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還在調查之中吧,該賠償的,自然會有人出來賠償。”南宮雲斜了瘦高警察一眼。
那人打了個寒顫,伸手拽了拽還準備說話的小年輕,衝我們點了點頭,取了一縷頭髮裝在袋子裡就離去了。
南宮雲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外,嘆了口氣:“想要立功破案是好事,有激情也是好事,可那也要看情況不是,若是白白送了性命,那不是...”
我被他“媳婦”李強按在凳子上,起不得身子,只好坐在那裡仰視他:“南宮先生是心善之人啊。”
不說別的,就憑那屍體上那麼重的怨氣,若是再沒事幹伸手去摸一摸,那小警察也離着去地府報道不遠了。
南宮雲走了幾步,從懷裡掏出了一些硃砂糯米,散在了那屍體旁邊。
頓時地上發出嘶嘶的響聲,升起陣陣紅色的煙霧,從屋檐上的破洞流出,頗有一副此處定有妖孽的預兆。
南宮雲揹着手,又瞅了瞅地上的屍體,從懷裡摸出幾張發黃的符紙,悉數貼在了屍體腦門上,這纔回過身與我們交流。
“心善不心善,看不得人死罷了,只是顧顧問,你爲何不直接聯繫我們呢?總不是給你的手錶沒電了吧?”
南宮嘴角微微揚起,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衝着李強勾了勾手指,這如同寶塔天王的般的男人,終於是從我身邊消失了。
我活動的着自己有些堅硬的身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繞過了那屍體進屋給他們倒了茶和點心,這纔開口:“你們也看到了嘛,我懷孕了,所以這手機啊電子產品,都成了那壓箱底的物件,這也沒想起來。”
“你結婚了怎麼沒叫我們?”一個杯子被重重砸在石桌上,桃花汁四濺。
李強那剛剛纔染上笑容的臉頰,又充滿了怨念。
我看到南宮雲嘴角抽了抽,眼底卻滿是溺寵,潔白的方巾在那裡替他包紮着,笑得溫柔。
“親愛的,人家還沒結婚呢,不過看顧問的眉心泛紅,想必是好事將近了。”
“哦,這還差不多。”李強黑着臉,龐大的身軀故意低着,往南宮雲懷裡縮了縮,大鳥依人的模樣,讓我生不出任何惡感。
“下個月初七,若是南宮先生願意賞臉,那我家主人定然歡迎。”
忽然,從我的屋子裡,走出了一青衫男子。
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隱隱透着些許霸道,約莫身高有180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着一抹放。蕩不拘的微笑,只是,我不記得自家有這號人啊。
南宮雲顯然也沒料到這個情況,明明大門是鎖着的,悄無聲息的就冒出來了一道人影。
挽住自家娘子的手又緊了幾分,狐疑的看着他。
那人兀自走到我們身旁,先是朝着我拜了拜,那明亮的眼睛飛速的眨了眨,緊接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燙金的請柬。
我還是頭頭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請柬,上面只有一個時間,連地點都不寫。
只是看那材質,上面的金子起碼得有十幾克了,真是敗家啊,我彷彿聽到了內心滴血的聲音。“你...”
“夫人,小青還要去買菜,麻煩兩位客人稍坐,我家主人說了,中午定會回來。”
男人說這話,徑自起了身,垂手立在那裡。
等南宮雲把帖子收好,他才心滿意足的轉身出去了。
只是,這丫是空着手出去的,衣服還偷偷換了一身秦洛的範思哲,你確定冥王晚上不吃燒泥鰍麼?
青龍跑路了,角落裡的秦洛似笑非笑的衝我點了點頭。
雖不明這倆人究竟要鬧哪樣,但是也要配合不是。還有那個坑爹龍,你丫的都多少萬歲了,還自稱小青,好意思嗎?
南宮雲倒是一直都是滿臉笑意,待到青龍身影徹底不見了,才壓低聲音衝我道:“顧問家的人都不簡單啊,這我也更好奇,你的先生會是如何出彩的人物了。”
“額。”我端茶杯的手不由得一抖,是挺出彩的,都有名到地府去了。
“還好,還好,只是家裡略有些薄產。”嘛,請帖都是用真金做的,我要是再裝就是真的作了,何況,冥王也說了,這並不是不乾淨的。
“呵呵,既然距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不如我先看看屍體?”
