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和母親的身份不高,平時被人輕賤慣了,難得遇到對他們這麼親和的人,對二人的印象十分好,就緩和了冷冰冰的俊臉,答道:“兄臺客氣了,我叫霍去病。”
賀玄和若水聽到霍去病三個字臉上的表情都如同被雷劈了一般,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霍去病的大名誰沒聽過,17歲出徵就大破匈奴,封狼居胥,封冠軍侯,是華國曆史上有名的軍神,民族英雄。
只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什麼窮兇惡極的大惡人?那可是華國千萬年傳下來的民族英雄啊!像賀玄這樣的男子,少年心性時還曾幻想過如同冠軍侯一般年少掛帥,打的欺負華國的列強再不敢踏進華國一步,如今見到偶像,說什麼也不肯相信偶像是什麼窮兇惡極的人。
若水雖然沒有賀玄那般崇拜霍去病,卻也對霍去病欣賞敬佩,二人對霍去病的敬佩之意那是到了骨子裡的,二人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不可置信,甚至是不願意相信,不相信霍去病是那樣的惡人。
若水決定不動聲色的跟着看看,既然用了陰陽八卦鏡,那就是看前世今生的,他們不妨靜靜的觀看霍去病的前世,也好知道他爲什麼被封印。
賀玄壓抑着見到偶像的激動心情,小心翼翼的扶着霍去病到了醫館。醫館的郎中診治後說沒傷到骨頭,只要用一點跌打損傷的藥就好了。若水在賀玄去醫館時就到隔壁的當鋪裡當了隨身帶着的銀元,這東西做工很精細,當鋪的人沒見過這樣的東西,當作寶貝,給了高價。若水回來的時候剛好趕上給霍去病付錢。
若水付了錢霍去病有些不好意思,拿出簪子要還給若水,那簪子是上官瑤的東西,她喜歡這些,隨手送了若水幾樣,若水用不着,順手裝在了身上。
這簪子打的極漂亮,活靈活現的,漢朝的打造工藝還沒這個水平,霍去病把這簪子當作了異寶。若水揮了揮手說:“我不小心傷了你,這東西就當作賠償吧。而且,我們也有事情求你,還請你幫忙。”
霍去病心裡也喜歡這個簪子,心裡想着某個人,聽了若水這話就問道:“二位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若水笑着說:“是這樣的,我們兄妹二人家裡遭了難,如今無依無靠,想在霍大哥府上暫住,霍大哥可能收留我們?”
霍去病聽了這話臉上顯出幾分爲難之色:“我娘是公主府上的女奴,我在府外只有一座破舊的草屋勉強遮風避雨。平日裡也全靠舅舅的接濟生活,我看你們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怕是過不慣那種窮苦日子。”
若水忙道:“過的慣,過的慣的,我們現在不過找個地方遮風擋雨就好,哪兒有那麼多要求。”賀玄在旁邊也是連連附和,霍去病對二人印象極好,又想留下那個簪子,就同意了二人跟着自己。
路上,若水認真的觀察了霍去病的面相,見他早年坎坷,卻天資卓絕,可立不世之功,只可惜是早夭的命格,爲人豪爽率直,待人真誠善良。若水忽然想起歷史上記載霍去病是一個小官的私生子,那小官因爲懼怕平陽公主知道他和公主府的女奴私通,就不認霍去病這個私生子,可即使如此,霍去病功成名就之後還善待這個父親,並且把同父異母的弟弟霍光接到身邊教養成才,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窮兇極惡。
若水和賀玄帶着疑惑陪霍去病回了草屋,霍去病的母親衛少兒囑咐了霍去病幾句就回了平陽公主府。霍去病帶着若水和賀玄一進了草屋,兩人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死氣,二人臉色一變,擡頭竟見屋裡一個明豔無匹的少女從內室迎了出來,臉上帶着一絲怒氣:“你怎麼纔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在家等了多久?”
霍去病是個倨傲的人,可是在這個少女面前卻似乎沒什麼脾氣,只和聲解釋道:“我今日出去受了點小傷,所以回來晚了。”轉頭又對若水和賀玄介紹:“這是……友人,叫阿嬌。”
霍去病又對阿嬌道:“這是我今日新結識的兩位朋友,這是賀玄,賀兄弟,這位是周若水,周姑娘。”賀玄從聽到賀玄和若水不是一個姓氏後就認定二人必定不是普通兄妹,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無意多打聽,他不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若水輕蹙着眉,看着眼前不斷散發着死氣的少女,一言不發。賀玄卻是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現一般,笑盈盈道:“這是霍兄弟的妻室?當真是大美人。”
霍去病和阿嬌同時臉上一紅,阿嬌怒道:“你胡說什麼!誰是他妻室了?”
賀玄故作詫異道:“我以爲阿嬌姑娘住在這裡,是……啊,是我失言了,還請霍兄弟和阿嬌姑娘勿怪。”
阿嬌紅着臉,還想說什麼,最終只是跺了跺腳,轉身跑回內室了。霍去病跟二人告了個罪,也跟去了內室,若水和賀玄都是修行之人,耳力非凡,把二人的對話聽了個全,霍去病竟然把剛纔若水給的簪子送給了阿嬌,哄阿嬌高興。
若水和賀玄面面相覷,在他們心裡,封狼居胥的霍去病絕對是鐵血硬漢,跟這種送簪子的羞澀少年神馬的根本不是一個人,可是事實在眼前,着實讓她們大跌眼鏡。
晚飯時,若水在吃了霍去病拿出來熱了熱的餅子後實在是實難下嚥,說實話,漢朝的吃食實在太難吃了,連個炒菜都沒有,除了蒸就是煮,而且霍家這樣的窮苦人家,平時都是喝粥的,霍去病還是看在若水和賀玄來了的份上纔拿出了些乾糧。
若水記得漢朝時的平陽是後來的山西府轄內,這邊是以麪食爲主的,若水讓賀玄出去買了點面,回來和麪,給幾人做了頓麪條。
霍去病從來沒吃過這種勁道的麪條,吃的雙眼連連放光,若水吃了幾口面看到對面阿嬌也在小口的吃麪,擡眸看向賀玄,兩個人的面色都忍不住有些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