定秦老頭兒就順水推舟把女兒給你了呢。”

吳憂聽她這麼說了,不禁笑道:“這真是老頭兒的女兒啊,我猜也差不多。”

莫言愁道:“一個正室女兒,兩個妾室女兒,你算賺到了。這個秦老頭兒也太不爭氣,小老婆一堆,就得這三個女兒。”

吳憂道:“這是別人家事,你倒是打聽地清楚。倒也是,我正想做點什麼壞事爭取他們的信任呢,想不到就有這樣陰差陽錯的事情。如果那人去搬救兵了也該到了吧,你先避一避吧。”

莫言愁附在吳憂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吳憂點頭,然後莫言愁忽然朝着吳憂的耳朵裡邊吹了口氣,伸出小香舌舔了一下吳憂的耳垂,不等吳憂有所反應,咯咯一笑,飄然而去,消失在黑暗中。

秦古劍聽了監視吳憂的暗樁的報告又喜又憂,喜的是聽彙報這吳憂即使不是個惡棍也是個潑皮無賴,又有好色的毛病,這樣肯定比較好控制,也消除了他的疑心,憂的是出事的是自己的女兒,儘管自己並不怎麼喜歡這幾個女兒,但是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要是不管的話會被人恥笑。最終他決定不聲張,先看看情況再說。

吳憂並沒有碰他的女兒,這一事實讓秦古劍放下心來,至於這其中的原因他就不想深究了,吳憂爲了避嫌早就到了小湖的另一邊,秦古劍早派人將三個不爭氣的女兒笑眯眯對吳憂道:“吳兄弟好雅興。衆位兄弟都怪責我這個主人不盡心,居然讓吳兄弟逃席而去呢。”

吳憂皮笑肉不笑道:“這後園景色如此之美,吳某竟然流連忘返了。正想向前輩賠罪。”

兩人相視一笑,都有點盡在不言中的意味,並肩回到聚義廳。

秦古劍示意又開酒宴的羣豪安靜一下,端起酒杯道:“諸位,秦某蒙大夥兒錯愛,被推舉爲十八連營寨的龍頭老大。吳憂兄弟雖然年紀輕輕,卻是個有勇有謀的好漢子,他的本事大夥兒也都看見了,現在我有一個提議,咱們結拜的十八位弟兄中再加上吳兄弟。吳兄弟便是咱們十八連營寨的第十九位統領,好不好?”

羣雄日間早對吳憂敬服,一聽這話轟然叫好,秦古劍對吳憂舉杯道:“吳兄弟,喝了這杯酒,你就是我的十九弟了,你可願意?”

吳憂一飲而盡,將酒杯一拋,向秦古劍施禮道:“大哥!”又與衆人依次依次見禮。

秦古劍低聲對吳憂道:“十九弟,你幾個侄女不懂事,以後還請你多多照拂。”

吳憂一愣,旋即想到所謂“侄女”就是秦古劍的女兒,這才知道這個秦老頭兒也不傻,自己一下子成了他的同輩,自然不會再去難爲他的家人了,看來他倒是真把自己當成一個貪花好色的登徒子了。他雖然無奈也只好繼續扮演自己的角色,唯唯諾諾答應,只是心中不免浮現出莫言愁那促狹的笑容來。

秦古劍又問吳憂可有外號,吳憂知道這綠林中外號也是不可避免,一下就想到秦古劍的女兒所說的紅蓮公子,用在自己身上倒也貼切,便道:“便以‘紅蓮公子’爲號吧。”秦古劍連聲道好,便向羣豪宣佈了。吳憂少不得和衆人推杯換盞,稱兄道弟,是夜大醉而歸。

小響馬將吳憂扶回他的房間就退了出去,吳憂一頭睡倒在牀上,觸手卻是一具軟玉溫香的女子胴體,吳憂一驚,向外一滾,伸手就拔劍,那女子道:“是我!”

吳憂聽她說話才穩住腳步,將手慢慢放下,笑道:“嚇我一跳,你這麼快就回來了?你每次都能給我驚喜呢。”說罷便甩脫鞋子,脫了衣服,爬上chuang去。

來的正是阮君,她輕輕摟着丈夫,在他耳邊悄悄道:“那個秦古劍對你可真不錯,把本地青樓中最紅的姑娘給你找來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哼哼,你這陣子估計正在溫柔鄉享受呢。”

吳憂道:“這件事我倒是不知道,看來秦老哥爲了拉攏我還真是不擇手段啊。那——那個女子呢?你不會把她給那什麼了吧?”

阮君不屑道:“我用得着跟一個青樓女子爭風吃醋麼?你也把我看得太小氣了。放心,我不過是用了點小法術,她現在正在夢裡和你**呢,明天絕不會露出什麼破綻的。”

吳憂趁機將臉湊近阮君的香腮,涎着臉奉承道:“夫人果然是我的賢內助。那麼接下來咱們是不是……”

阮君將臉後退點,皺着眉頭道:“又是一身酒氣!這麼大個人就不知道收斂些,還跟小孩子似的。手腳放老實點,有正經事跟你說。”

吳憂見她講得鄭重,便問道:“什麼事情?”

阮君瞪了他一眼道:“你一點都不知道?你讓我去雲州城打探消息,難道不是預料到了會有這件事?”

吳憂來了興致道:“其實我只是有那麼一個猜測而已,難道真如所料?不,不應該這麼快吧。你說說看到底雲州出了什麼事了?”

阮君道:“神威將軍薩都五天前遇刺了。”

吳憂一聽,興奮地坐起來道:“真的?死了沒有?”

阮君道:“當然是真的,目前消息封鎖得相當嚴格,看起來薩都即使不死也是重傷。要不然我也不會往回趕得這樣急。聽說那刺客也受了重傷,這之後居然還是逃脫了,當真是個人物。”

吳憂乍舌道:“乖乖,什麼人能行刺薩都之後還成功逃脫?倒是有點像一個人……不過這人現在在不在周國還難說,看起來天下間臥虎藏龍,還是有很多高手不被人知道啊。”

他索性跳下牀,赤着腳在地上走來走去道:“不管這是誰幹的,這件事對咱們倒是有點好處的,至少雲州軍不會插手到眼下響馬和寧家這場爭鬥中來了。當然以後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不是咱們所能預料的,且顧眼前吧。得通知莫湘加快步子了。這件事還得勞煩夫人親自跑一趟。你就說——嗯,算了,不用說什麼,只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莫湘就行,她會知道怎麼處理的。”

阮君頗有些戀戀不捨的意思,好好看了吳憂一會兒才道:“我走了。那位雲兒姑娘就在牀下,你自己看着辦吧。”

吳憂笑道:“夫人把我想到哪裡去了,我哪裡還有心思弄這些事情?事到如今,我得立刻就去見見我那位拜把子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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