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以己換寶兒(1)
依常理而言,問琴所言的確是最大限度的保全了獄門,但在慕淺畫看來,讓棋子發揮最大的功用纔是她願意見到的,爲此如玉必須活着,且還需要一定限度的自由。
“暫且不動如玉,切斷如玉從獄門知曉消息的渠道,按之前所說,讓無心去監視如玉,侍書你處理掉皇甫家其他地方安插的人員,問琴和我卻別院。”雲錦和四長老一同離開了羽城,但留了不少皇甫家的心腹在羽城,無論他們是否知曉皇甫宛兒或是如月的下落,她都不會放過一絲線索。
“三姐,我們不會別院嗎?你要去哪裡。”皇甫宛兒跟着如月,嘗過地道,並未回到別院,皇甫宛兒忍不住問道。
“出城。”
“出城,此刻城門緊閉,我們如何除去。”剛剛如月帶她都的地道,裡面全是灰塵,皇甫宛兒也就忍了,沒想到如月會在此刻提出出城,讓皇甫宛兒十分不滿。
“不想死就閉嘴。”如月瞪了一眼皇甫宛兒道,她雖和慕淺畫相處的時間不多,但皇甫家的勢力之所以能在羽城生存,全耐慕淺畫的默認,無論她處於什麼樣的目的,如今她劫走了寶兒,慕淺畫便不會再容忍,此刻外面越是平靜,對他們而言,就越是危險,那條緊急密道她本不想用,但如今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你…”皇甫宛兒瞪了瞪如月,若非礙於父親的命令,然她聽如月的話,她恨不得立即毒死她。
月黑風高的夜晚,皇甫家原來的別院內,屍橫遍野,血腥味瀰漫了整個別院,每殺一人,問琴都會問詢皇甫宛兒的消息,所有人都是一問三不知,終於到了最後一個人,問琴眼底的冷意更濃了。
“說,皇甫宛兒去哪裡了。”問琴長劍放在那人的手臂邊,她不介意將人削成人棍。
“你殺了我吧。”
“看來,你真的知道,說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若不是,我將你的骨頭一寸寸折斷,然後挑斷你的經脈,讓你活生生疼死。”慕淺畫聞言,走進說道,說話間,嘴角卻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說了試一試,不說也是死,身爲皇甫家的人,絕不怕死。”
“是嗎?萬蟲噬心之痛想必你也能承受吧。”慕淺畫微笑看向問琴,問琴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喂如那人的口中,這種藥已經好幾年沒有用過了,應該說她這一生只用了兩次,一次是她初次接掌琴閣,想試一試藥效,結果那人沒熬過一刻鐘便撞牆自殺了,這次她封住了穴道,絕不會讓上一次的失敗重演。
“啊…殺了我…”渾身的疼痛機會被放大了一般,慢慢摧毀他的心神。
“告訴我,皇甫宛兒去了哪裡,不然我會讓你好好活着,長命百歲。”慕淺畫接過問琴手中的長劍,劍尖慢慢刺入那人的心房,蝕骨之毒是鬼谷子的獨門秘鑰,身爲徒弟的她自然清楚,身體受傷會擴大疼痛的感覺,讓人生不如死。
“我…我只知道…她一早就獨自離開了…”
“是嗎?看來又是個沒用的。”慕淺畫說完,劍尖劃破了眼前之人的咽喉,隨後將寶劍遞給問琴。
“主子,這裡沒有消息,想必侍書哪裡也不會有更多的消息,王爺已經封鎖了城門,是否等候明天一早初晴的消息。”滿院的屍體,在兩人的眼中,視若無物。
“沒用的,城門攔不住如月,若我沒猜錯,如月此刻已經出城了,皇甫家密謀多年,又豈會沒有留好後路,既然我醒了,想必如月也急着見我,否則她會擔心,遲則生變。”慕淺畫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她不喜歡殺人,更加討厭血腥,不希望有任何的血腥之味留在自己的手上。
“接下來該怎麼辦。”孩子出生才三天,又是早產兒,身體雖不是孱弱,但畢竟太小了。
“等…”慕淺畫看似冷靜,心中卻十分安心寶兒的情況(寶兒是慕玥華的小名),但如今除了等,已經沒有別的選擇,茫茫人海,想要找出如月談何容易,更何況如月還有意隱藏。
羽城之外,如月帶着孩子和皇甫宛兒一起剛從密道出城,距離城外不遠處有一輛馬車正在等候,兩人立即上了馬車,自始至終,孩子都未曾離開如月的懷抱,讓皇甫宛兒沒有下手的機會。
“四小姐…”車伕是皇甫家的人之一,見皇甫宛兒和另一名陌生的女子,不知該如何稱呼。
“叫我三小姐,還有一路上聽從我的指揮,你可明白。”如月立即說道。
“是,三小姐,直接離開回族中嗎?”
