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過了好一會兒, 薔薇聽到珍妮佛叫自己的名字,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樹葉, 多他說, “我們過去吧。”

休息充足後, 大家得到充分給養, 又出發繼續向前走去, 眼前漸漸的出現了大片的溼地和寬葉灌木。有兔子從樹的後面竄出來,看到大羣的人,驚嚇着又一溜煙的消失在他們眼簾。夜幕降臨的時候, 他們選在一條河邊紮營休息。同學們從揹包裡取出營帳,三兩個一組, 忙碌起來。

有些動作快的同學紮好帳篷, 開始架起篝火燒水煮飯。

薔薇和珍妮佛都是怕麻煩的人, 看到他們如此,都說, “也太勞師動衆了,連這些工具都帶了,敢情他們要在這裡住上一個月嗎?明天晚上可就回去了。”

她們倆個挨着自己的帳篷坐了,從包裡取出麪包火腿來吃。那邊已經有同學做了熱騰騰的咖啡出來,招呼大家去喝。統共也就那麼幾個杯子, 大家倒也不介意, 你接過來喝一口, 我接過來喝一口。托馬斯喝了裝做不經意的把杯子遞給薔薇, 薔薇知他的心思, 接過來正要喝,珍妮佛一把搶過去喝了, 邊喝還邊說,“味道還真不錯。”

薔薇把手枕在自己的膝蓋上,臉朝下,低頭笑。

吃過晚餐聊過天后,大家也累了,兩個人共一帳篷,都休息去了。珍妮佛睡相不好,總把自己的手搭薔薇身上,薔薇給她放下去,她又擱上來。折騰到半夜,薔薇乾脆不睡了,爬起來,披了衣服走出去。

夜晚的空氣很清新,耳邊蟲子青蛙鳴個不停。薔薇走到河邊,展開雙手,深深吸口氣,在地上坐下來。今天晚上的月色很好,皎潔光亮如銀盤,星星低垂,也顯得特別大。

正在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這片風景,聽到有人在她背後說,“睡不着嗎?”

她回過頭來,正是托馬斯,他走過來挨着她坐了,“今天的月亮好圓是不是?”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薔薇輕聲說。

“什麼?”

“這是中國的一句固古語。說十五的月亮其實沒有十六的圓,最圓的月亮是每個月的十六號,不過不是陽曆,我們講農曆。”

“聽着很複雜。”拖馬斯摸摸鼻子,“你們日曆也有這麼多種。”

薔薇發現他很喜歡摸自己的鼻子,每當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她就覺得他特別可愛。

“這是我見過最大最亮的星星。”薔薇說。

兩個人一邊看,一邊指了說,“那是北斗七星,那是北極星。”

“那一顆呢?”薔薇指了最頂上的那顆。

“天狼星。”

“你看,那裡有流行。”薔薇用手指給他看,“趕緊許願。”

一顆流行拖着長長的尾巴從天空中劃過,又隱沒在黑暗中。

薔薇閉着眼睛,雙手合了放跟前,托馬斯偷偷的湊過去,吻在她的脣上。薔薇楞住,睜大眼睛,而後趕緊又閉上,柔柔的迴應他。倆人極盡纏綿,許久,托馬斯的才離開她,夜色下的薔薇雙眼迷濛,他伸手撫上她的腦袋,讓她倚靠在自己肩膀上,兩個人靜默的坐着,都捨不得這溫柔寧靜的夜。

“我們該回去睡覺了?”托馬斯先開口,“明天還要翻越好幾座山,你得好好休息。”

“恩。”

他站起來又伸手拉薔薇起身,見她進了帳篷,才折回到另一邊自己的帳篷裡。

翌日,清晨,同學們吃過早餐,收了營帳後,重新踏上旅程。

一路上,各種珍惜樹木不斷迎入眼簾,威爾斯同學生們講解,這是什麼植物,那又是什麼植物,哪一些有劇毒,哪一些動物吃下去又可以解毒。

薔薇被路邊的一棵植物所吸引,小小的圓型葉子,上面綴滿了串串小花朵,若人喜愛。薔薇不禁伸出手去輕輕碰它。

威爾斯趕緊說,“不要去碰。”可是已經太晚了,薔薇從手指手背開始,很快就又痛又癢,並且一大片一大片的冒起了疹子。原來這植物雖然可愛,可是隻要皮膚與它接觸就會出現過敏性反應。

威爾斯連忙走過來,從自己的揹包裡取出一顆小小的白色藥丸,讓薔薇吃下。

“這個可以止癢,你不要用手去抓,否則會引起潰爛。”

饒是吃了藥片,但是很快的,薔薇身上臉上也有大片的疹子冒出來,薔薇只覺得奇癢無比。她用手摸自己的臉,又腫又硬。她忍不住伸手去抓,托馬斯趕緊上來阻止。

又對威爾斯說,“我看她這樣不行,一定要趕快送她去醫院治療,這樣的症狀如果不趕緊注射藥水,至少要持續好幾天。”

兩個人商量妥當,威爾斯帶領學生繼續出發,托馬斯帶薔薇去醫院,珍妮佛不放心也強烈要求跟去。大家立刻分頭兩路行動,三人沿原路返回。托馬斯已經電話通知園區管理,三人走到保護區外,一輛吉普車已經等在那裡,接上他們,呼嘯着往醫院的方向奔馳而去。

