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目送信差離去後,才與陳繼盛解釋道:“我們必須繞道四川,假裝佯攻一下李自成,看看他是何反應。”
陳繼盛眼神裡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便堅定起來,他點頭言道:“遵命。”
陳繼盛當即策馬來到前軍與徐敷奏匯合,然後把毛文龍的命令告知,此後,兩人開始分頭合作。陳繼盛去挑了幾百東江軍負責把毛氏族人護送回去,而徐敷奏則開始安排大軍掉頭。
毛文龍下了馬車來到陳瀾與洪紫嫣乘坐的馬車裡,輕言道:“小瀾,孩子們便交給你們了,路上不要耽誤,儘快趕回西安城去。”
“相公,發生了什麼事?”洪紫嫣訝異的問道。
毛文龍苦笑着說:“最近外面不太平,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戰事,所以你們別在外面逗留太久。我們就先在此分開,孩子們就交給你們照應了。”
陳瀾點點頭:“相公放心吧,我們會盡快趕回西安城,不會在外面逗留。”
有了陳瀾的保證,毛文龍也放心了,他笑了笑便與二人告辭。此時,陳繼盛點名找來的幾百暗衛也都準備就緒,毛文龍一聲令下,她們便浩浩蕩蕩的繼續向着徐州出發。
毛文龍目送陳瀾等人離去,然後要來一匹戰馬,換上戰甲在親衛的幫忙下騎上戰馬,高舉馬刀呦喝:“出發!”
戰馬揚起漫天的灰塵,滾滾遠去,掉頭向着四川的地界狂奔。
四川順慶府。
自從上次在山西再一次大敗後,李自成便逃回四川,四個多月的潛伏後,他的傷口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順慶府城的府衙內,李自成與幾個部將正在有說有笑,最近針對陝西的偷襲很是順利,讓在座之人都很是開心。
李自成笑眯眯的望着英山尖,言道:“這次你的功勞不小,待事情塵埃落定後,定重重有賞。”
英山尖不敢託大,他趕緊起身拱手向李自成言道:“闖王客氣了,這些都是屬下應該做的,今天我們有這樣的戰果也是闖王帶兵有方,我們才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
李自成滿意的丟了個算你小子識相的眼神過去,然後沉聲言道:“這次也是我們的僥倖,那個毛文龍據說不在西安,我們纔有機會這樣偷襲那些邊遠地區的村莊,收集到不少的糧食與錢財。但這只是一時的辦法,定然無法長久這樣下去。”
英山尖當即便附和:“闖王所言極是,現在我們已經在西安城內佈滿了眼線,只要毛文龍一回來,定然能夠發現。所以我們還有一些時間,不知闖王是否有更大的計劃?”
這兩人一唱一合,顯然都是早已有言在先,其它幾個將領此時就算有不同的意見,自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拂李自成的面子,所以都選擇了閉口不言,靜等李自成的表演。
果然,李自成聞言後,當即便露出一臉得意:“毛文龍讓我兩次在山西遭受莫大的損失,若是不向他討要一些補償,本王這口氣咽不下去。毛文龍現在還未回到西安,所以我們必須趁此機會搶他一次大的,以示報復。”
依舊是英山尖在接話,他抱拳言道:“闖王,那此次我們準備搶哪裡?”
李自成的臉色陰沉下來,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西安。”
包括英山尖在內,在座的所有人當即大驚,很顯然,這次連英山尖事先都不知道李自成有這樣的目標。
西安城目前可以算是毛文龍地盤上的都城,嚴密的防守以及強大的守軍自然不用多說。雖說目前他們已經在西安城內混進去不少暗哨,可這些人就想在西安城內興風作雨的話,未免有些兒戲了。
英山尖不得不提醒李自成:“闖王,這樣未免有些不妥。”
李自成冷哼道:“你們無須多慮,本王還未糊塗到那雞蛋去碰石頭。搶驚西安城自然不是去動東江軍的根本,我們只需針對那些商賈以及城內的富戶。只需速度能夠快速,我們完全有機會成功。”
英山尖這才恍然過來,只要不去對付東江軍,只是把手伸向百姓的話,那樣完全沒有問題。
瞭解清楚李自成的計劃後,英山尖當即也寬心下來,甚至對這次計劃還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當天傍晚時分,順慶府城十幾匹快馬出城而去,李自成以及他的部下也開始忙碌起來。既然要搶東西,自然得在出其不意之下。
爲此,李自成與一衆部下商議後,確定了最佳的方案。爲了吸引住東江軍的注意力,他一邊讓那些隱藏在四川與陝西邊境的假盜匪,開始在同一時間偷襲他們附近的村莊。
而與此同時,西安的劫驚便會開始,這是一個完美的計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的確會給西安城造成不小的損失。然而,天公不作美,正在李自成一切進展順利,要開始實施計劃的前一刻。
毛文龍已經改道襄陽城進入四川地界,在此期間,毛文龍又連續兩次收到洪承疇送來的密件。裡面提到最近一段時間,盜匪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毛文龍沒有任何的耽擱,當他進入四川地界後,當即便下令休整半天,在當天中午,對四川的雙州府發起迅速的偷襲。
……
“什麼?東江軍攻打下雙州府城……”李自成霍然起身,驚呼出聲。
英山尖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言道:“千真萬確,闖王,而且還是毛文龍親自率兵,對雙州府進行了偷襲,僅僅一個時辰不到雙州府城便被攻陷,完全被東江軍所佔領。”
“該死的,爲什麼毛文龍會突然出現在雙州府城,而且還發動了偷襲。難道他知道了一些什麼嗎?”李自成在大怒之後,開始冷靜下來。
英山尖遲疑了一下,進言:“闖王,估計我們的計劃已經被毛文龍所識破,西安的計劃是不是停下爲好?”
李自成臉色變幻不定,在一陣沉默之後,他忽然咬牙切齒的說:“西安的計劃必須繼續,毛文龍到來不一定證明他知道我們的計劃。”