“不,去千丈崖。”如月眼底閃過一抹算計道,此刻趕往千丈崖,剛好可以在黎明時分趕到,她要與慕淺畫談交易,就要將生死置身之外,否則她根本沒有辦法將慕淺畫帶回族中。
“你瘋了…我可不去。”皇甫宛兒立即反駁道,她可還不想死,以命相搏不是她所期望的,她不明白,爲何已經有孩子在手,如月還如此謹慎。
“閉嘴,若不願意,你可以下去。”一路上皇甫宛兒不止一次挑戰她的底線,如今她已經忍不可忍了。
“哼…”
一路趕往千丈崖,未曾收到從羽城中傳來任何消息,如月的更加擔心了,莫非慕淺畫醒過來了,皇甫家的人存在於羽城,都是因爲慕淺畫和赫連殤的默認,如今還未傳來消息,莫非慕淺畫這麼短的時間就將所有人處理掉了,如月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三小姐,到了。”黎明時分,第一縷陽光從東面升起,千丈崖前面是懸崖,站在懸崖邊,如月深深嘆了一口氣,她是皇甫家的女兒,做的一切都是爲了皇甫家,她無從選擇,包括利用初晴。
“你騎馬會羽城,你騎馬會羽城,告訴慕淺畫,若她想讓她弟弟活着,就隻身前來見我。”如月看着懷中熟睡的而嬰兒,並未因此動惻隱之心。無隨身攜帶信鴿,皇甫宛兒前去,定會命喪在羽城,她只能拍車伕前往。
“是。”
“三姐,你抱了一路,也累了,我替你抱一會兒。”皇甫宛兒看着臉頰微紅,皺了吧唧的寶兒,眼底露出一抹嫌棄,但如月不鬆手,她就無法動手,於是說道。
如月冷冷的看了皇甫宛兒一眼,隨後側過身,不理會皇甫宛兒,皇甫宛兒的打算她心中清楚,但若寶寶有一個意外,別說帶慕淺畫會皇甫家,她們都性命難保,更何況上官瑤對她極好,若非立場不同,她也不會以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作爲籌碼。
天明之際,慕淺畫回到了了慕王府,白老開了藥給上官瑤,上官瑤依舊在昏迷之中,慕東辰正在焦急的等候,羽城中的血腥味他都嗅到了,對於慕淺畫做的事情,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傷心,如月雖是慕淺畫安排在上官瑤身邊,但卻也瞞過他,這一切不是慕淺畫的錯,只能說皇甫家謀劃多年,潛伏的太深了。
慕東辰見慕淺畫一身紅色的長衫,如仙的氣質中略顯幾分妖媚,原本蒼白的臉色不知是不是在紅衣的襯托下,居然有了幾分血色,紅衣飄飄中他似乎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爹爹,外公,無須擔心,接下來等消息就好。”慕淺畫坐在左側,見慕東辰和上官軒滿是擔憂的神情,立即道。
“丫頭,寶兒的平安固然重要,爹爹也不希望你有個萬一,不要那自己冒險,知道嗎?”慕東辰露出擔憂的神色道,他總覺得慕淺畫回來,不是因爲其他,只是回來等候消息,心中十分擔憂的說道。
“不會冒險。”慕淺畫淡淡的回答道,如月費盡心機,無法是想要她,既然如此,就不會傷及她的性命,她的性命自然無憂。
“王爺,府外有一人求見太子妃。”慕東辰剛想說什麼,卻白急匆匆走進來的門衛打斷了。