“自然,有勞南宮組長。”
南宮雲輕聲在自家夫人耳邊嘀咕了幾句,李強怨念的看了一眼那地上的屍體,悻悻的坐了下來。
男人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輕一揮手,一副白色薄如紙翼的手套出現在他的手上。
李強怨念的看了他一眼,卸下了自己揹着的書包,從裡面拿出一堆零零散散的工具來。
手術刀,止血鉗,酒精燈,起搏器...東西完備的都可以做一臺外科手術了。
怪不得能當組長呢,這都是全能啊。
雖然上面屋頂是漏風,不過門還是好好的。
南宮雲一進去,便把門從裡面關上了。
裡面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只是偶爾有那種電鋸鋸木頭的聲音,讓我不由得懷疑,這丫不是在解剖,是在幹什麼可怕的...
“安之,我給你說,女人是要保養的,你別以爲你有了孩子,就可以不要臉了。”
裡面有專業的人在忙碌,我和李強自然便成了那閒散之輩,在從育兒經聊完之後,這萌貨忽然起了我的手,滿臉的嫌棄。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起來,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還算滑。嫩的臉頰,怎麼我就不要臉了呢。
“嘛,你看看,都有細紋了,你纔多大啊安之,我給你說,我們女人,就是要對自己好一點!”他說着話,竟然還真的從那大黑包裡又摸出來了一面鏡子。
拉着我朝那鏡子裡看去,還別說,好像最近的臉色真的有些蠟黃。
可是我也沒什麼感覺啊,精神也是棒棒的,除了不能聞那些太刺鼻的氣味之外,似乎並未有其他的不適啊。
李強似乎是察覺到我疑惑,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線。
搬着小板凳又朝着我靠近了幾分,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小聲道:“安之,你是不是那啥方面太頻繁了?”
“啥?”我狐疑的看了一眼他,警惕的朝後面退了幾步。
李強翻着小眼睛,一臉的嫌棄之意,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上面帶着粉色的絲帶,包裝的很是精美。
隱隱約約,還透着淡淡的香氣,似乎是橘子味的?
“這是...”
他鬼鬼祟祟的看着周圍,忽的站起腳尖看了一眼那還在緊閉之中的房門。
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好東西,就當是我送給你那不曾見面的男人見面禮吧。”
“送我男人?”抽搐的嘴角要不停不下來了,送給我男人是什麼鬼啊!
而且你弄得這麼粉嫩,確定不是給我的嘛?
沒錯,我就是吃酸,爲毛還有人要送秦洛禮物?那貨差禮物嘛差禮物嗎!
“快點收起來了,一會我老公出來肯定要說我了。”
因爲着急,那大腦門上都是汗珠,我也對這奇怪的禮物十分感興趣,連忙伸手就塞進了袖口裡。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再看這黑臉時,竟然莫名的生出一絲惺惺相惜的趕腳。
“兩位夫人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緊閉的房門忽然開了,南宮雲步履輕盈的走了出來,我還未接話,身旁便捲起一道颶風。
李強化爲一道黑影,直接便撲倒了南宮雲的身上。
“擦擦汗,累不?”說話間,手帕已經貼心的湊到了男人的眉間。
南宮雲溺寵的朝他笑着,朱脣輕啓:“不累,寶寶你先起來,讓爲夫把這手套摘了,不然弄髒你的衣服就不好了。”
男人說着,伸手褪去了那手套,隨手扔在了那點燃的酒精燈上,化作一縷青煙。
坐在石桌前,他的臉上忽然多了幾分嚴肅。
“屍體我已經解剖完畢了,一些重要的部位,還在用儀器分析,要稍等一會,不管怎麼看,這似乎都不是一次正常的栽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定是你身邊有人想要加害你,或者是你惹上什麼不乾淨東西了,它來複仇。”
我一怔,我最近整日都和秦洛在一起,上哪去招惹那些個閒人。
若是非要說樹敵,也就是那根一直卡在我心頭的詞,珊兒公主了。
會是哪個女人麼?最近她好像的確挺消停的。
“而且,這屍體好生奇怪,外面看着乾枯不已,似乎是被人奪了生氣,裡面的肝臟卻都是正常的,甚至,我打開的時候,那心臟和腹腔都是溫熱的,你也知道,人死後一定時間,身體的血液雖不會凝固,卻也不會再如平常那樣流速。可是這人的身體功能都是極好的。”
南宮雲說着,面露無奈:“若不是我提前就點了引魂燈,沒有找到這屍體的靈魂,怕是真的要懷疑,她還活着。”
沒有靈魂的身體,肝臟還在正常的運轉,我的腦袋裡只覺得被塞進了一團亂麻。
胡思亂想之際,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擡眼,秦洛正一臉微笑的站在門口,身後跟着挎着菜籃子的青龍,主僕二人,像是剛從山間採風回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