一路上,薔薇又痛又癢,只覺得百爪撓心,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的雙手不去抓。托馬斯緊緊的扣了她的雙手,不讓她亂動,又寬慰她,“很快就到醫院了,你再忍忍。”

珍妮佛也在旁邊說,“你不想毀容吧?你再撓你的臉可就沒法看了。”

車子開到就近的醫院時,薔薇全身上下都是紅斑,慘不忍睹。醫生看過後趕緊給她注射藥水,一刻鐘後她才漸漸不癢了,可是紅腫硬塊卻沒有那麼快消下去。醫生建議她在這裡留院觀察一晚,並給她開了瓶藥水掛上。折騰了一上午,三個人也餓了,珍妮佛出去給他們買午飯。

肌膚不癢了,薔薇心情又好起來,坐在牀上,對托馬斯說,“我現在是不是好醜,腦袋腫的像豬頭了吧?”

托馬斯卻很愧疚,說,“都是我的錯,我帶你們出來的,卻沒好好的看着你們。”

薔薇詫異道,“怎麼是你的錯?是我自己不好,不該去亂碰那些植物的。我太頑皮了,是我給你若麻煩呢。”

“幸虧你現在沒事了。”

“你不要這麼擔心,又不是什麼大事故,你看我現在一切都好好的。”

“不過這裡被抓破了,希望不要留下疤痕纔好。”他看着薔薇額頭上一條又紅又長的痕跡。

“剛纔太癢了。”薔薇不好意思的笑,“實在控制不住,明知道不可以抓...”,停頓下又說,“不會有疤痕的,小時候我摔跤,額頭上劃了好長一條口子,現在你看,都沒有印記。

”她伸長脖子給他看,“我自己撓的就更不會留疤痕了。”

“那就好了,我剛纔真的很擔心。”

薔薇看他那憂慮的臉色,安慰他,“你太過慮了。”想了想又說,“這次的事,不要打電話給我叔叔。”她不想他無端端的擔憂,而且他人在國外,也不能立刻就飛回來,告訴他做什麼呢。

“恩。”托馬斯點點頭,“今天晚上我在這裡陪你。”又說,“下次你可要乖乖的了。”

薔薇吐吐舌頭,“我可再也不敢亂碰那些樹木了,長的那麼漂亮,竟然這麼嚇人的。”

園區工作人員開車回去的時候,薔薇非讓珍妮佛也回去,並說她沒必要陪在這裡,這樣晚上她可同其他同學一起搭大巴回去。珍妮佛看薔薇確實也沒太大問題了,而且又有托馬斯陪着,也就不再堅持,就先回森林那邊等同學們出來。

薔薇在牀上躺了一下午,幸虧有托馬斯陪着她聊天,也不至於那麼悶。她都不知道自己幾時睡着的,一覺醒來,擡頭看窗外,天都黑了。藥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掛完了,手上的針也拔了。她摸摸自己的臉,還是有點腫有點硬,不過已經好很多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有點黑,要好一會兒,薔薇才能適應了黑暗。在淡淡的月光下,她看到托馬撕趴在牀邊,枕了自己的手臂,睡的真香。

薔薇輕輕走下牀來,拉過牀上的毛毯給他蓋了,然後走出房間去找洗手間,又下樓買了雞蛋三文治上來。

托馬斯還未醒來,薔薇輕輕搬了張椅子過來,在他身邊坐了,雙手撐着腦袋,歪着頭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托馬斯睜開雙眼,並未完全甦醒,雙眼迷濛之間,發現在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眼眸正凝視着自己。他一動不動,兩人目光碰撞,她的呼吸在他耳邊清晰可聞,他慢慢的探過頭去,兩個人在黑暗中靜靜的接吻。

直聽到薔薇肚子裡傳來“嘰裡咕嚕”的聲音,他們才“噗嗤”一聲笑了分開。

“餓了吧?我下去買晚餐。”托馬斯說。

薔薇站起來開了燈,“我已經買回來了,雞蛋三文治,太晚了,也沒有更多選了。”

“這樣就很好。”托馬斯拆了包裝,遞一份給薔薇,兩個人吃了。

晚餐過後,兩個人牽了手到醫院的花園裡散步。夜晚有風出來,微微有些許涼意。兩個人便走到醫院的便利店前,去買咖啡來喝。

結果太晚了,統共只剩了一杯咖啡,托馬斯拿了,兩個人就着一個杯子,你一口我一口邊走邊喝,又相視而笑,不約而同想起昨天晚上被珍妮佛搶去的那杯咖啡。

兩個人沿着彎彎曲曲的小路走了很久,托馬斯握了薔薇的手放自己外套口袋裡。

“我喜歡這裡。”薔薇靜靜的說。

“爲什麼?”

“因爲沒有人認識我們。”

托馬斯低頭吻她的頭髮,薔薇墊起腳吻他的鼻子,他的耳根。然後兩個人抱在一起擁吻,不遠處有個老太太在椅子上坐着。兩個人鬆開的時候,那老太太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們。薔薇躲在托馬斯身後也笑。

第二天薔薇並沒有更厲害起來,紅腫漸漸消下去,兩個人坐了大巴回去。托馬斯一直送到薔薇家的樓底下,目送她進了院子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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