慕淺畫聽聞,立即起身走了出去,她昨夜將人除的太徹底,回到府中,爲的就是等候如月與她練習。
“三小姐說過,不許慕小姐帶其他人,包括暗衛。”車伕雖不知道慕淺畫身邊的暗衛藏在什麼地方,但他在羽城潛伏多年,對於暗衛之事,自然知曉。
“辛月,出來吧。”慕淺畫立即說道。
“我只帶一人,若你不同意,我不去也罷。”從車伕身上的晨露,以及雙眼的血絲中她可以看得出來,定是趕了一夜的路,以如月的謹慎和小心,選擇的地方定是一個可以讓她不得不就範的地方,她能想到的只有那麼幾處,距離最近的就只有千丈崖。
“好吧。”車伕看了看辛月,覺得對方也是女子,便同意道。
“爹爹,外公,你們放心,我一定將弟弟帶回來。”慕淺畫回過頭,看向慕東辰和上官軒道,此去她沒有十分的把握讓寶兒和她一起安然歸來,所以只能選擇第二種方法,而是她如今不同往日,身體還未恢復,不想過多的使用內力,以免傷及自己。
騎馬飛奔了一個半時辰,三人終於抵達千丈崖,如月抱着孩子,站在懸崖邊,慕淺畫見狀,立即勒緊了繮繩,害怕如月在往前走一步,就算是昔日,若是如月抱着孩子跳下去,她也阻止不了。
“說吧,你的條件。”慕淺畫躍下馬,看向如月,皇甫雄下棋的本事她十分佩服,這顆棋子隱藏了十多年,如月在獄門中時,問琴都沒有察覺到聯繫的跡象,瞞不過了所有人。
“我知道門主功夫高深莫測,且百毒不侵,將你帶回去,的確十分困難,所以還請你帶上馬車上那副寒鐵煉製的手銬,我們再談條件。”面對的是慕淺畫,她必須事事小心,寒鐵手銬是機關師所制,慕淺畫兩手帶上手銬,就算想要出手,也會約束她的行動。
“好。”慕淺畫走過去,直接拿起帶上,動作無絲毫遲疑。
“別動小心思。”如月警告皇甫宛兒之後,將孩子放入皇甫宛兒的懷中。
“知道。”皇甫宛兒答應道,但心中卻露出了一絲笑意,她還以爲找不到岔子,如月別無選擇自己,孩子不還是回到了她的手中。
皇甫宛兒伸出手,手指迅速在寶兒嘴邊摸了一下,隨即立即收回手,這一幕,慕淺畫看着眼中,卻並未阻止,心中慶幸寶兒早就服下她的血,如今擁有了百毒不侵的身體,只要皇甫宛兒不給寶兒直接喂血,就無礙。
“皇甫宛兒…你敢。”但爲了不讓皇甫宛兒察覺到她的心思,慕淺畫還是出言警告道。
“三姐,你看,我什麼都沒有做,是慕淺畫在分散你的注意力。”皇甫宛兒見如月回過頭,立即說道。
“門主,得罪了。”如月走到慕淺畫更前,直接出手,封住了慕淺畫的穴道,這封住穴道的手法,是她自幼所學,就算慕淺畫功夫再厲害,一時間也衝不開穴道。
“現在可以將寶兒給我了吧。”寒鐵手銬大約五公斤左右,突然被如月封住了內力,加上慕淺畫身體本就是虛弱,醒來後除了喝過一杯溫水,沒有吃任何東西,差點沒站穩。
“你讓辛月退下,我就將孩子還給你。”如月站在慕淺畫身邊,謹慎的說道。
“你可以挾持我,讓皇甫宛兒將孩子給辛月,否則,我不會隨你離開,你雖控制住了我,但辛月若動手,你也帶不走我。”慕淺畫看向如月道,她既然來了,就知道不可能全身而退,帶上辛月的目的,也是因爲除了慕東辰、上官軒之外,數辛月的功夫最好,哪怕是獨自一人,也可要送寶兒安全回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